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大笑着走過去:“朱順水,你已落到這般田地,還有什麼資格威脅我,關爺爺倒要看看,你如何能讓這怒蛟島給你陪葬?”
朱順水此刻狀態很差,原本那套造價不菲的衣服,已經碎成了破布條子,氣息也十分萎靡。
他拖着汩汩流血傷腿,忍不住向後退去。
“關七,我承認你贏了,俺老朱不是你的對手,可你也不要太得意。”
“不要忘記,這水上可是俺老朱的主場,我手段還多着呢。你若真要趕盡殺絕,俺老朱這條命要交代,卻也能臨死一搏。”
“我要讓這洞庭湖水怒漲千丈,一鼓作氣淹了怒蛟島。”
“誠然,水流就算再急,浪頭就算再大,也威脅不到那些宗師武者。”
“可你不要忘了,島上除了這些高手之外,還有成千上萬的先天后天武者,以及這些人的家眷。”
“他們通武功,他們的妻兒老小可未必懂得!”
“你的武功高強,有通天徹地之能,但那又如何,你能同時救得了所有人嗎?”
朱順水的話就像一柄大錘敲打着關七的心臟,讓他的面色也不由凝重起來,腳步逐漸放緩。
但他也在猜測,朱順水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萬一是耍他呢?
而看到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朱順水微微鬆了口氣。
“關七,你剛剛還說,上官飛是你的朋友,怒蛟幫可是他的心血,這心血若是毀在了你的手中,你如何面對他?”
關七面色一寒,大聲吼道:“休要詐我!”
說着甩手就是一片劍氣,不過他控制着力道,只是爲了試探真假,倒不至於置朱順水於死地。
但朱順水已如驚弓之鳥,哪裏分得清是不是試探?只以爲關七真的要下殺手,當即也不再保留,狂吼一聲:“那就一起死吧!”
說這任憑劍氣擊打在身上也不顧,滄溟長江訣功力瞬間催至巔峯,霎時引動滔天巨浪。
方圓十數裏範圍內頓時波濤洶涌,彷彿海嘯來臨,捲起一波又一波的浪頭,向不遠處的怒蛟島拍去。
而看到水勢還在增長,關七心知朱順水並未吹牛,他果然有同歸於盡的本事。
既然如此,還真的不能殺了他,否則上官飛清醒過來,也不知會感激自己還是憎恨自己。
畢竟是他們兩個幫派的事情,和迷天盟並無關係,自己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再摻和下去,恐怕反要落得埋怨。
想到這裏,關七大聲說道:“你走吧。”
那邊,朱順水都已經抱着必死的覺悟,沒想到關七竟然要放自己走。
聽到這句話,當即心中大喜,強行停止運功,結果內息反衝自身,忍不住狂噴一口鮮血。
再加上先天破體無形劍氣導致的傷勢疊加,十年功力算是白練了。
不過只要能活命,別說丟上十年功力,就是二十年三十年,絕大部分人眼睛也不會眨一下,畢竟命纔是最重要的。
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朱順水向關七拱了拱手:“聖主,多謝你手下留情,不過今日所賜,俺老朱也記下了。”
說完也不待關七回答,一個閃身遁入水中消失不見。
雖然大宗師都有自己的驕傲,一般來說不會言而無信,但萬一關七不講信用追殺自己,那可就糟了。
所以朱順水拼命的遊,片刻時間便已游出上百里。
感覺總算安穩了,這才探出水面換氣呼吸。
“辣塊媽媽!這次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毒手乾羅這個龜兒子,還給老子保證自己的情報準確,準確個屁,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
“不過他也算死得好、死得妙,這一死,乾羅山城就是無主之物,老子正好接管過來,也算彌補些損失。”
想到這裏,朱順水憋屈的感覺稍減,再次拼命遊了起來。
至於他那幾個得力干將,老子的小命都快不保了,哪有功夫管你們?大家各按天命吧。
隨着朱順水的離去,一番大戰終於落下帷幕。
關七踏浪而來,連續幾個起落,高高躍起回到了怒蛟島上。
此刻,島上的戰鬥也已經平息,在鳩摩智和怒蛟島一衆高手的攻擊下,尤其是浪翻雲狀態恢復後也加入戰局。
再加上大量怒蛟幫的弟子在旁輔助,烈火神君蔡泣神,長江三惡中的二惡紫金斧薛金英,以及三棍一棒祁十九和冷拳居正全部戰死。
只跑了柔水神君雍希羽、大惡雙刀客符永祥和三惡槍到人亡戰其力。
他們之所以能跑,還是因爲衆人被關七與朱順水的戰鬥所驚,趁其不備逃入水中遁走,否則也得交代在這裏。
這一戰,十二連環塢可謂損失慘重。篳趣閣
島上,看到關七回來,衆人無不心驚。
雖然天色黑暗,但關七擎起萬道劍氣,自身居於劍幕中央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得分明。
在一般人眼中,這等威勢,已經與神魔無異了。
所以即使關七光着雙腳、打着赤膊,卻依舊沒人敢說什麼,不少人甚至都低下頭,不敢正眼看他。
“和尚,我二弟呢?”
鳩摩智在凌戰天的輔助下幹掉了烈火神君蔡泣神,幫謝小樓掙了一筆不菲的善惡點。
他雖然不知道謝小樓躲到哪裏去了,但可以肯定對方一定還活着,否則自己已經跟着陪葬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儘管放心,他肯定沒事。”
這時,那名與謝小樓有一面之緣的小隊長站出來說道:“啓稟關聖主,謝少俠帶領着咱們兄弟解決了冷拳居正,不過他也受了些傷,正在後方修養。”
“好,你帶我過去。”
關七說着將小隊長凌空提起,一步跨過百丈,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見。
其他人見狀對視幾眼,想說的話只能憋了回去。
心中不禁感嘆,與這等樣人相比,自己又算得了什麼?
反倒是對謝小樓,不由心生羨慕,恨不得替代了他,不過這種事也就只能想想,當下還是先收拾殘局爲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