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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柱子犁

    清晨,又是在張員外那小妾的嬌聲呼喚中醒來,當然,人家呼喚的肯定不是許清,但效果等同就行了。許清披衣而起,到院子裏開始打起太極拳來,這是許清前世養成的習慣,小時候便和自家大哥一起,跟隨父親練太極拳,據他父親說,他們所練可不是老太太們在公園耍的那些花架子,而是很有實戰價值的,只是許清一直沒機會用實戰來檢驗父親說的話,但不管怎麼樣,早晨起牀練太極已經成了許清一個重要的生活習慣,前世二十多年如一日,一直沒間斷過。來到大宋後,剛開始時停練過一段時間,畢竟那時候剛經歷時空穿越這種事,精神上的折磨都快把人給逼瘋了,哪裏還有心思練這個,這幾天算是認命了,想通了許多,於是又重拾起這個習慣來。

    清晨的院子裏草木微香,樓閣門窗古香古色,這種深幽靜謐韻味到是和太極拳能很好的結合起來,隨着許清的動作時快時慢,驚起石榴樹上的幾個鳥兒穿牆而去。

    小顏端着一盆水站在拱門前,呆呆地看着自己少爺,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裏充滿了求知慾。直到許清停下動作,她還站在那裏沒回過神來。

    “小顏,快把水端過來,這麼拿着你不累嗎”

    “少爺少爺,你剛纔在做什麼,耍得真好看”一語驚醒夢中人,小顏一回過神來,水沒放下就好奇地問了起來。

    “什麼叫耍得真好看,你以爲少爺我在耍猴呢,我打的那叫太極拳,打好了可以延年益壽,得道飛仙。”

    “啊得道飛仙少爺從哪裏學來的”聽着許清這般說,小丫頭沒有太多懷疑,只是仰望着許清的雙眼更亮了,忍不住追根究底起來。

    “書上學來的,你想不想得道飛仙”許清打趣道。

    小顏忙作小雞啄米狀。

    “那明天早起。”

    繼續啄米。

    這一千多年前,沒有廢氣污染的天空可真是藍啊,許大少爺不由得在心裏感嘆。近外的田野,遠處的青山,皆是黛綠如藍;天空中白雲輕淡,去來來,如同那美人那涉水而過的裙裾,村野中飲煙嫋嫋如絲帶般繚繞,彷彿要等待多情的人去解開那千千結;四周寧靜而安詳,空氣中散發着草葉淡淡的清香。

    “我見青山都嫵媚,青山見我應如是。”這是許大少爺在聊發少年狂了,只可惜沒能左牽黃,右擎蒼。更別談什麼千騎卷平崗了,前面有隻有一隻小毛驢,當然還有小顏這隻百靈鳥。

    昨日聽了許安說到開荒進度慢的事情,好奇之下,許清便決定自己親自來看看,只有調查研究過纔有發言權嘛,這可是主席教導我們的。這次本來沒打算帶小顏來,但這丫頭是個閒不住的心性,跳上車的速度可比許清快多了,剛說她一句,那雙眼睛就開始忽閃忽閃的,似乎馬上就要宣佈今日東京有雨。

    趕車的還是二柱,據說從二柱十四歲開始,便是許家當之無愧的首席駕駛員,至今已經有將近五年的駕齡。因爲有許清父親的“醉駕”事故在前,後來乘車的又多是許清那病弱的母親,所以十四歲雖然正處在衝動的年齡,但二柱卻很幸運的沒有發展成飛車黨;當然就小毛驢提供的這種動力,也斷絕了二柱成爲飛車黨的可能。

    隨着二柱那花樣百出的鞭花,小毛驢一路歡快,頭搖了起來,尾巴甩了起來,彷彿是伴着歡快的馬塞曲在走舞步一般。很快,又到了那日停車的地方。方大爺家的院子前,牽牛花依舊靜靜地開放,不帶一絲煙火氣息;聽到響動,還有小顏歡聲呼喊,方大爺的兩的小孩子很快從房裏跑了出來,許清記得其中一個叫小單。這個小村裏由於沒有什麼大戶人家,所以村裏也沒有私塾,村上的小孩小一點的就在村裏幫着看家,稍大一點便要隨父母下地幹活了。

    這可都是祖國的花朵呀,許清感嘆着。

    小單倆個跟小顏混熟了,每次見到小顏出現就特別的高興,今天就更加高興了,因爲出城前許安讓她去買了兩個糖人兒帶來,現在小顏就一手拿着一個糖人兒,在那裏逗着兩小孩子。

    “小顏,別鬧了,咱還要下地去呢。”許清看不過去,對小顏瞪了一眼。

    小顏對許清的白眼早已免疫,不過還是很快把糖人給了兩個小孩,然後讓小單他們在前面帶路。

    上次來過的那個草坡今天可真是熱鬧,男女老少十幾個人在那裏熱火朝天地開着荒。只是效果嘛確實是不敢恭維,只見兩個後生在後面扶着犁,方大爺一個人在前面牽着牛。除此之外,其他人都是拿着鋤頭在翻地,這還是其次的,許清一看那把犁就不得不直搖頭,只見那把犁粗大得一人都難以扛起,結構看上去還挺複雜。犁面基本是與地面平行的,直讓許清看得無語。而他們使用的鋤頭也太輕,要是在鬆軟的水田裏使用還行,但要翻動這種旱地、特別是新開的荒地,那跟本就是事倍工半。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這話可真沒錯。許清在心裏默唸了一下。昨晚他也估計到了,開荒進度慢可能是生產工具的問題,但卻沒料到看似繁榮的北宋,農業生產工具還這麼落後,這倒大大出乎許清的意料之外。以前似在歷史書上看到,說是到了宋朝不管是社會、經濟還是科技都是前所未有繁榮,是最富裕的一個王朝,很多發明比如火

    藥、活字印刷什麼的都是宋代發明的;有個叫沈括的好象還寫了一本類似於百科全書的夢溪筆談,可眼前看到的這都什麼啊,就這種工具,難怪開不出荒來,許清真想默哀一下。

    前世許清小時候也是長在農村,對於那時所用的犁知道得很清楚,結構非常簡單,一根犁身與地面形成大概一百二十度角,犁身上部連着一根向前的犁轅,還有一根連結犁身與犁轅的犁合,犁合用來調節入土的深淺,三體形成一個倒三角;整重不會超過三十斤。一個人便可以較輕鬆的操作。

    想喝水看來還得自己先挖井纔行啊,本來許大少爺的理想是象人家一樣,整天偎紅依翠,笙歌沌酒,現在卻要來弄犁耙,沒辦法,爲了自己在大宋的第一份事業,只好勉爲其難了。

    和方大爺他們打了一聲招呼,本來還想發表了一段熱情洋溢講話,以鼓勵大家在接下來的工作中再接再厲,再創新高,話到嘴邊許清確發現心裏堵得慌。還是趕緊回去弄犁吧,做人還是務實一點好

    這一天,許大少爺就像二十一世紀公廁裏的專用語一樣:來匆匆、去也匆匆。

    “少爺,幹嘛這麼急回去”小顏在路上問道。

    “回去挖井。”

    “挖井榦嘛,現在家裏那口井不是夠用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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