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知道也已經晚了,這一戰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在顏鶴髮死了的那一刻,這場江湖大風暴就已經不可避免了。
謝小樓相信,就算關七知道了顏鶴髮是背叛者,他也依舊會打。
因爲他是老大,所有人都是跟着他走,沒有帶好隊,他的責任最大。
關七就是這種人,骨子裏其實和封建大家長差不多。
囑咐朱小腰好好休息,謝小樓輕輕帶上門離去。
明天就是決戰的日子,他也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就埋在心底吧。
白愁飛只知道顏鶴髮的存在,就算能猜到迷天盟還有同夥,肯定也不知道具體是誰。
所以只要謝小樓和朱小腰不說出去,世間就再也無人知曉了,這便是最好的結局。
解決了這件大事,迷天盟內部的隱患消失,謝小樓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直到雞叫三遍,他緩緩起身,洗漱完畢後前往大殿。
當他抵達的時候,看到朱小腰正和呂破軍說着話,其他人都還未到。
“二姐,五哥,昨晚休息的如何?”
呂破軍揉了揉太陽穴:“點上了安神香,我才睡得着,就這還一大早起來了。”
朱小腰則微微一笑:“很好。”
謝小樓點點頭,和他們聊了幾句,其他人也陸陸續續來到,直到關七邁入大殿之中。
今日他將戰甲穿戴整齊,臉上亦是鄭重,很少露出這般模樣。
“大哥!”
“聖主!”
關七“嗯”了一聲:“廢話就不說了,今日我便去料理了那些雜碎,爲老顏報仇雪恨!”
七人走出大殿,擡頭看向了那最高的山峯,顏鶴髮就埋在那裏。
弟子端着一個托盤走過來,上面放着七碗酒,大家各取一碗。
“敬老顏!”
“敬大哥!”
七人一飲而盡,將酒碗擲在地上摔得粉碎。
關七更不多言,身影一晃,霎時勁風呼嘯而過,他已經消失在了天際。
看着關七離開的背景,鄧蒼生道:“我們也得做好準備,只怕那些人也會動手。”
“三哥放心,我一大早就吩咐下去了,弟兄們早就在等這一天了,倘若敵人真的來了,那就放手大殺,誓死守衛迷天盟!”
“誓死守衛迷天盟!”
玉皇山,位於大宋西北部,往東二百餘里就是大宋北部邊關襄陽城,往西二百餘里就會進入日月神教的地盤。
向北行進百里,乃是天下最大的賊窩盤龍嶺,向東南走百餘里,則會靠近洞庭湖,進入怒蛟幫的勢力範圍。
左右羣山環繞,此地可以算是一個山羣,玉皇山就是那一片最高的山峯。
而正是由於周圍全是山,故而完全不適合耕種,又沒有礦物,所以人煙稀少。
大宋朝廷雖然富裕,卻也沒有打算開發此地,就連道路都沒怎麼修過,是以荊棘遍佈、怪石嶙峋。
而選在這裏戰鬥,肯定不會波及到百姓。
但如果是平時,這片區域竟然沒什麼人,而今日,卻早已密密麻麻聚攏了不少江湖人。
而且還有更多正在朝着玉皇山趕過來,只要是練武之人,沒人想錯過這一戰。
若能從中領悟一二,必然終身受益,若是資質不夠,什麼都領悟不了,只是看着便不枉此生,說出去都是吹噓的資本。
看到上千人如同猴子一樣想要上山,有經驗的俱都冷笑不止。
“哼哼……兄弟,這些雜魚也敢前來觀戰,就算當真上去了,也會被戰鬥的餘波震死。”
“嘿嘿……誰說不是呢?年輕人沒見識,死了也就死了,江湖這碗飯,不是誰都能喫的。”
“說來奇怪,說是今天決鬥,怎麼雙方的人影都見不到?不會是臨時換地方了吧。”
“應該不可能吧,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說變就變,許是我們來的太早,再等等。”
便在這時,東面人羣突然一片譁然,隨即道路分開,顯然是有大人物到了。
周圍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卻見十個男女結伴而來,俱都面含煞氣,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
“是日月神教的十大長老,我還以爲是金風細雨樓的人到了呢,白高興一場。”
“這也難怪,此地距離日月神教的地盤已經不遠,這十大長老都是宗師中的厲害人物,當然也想借這一戰有所感悟,從而一舉突破。”
而和日月神教十長老抱着同一目的的人還多的是,很快又有四人結隊出現。
還沒靠近就被認出了身份,正是權力幫八大天王中的四個:劍王屈寒山、刀王兆秋息、火王祖金殿以及水王鞠秀山。
本來這場江湖大風暴一旦被掀起,權力幫必然要有所行動,甚至李沉舟都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八大天王這種精銳當然不可能外放。
不過就如同計劃中那樣,有橋集團派出特使拜見李沉舟,雙方最終達成協議。
權力幫在這場大風暴中會暫時按兵不同,不過一旦有人主動挑事,或者三個月期滿,合約自動作廢。
而既然無仗可打,李沉舟也就放他們四個來觀戰了。
四大天王之後,很快又有一個七人小隊抵達玉皇山。
這一隊男女老幼都有,年齡較大的那個老頭兒看起來快要七八十歲,而年齡最小的那個毛頭小子,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左右,甚至還要年輕。
看到這七人,不管是日月神教十長老,還是權力幫四大天王,亦或者是其他獨行俠,全都拱手行禮。
因爲這七人乃是當今天下最大賊窩盤龍嶺的七位當家:老大盜霸赤尊信、老二殺佛渡魔沈虎禪、老三盜王之王範良極、老四偷星拿月司空摘星、老五千手神偷姬曉風、老六塞外狼女練霓裳、老幺神影無影丁小勾。
這七個人,合稱爲七大寇。
作爲一個賊窩,盤龍嶺聚攏着上萬土匪強盜、綠林好漢,有自己獨門的地下渠道,每日流通的黑貨不計億萬,
而不管是權力幫還是日月神教,甚至迷天盟和六分半堂,都與它有生意上的往來,只是數目多少不同而已。
所以見了他們,旁人都要給三分面子。
之後,陸陸續續又有大量散修抵達,方圓幾百裏之內,能趕得上的幾乎都來了。
甚至就連大唐國內,位於西北部的慈航淨齋,都有兩個蒙着面紗的女人出現。
不過這兩人只是遠遠站在一旁,不與場中任何人交流。
雖然能認出她們的門派,但具體是誰,就無人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