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你這小合槍寨就是個半幫半匪的窩,暗地裏打家劫舍的事情沒少幹,竟然有臉說公義二字。
劉正風臉色一變:“陳寨主,你這話可言重了,劉某這點微末本事,可擔不起你扣的這頂大帽子。”
陳金髮哈哈大笑:“劉三爺何必自謙,你武藝高強,在場誰不知道,反正我陳金髮是自愧不如的。”
“不過若是想仗着武功高強,就不顧江湖道義結交匪類,意欲壞我武林同道。”
“那陳金髮即使人微言輕,卻也要站出來與你分說,叫大家都能看清楚、瞧明白,還我大宋武林一個朗朗乾坤!”
“好!”
“陳寨主說的好!”
“陳寨主果然不愧是一代宗師,願意替咱們出頭吶喊!”
…………
見有一大羣人鼓譟叫好,莫大突然拿過胡琴輕輕一拉,一聲淒厲的琴鳴響徹全場,讓人不由耳朵一震。
看到沒人再鼓譟,莫大還抱着最後一絲僥倖。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陳金髮,眼神中罕見的透露出殺氣,看的後者心頭猛顫。
莫大的語氣雖然依舊平穩,但卻一字一句吐露出來:“陳寨主,話還是要說清楚的,可不能胡亂扣帽子。”
“須知言語如刀、話鋒殺人,說什麼之前可要想清楚呀。”
陳金髮愣了片刻,手中長槍突然狠狠向下砸去,青石磚塊瞬間粉碎。
“莫大掌門,你休要威脅我!我老陳也不是嚇大的,更何況今日代表的不是我自己,而是千千萬萬受到魔教戕害之人。”
說着他指向劉正風:“劉三爺,我且問你,曲洋你可認得?”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緊了劉正風。
劉正風呆立一會兒,心想這禍端終究是躲不過了。
“不錯,我確實認識曲洋,而且非但認識,還是知交好友。”
“但我與曲大哥乃君子之交,中間絕不摻雜半分名利。”
“我們二人乃是因音律結識,平日裏談論的,也都和江湖沒有任何干系,更和各位的安危沒有任何干系。”
“我劉正風願以全家老小性命擔保,所說之言句句屬實,否則就叫我全家不得好死,死後墮入幽冥,永不超生!”
聽他發出毒誓,陳金髮卻哈哈一笑:“劉三爺,賭咒發誓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偏偏我姓陳的就不相信。”
“我想在場之中也有很多人跟我一樣不信,所以你還是不要來這一套騙小孩的玩意兒了吧。”
陳金髮話音剛落,人羣立刻涌動分開,很快又有七個人走了出來。
這七人手持各色兵刃,紛紛站在了陳金髮旁邊,是何立場就不用說了。
謝小樓暗中觀察,只聽旁邊有人說道:“又是七個宗師高手,還都是這附近幫派的。”
“神拳門掌門人拳打觀山李涯和他的師弟鐵山靠趙寶。”
“金刀寨的安奉日老爺子以及他的兒子安之旭。”
“鐵狼堡的堡主鐵臂蒼狼馮遠聲和兩個副堡主,赤眼火狼劉毒以及金眼彪週五四。”
謝小樓心想,看來今天上山的人分爲三派,最強的自然是找茬派,願意幫助衡山的最弱,另外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眼看對方一次冒出八個宗師高手,莫大也站到師弟身旁。
“李掌門、安寨主、馮堡主,你們又是何意?”
安奉日的年紀最大,當即金刀一甩,站出來說道。
“劉三爺既然已經承認了認識曲洋,那這勾結日月神教的罪名,也算做實了,咱們並沒有冤枉他。”
“而誰人不知,日月神教爲禍大宋武林,場中這麼多武林同道,有幾個敢說,自己的親朋好友沒有受過日月神教的戕害?”
“而劉三爺明知咱們和日月神教仇深似海,卻依舊和曲洋交好,這又是何意?”
“莫非是衡山派這些年愈發壯大,便不將咱們這些人放在眼裏了嗎?”
“今日這事,必須要有個交代,否則想靠金盆洗手揭過去,就算我們幾個老傢伙答應了,其他人恐怕也答應不了?大家說是不是?”
在安奉日的挑唆之下,場中頓時羣情激奮,大部分人都嗷嗷叫着,要衡山派給個交代,不少激進的甚至都已經掏出了兵器。
見狀,大量衡山弟子也紛紛衝了過來,倉啷啷寶劍出鞘,一時之間寒光爍爍,氣溫度下降了好幾度。
莫大冷聲問道:“你們想要什麼交代?”
安奉日哼了一聲:“咱們同爲大宋武林一員,我們也不願爲難劉三爺。”
“只要劉三爺願意殺了曲洋,你便依舊是咱們的好兄弟、好朋友,大家非但不會怪你,還會更加尊重你。”
安奉日如此說辭,自然是早就認清了劉正風的性格,知道他絕對幹不出出賣朋友的事。
果然,聽到這個要求,劉正風瞬間大怒,寶劍直插地面,帶着劍鞘入土三寸。
“安寨主未免太看輕我劉正風了,我雖沒什麼本事,卻也幹不出那出賣朋友的事!”
安奉日哈哈大笑:“劉三爺還能叫沒本事嗎?你今日能夠結交曲洋,明日衡山就能聯合日月神教,將我們一網打盡。”
“我看你是有本事的很,是大大的有本事!”
“放肆!”
又是一聲刺耳的胡琴鳴響,莫大銳利的眼神掃視着面前幾人:“我再重申一遍,劉師弟與曲洋乃君子之交,絕不涉及幫派利益。”
“想要劉師弟出賣朋友,我這個做師兄的也絕不答應,說吧,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眼看已經要圖窮匕見,安奉日干脆也不裝了。
“莫掌門,你們若是執意要結交曲洋,那我們也沒辦法。”
“不過這樣的話,衡山派就不能再立足於大宋武林了。”
“你們必須讓出衡山和衡陽城,舉家搬走罷了,想去投奔日月神教就投奔日月神教吧。”
“咱們念在朋友一場,願意放你們一條生路,只不過以後再見,那就是敵人了!”
“這便是我們這十數個幫派的要求,可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