看到連半夏在包餃子,又說,“餃子煮好後,給你小叔送碗過去,他夜裏要看書,不能餓着。”
“”連陳氏沒應聲,臉色有些難看。
這老太太真當自己是皇太后
連半夏被氣笑了,自然是把她說的話當個屁放了,看都沒看老太太一眼,手裏繼續包着餃子,嘴裏指導着顧寒幹活:“你真笨,不是和你說了嗎,要轉着壓面,這樣出來的皮纔會又圓又薄。”
老太太見他們沒有在聽,生氣地瞪連着連陳氏說:“有沒有聽我說話,聽清楚就吱一聲,你又不是你女兒,啞了不成”
“知道了,娘。”連陳氏怯懦地回答。
娘有些老實過頭,連半夏看不過去,冷笑道:“二奶奶,有什麼話你同我說,這個家今後都由我做主,我勸你收斂些,別欺負我爹孃。碗你自己刷,想喫餃子自己做,別分了家還混我們家喫喝。”
“看看,這就是你撿的好女兒,像是什麼話”老太太還當連陳氏軟弱可欺,對她一頓數落,還指望着她管教連半夏,冷着臉說,“你今日不好好管教她,我就和你沒完。”
連陳氏最煩別人說女兒是撿來的,一聽老太太擢她痛處,很不高興地說:“娘,半夏是連家的女兒,請你不要亂說話。以後這個家都交給半夏了,我和友仁都不管事,有什麼話你和半夏說。”
連陳氏算是看透二孃一家,打她嫁進連家就知道,她和自家男人從來沒被二孃一家當成兄弟看待,處處打壓他們,佔便宜。
這次變本加厲,把他們趕出家門,誰也沒搭把手幫忙,只會落井下石,把他們往死路上逼。
她再也不想忍下去。
“你要造反不成,看我不打死你個小娼婦。”老太太沒想到向來順從的老大媳婦會反抗,頓時覺得丟了臉面,氣得要拿柴棍打人。
連陳氏被逼急了,丟下藥罐子迎頭而上,瞪着老太太說:“二孃,你夠了這些年你們一家沒少欺壓我和友仁,什麼狗屁兄弟,就是一羣白眼狼。
友仁作爲大哥,幫着你帶大幾位弟弟,你們不感恩就算,還這般往死裏逼我們,真當我們是死人嗎我受夠了,再也不想忍你們了。
二孃,你聽好了,以後你們繼房的事和我們家再也沒有關係,早年二孃拿了半夏的玉佩,請你現在還回來,不然我就去告官,說你偷了玉佩。”
有壓迫就有反抗,連陳氏被欺壓太久,受到委屈太多,一下爆發出來,讓所有人都怔住。
她變了稱呼,老太太差點沒氣暈過去,不敢相信地盯着連陳氏看,聽她說要拿回玉佩,臉色大變,厲聲直呼其名,呵道:“陳月娘,你長本事了,竟然敢這麼和我說話,信不信我讓老大把你休回陳家”
“休吧、休吧,休了我纔好呢。打我嫁進連家,就沒過一天舒心的日子,成天被你們繼房當牲口使喚,
她很不安,卻不後悔和老太太翻臉。
連半夏看出孃的心思,雙手一捏,包好一個餃子,轉身走過去扶她:“娘,別擔心,爹纔不會那麼做。他雖然老實,卻不糊塗,大是大非還是拎得清的。”
“娘知道。”連陳氏點點頭,抹着淚小聲道,“可是,娘害怕。這些話以前娘都沒想過,今天說完了,還真有些腿腳發軟。”
“以後你會習慣的。”連半夏這般安慰她,心裏很是清楚二奶奶一家日後是要搞事情的,得提前給娘打點預防針,“娘,以後你不要再忍讓。如若遇到今天這般事,只管懟回去。別怕,萬事有我呢。”
“嗯”連陳氏鬆了口氣,隔着淚眼笑了笑,和她說,“半夏,你的玉佩還在二孃手裏,得拿回來。前些日子娘都聽說了,二孃要拿你的玉去給小叔提親。還有,別聽她胡說,你是連家的女兒,娘從來沒把你當外人看。”
“這事我們等會兒再說。娘,你去照顧爹吧,這裏有我和顧寒。”連半夏怕她多想,微微笑着。
連陳氏看了看她,最後離開廚房。
老太太看到連陳氏走了,也要跟着離開,不過被連半夏攔在門口。
連半夏冷冷地看着老太太,伸手道:“二奶奶,把東西還回來吧。小叔明年不是要參加鄉試嗎,這種時候吃了官司,對他不好吧”
“你你等着,我去拿。”老太太不相信陳月娘會去告官,不過換了連半夏就難說了,她是外嫁的女兒,又是連家收養的孩子,與他們關係打小又不親近,沒準真會去。
想想兒子的前途,老太太沒敢耍賴,瞪着眼睛氣呼呼地出去。
連半夏跟在她身後,進了老太太的房間,看着她拿鑰匙開箱子,大概是不捨得,她的動作蝸牛一般慢吞吞,根本就沒打算還玉。
連半夏也不急,就那麼站在那裏,隨意看了看老太太的房間。
呵,這一看還真看出點事兒來。
這老太太還真厲害,居然拿走了她的新棉被
看那牀上,無輪是鋪的還是蓋的,都是全新,這她就不能忍了。
“娘,把屋裏的舊棉被和墊棉絮都拿過來,二奶奶腦子糊塗,自作主張換了我的東西。”連半夏對着門口大喊了一嗓子。
茅屋就那麼大,隔音效果又差,就是一個屁聲仔細聽也是聽得見的。
她這邊剛喊完,那邊連陳氏已經抱着破舊墊棉絮和被子進屋。
連陳氏一進屋就翻了個白眼給老太太,啐了聲:“缺德”
然後二話不說,直接把舊的扔進牀裏,再利落地扒走新的,老太太自是不讓,鎖也不開了,跑過來搶被子,一邊搶,一邊罵:“狗東西,誰說這是你們的這分明就是我牀上的東西,誰動我打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