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將至,老宅內處處掛滿大紅燈籠,滿屋子的喜慶。
只是此時的岑家卻和以往不同,偌大的宅子顯得十分安靜,死一般的寂靜。
岑家老宅大廳裏站着很多人,衆人身處兩排,或坐、或立,那大堂高位之上坐着一個頭發發白的老婦人,她的臉就好似眼睛霧霾的天空,陰沉得厲害。
大廳中央,放着一個輪椅,輪椅上坐着一個人,這個人便是岑京華。
現在的岑京華再沒有往日的神采,他目光呆滯地看着前方,無怒無喜,無嗔無笑。
如果不是岑京華的胸口還在起伏,說明他還有呼吸,旁人沒準認爲這只是一具蠟像。
“華兒嗚嗚嗚我的華兒啊,我苦命的孩子啊”
一個衣着豔麗的中年女人哭哭啼啼地從外面衝了進來,撲倒在岑京華的輪椅邊放聲哭泣。
只是任由中年女人如何哭喊,岑京華都沒有任何反應。
中年女人猛然轉頭,對着高位上的白髮老婦人哭喊:“媽,媽你一定救救華兒啊還有,還有那叫武綺莜的賤人,我要把她碎屍萬段”
“夠了”一個拄着柺杖的老人怒喝一聲,“這件事,都是他咎由自取只要他好好地留在燕京閉門思過,鸞鳳閣也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結果呢,他賊心不死,居然還勾結上蒲家的人這件事能有現在這樣的結局就已經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要那個臭女人死,我要她死”
高位上的白髮老婦人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站起身,步履緩慢地走來岑京華面前。
她伸手撫摸着岑京華的頭,嘴角不由帶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你呀,打小就聰明,幾個兄弟姐妹裏也就屬你最懂得討長輩歡心。只是啊,正因爲你太聰明,反而造就了自以爲是、目中無人的性子。”
“媽,您最疼華兒了媽,您一定要救救華兒啊”
白髮老婦人沒有理會中年女人,臉上的笑容不減:“這件事,你的確有錯,而且錯的離譜。只不過,你放心,那武綺莜啊,也活不久了,奶奶絕對不會讓傷害你的人繼續活在這世上”
終於放假,大學第一學期就這樣轟轟烈烈結束了。
寢室裏,你們哥四個坐在小凳子上圍成一圈,笑嘻嘻地喫火鍋。
“哎,老木,這一頓算是咱們的散夥飯了,你怎麼都不喫啊”
廖勇把涮好的羊肉,大口大口地放入嘴裏咀嚼。
“散你妹啊,這叫學期結束回家飯。什麼散夥飯你難道明年不來了啊”
“對對,學期結束回家飯。”廖勇笑嘻嘻地拍了一下頭。
楊開翻了翻白眼:“黑牛,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傻了呢,自從和柳箐好上之後,總覺得你真成一頭牛了。”
魏書賢沒好氣地說:“你可別損人家黑牛了,他至少還保留着男人的血性,而你呢,在聶穎面前,乖得就跟哈巴狗一樣,她讓你往東,你敢往西”
楊開撇了撇嘴:“你丫也好不到哪去,那汪小涵脾氣倔得嘞,等結婚之後,有你好果子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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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哥仨同時低頭。
“唉,這個,一時間不好說啊,我媽那脾氣唉,再等等吧。”楊開抓了抓頭。
廖勇也顯得有些爲難:“我媽倒還比較好說話,就是我爸,如果讓她知道箐箐以前那些事,恐怕他會打斷我的腿。”
魏書賢捂着額頭,對着你說:“老木啊,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啊,你丫就是見不得我們好你這是赤果果的報復”
面對三個同仇敵愾的損友,你笑得很爽。
正當三人準備把你給活掐了時,你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
“哎呀別接了,這個時候會打電話過來的,肯定是冼千凌那個瘋女人,你丫就不能消停一會,陪哥幾個喫頓飯”
“我看看是誰打來的,沒準是我媽。”說起來,你母親昨天打電話過來,說她今天回餘杭。
至於回餘杭的方式,她並沒有說。
不過,她向來如此,做事一直神神祕祕,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外面幹什麼。
拿過手機一看,耶呵,稀客
杜清明
你接了電話:“老杜,找我有什麼事”
“之前你不是說要見景門門主麼我已經幫你聯繫到她了。”
“當真她在哪”
“她恰好來餘杭處理一些私事,不過給你的時間並不多,現在開始算起,你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好,我馬上來”
當即掛了電話,你一把扯過外套,朝着門外衝了出去,丟下一句:“我出去辦事,這頓飯就到這裏了,咱們明年再見”
魏書賢、楊開和廖勇三人對視一眼,各自露出一種鬼臉,之後自顧自地喫火鍋。
十分鐘後,你趕到一個私人別院,杜清明已經在客廳裏等你多時了。
看到你火急火燎地跑進來,杜清明笑着說:“速度很快啊,路上沒少闖紅燈吧”
你翻了個白眼,這一路你至少闖了十七個紅燈
不過,這同時也表明你對這件事十分上心,畢竟這關係到武綺莜的身家性命。
“老杜,你說的那位前輩呢”
“我在這裏。”
正說話間,一個拄着柺杖的白髮老婦人在一個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
白髮老婦人坐在了紅木沙發上,擡頭上下打量了你一眼,笑着說:“你就是李牧雲”
“我是。”
“嗯,的確與衆不同,難怪我那不成器的孫子會損在你手裏。”
“不成器的孫子”你略微詫異地看着白髮老婦人,拱手道,“敢問老婦人的孫子是何人”
白髮老婦人微微一笑:“我姓岑。”
“岑”聽到這個姓氏,你不禁後退半步,“燕京岑家”
白髮老婦人點點頭:“不錯。”
後退三步,你的雙眼當即眯了起來。
白髮老婦人略微訝異地看着你,不由笑出聲來:“哦你想跟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