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漸青 >第二百七十六章 損友
    第二百七十六章 損友

    華有財被張守節勒令走西北引開追兵,躲藏到第二天就被抓住了,他原是西夏在京城的情報負責人,這兩天在大刑伺候之下,將一切原原本本的交待了出來,西夏在京城的情報網絡算是徹底癱瘓了。

    不過宋夏兩國正處於交戰狀態,即使知道綁架事件是西夏人,也奈何不了對方,但這事卻給朝廷提了個醒,耶律宗真雖然狂妄自大,論雄才大略差李元昊甚遠,遼國內部也是奸臣當道,內鬥不休,但誰也不敢因此肯定遼國就沒有奸細潛入京城來。

    所以這幾天東京表面上恢復了平靜,但私下的盤查一點也沒有放鬆。而許清的輿論攻勢也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從李繼遷時代開始,把党項人與漢人的賬一筆筆的清算。大有把李元昊祖宗十八代,都貼上了反覆無常的標籤。

    對此最開心的是韓琦,如今禁軍裁撤下大量的老弱,正在從新徵募青壯補足缺額,京華時報這麼一宣傳,募兵工作竟進展便快了很多,爲此韓琦昨夜下值後還親自跑到許清家來,讓他接着宣傳,莫要停下,兩個喝到了初更,他才蹣跚而去。

    今日許家大宴,主要是爲剛剛回京的於清泉和馮雨接風洗塵,倆人如約好一般,昨天竟同日返京,這寒冬臘月巡視在外,大家都很辛苦,許清既是好友,又是上司,自應犒勞一翻。

    馮雨是到得最早的,許清迎出門來,見他仍是紫帽貂裘,謙謙君子如玉,十分灑脫的模樣。

    “安溪兄,晉地朔風竟未能將你這優雅溫婉吹走,這可太難得了”

    倆人於階前對揖一禮,馮雨對他的打趣不以爲意,含笑回問道:“子澄一切可安好否前幾日聽說子澄被西夏奸細算計,可有受傷”

    “無妨,就手上被燙傷一塊,已無大礙,來來來,外面寒冷,咱們進去再聊”

    許清伸手作請,馮雨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子澄稍侯,我尚有一同伴,同車而來,她自幼喜好琴樂,對紅菱嫂子的琴藝傾慕以久,在下今日冒昧將她帶過來,失禮之外還望子澄莫要見怪”

    不用想馮雨帶來的人當是女子無疑,大概就是他在京中的那位未婚妻了,馮雨進京後,就一直是住在他那位父輩至交家裏,倆家的親事打小的定下,馮雨的準岳父是戶部的員外郎,從七品的官兒,加上戶部如今沒什麼實權,只是個清閒的小官。

    許清含笑道:“安溪既然攜伴而來,方纔便應一起下車便是,如今到讓我失禮了,安溪兄,快把人請下來吧”

    “玲妹妹,快下來見過夏寧侯”

    嘖嘖叫得這麼親熱,想來馮雨這廝也不是什麼好人,趁人未下車,許清拋給馮雨一個戲謔的眼神。

    車簾兒一揭,先是一個小丫環跳下車來,接着是個非常清麗的佳人由丫環的攙扶着下得車來,髮髻上象晏楠一樣索上了五色絲線,五官甚爲精緻,膚色潔白如玉,與馮雨站在一起,倒是一對非常般配的金童玉女。

    “奴家劉玲見過夏寧侯”佳人盈盈一福,聲如玉潤。

    許清含笑請起道:“劉小姐不必多禮,我家紅菱一人在家,您來了正好與她說說話兒,我聽安溪說劉小姐琴藝不凡,我家紅菱也好此道,

    你們二人正好相互切磋一下,安溪兄,劉小姐,請”

    進到前廳之後,紅菱很快出來將劉玲引到後院去,劉玲或許真是傾慕紅菱的琴藝,或許只是想讓兩家的關係走得更近些,說白了也就是一種夫人外交,這算是很正常的事情,雖然這次來得確實有少許冒昧,但就許清對馮雨的瞭解,這未必是他的本意。

    見他還是有些不自在,許清哈哈大笑道:“安溪兄,劉小姐來找紅菱我是真的很歡迎的,這樣我家紅菱也能多接確些外界,安溪兄不必介懷,實不相瞞,我一向認爲,女人若成了後院擺設的花瓶,再美也會很快失去靈性,呵呵,所以啊,我向來是鼓勵我家紅菱多去接觸外界的。你若再做此忸怩態,你就等着子固他們看笑話吧”

    “什麼笑話懂事長快說來聽聽”院外突然傳來趙崗那爽朗的聲音,曾鞏、晏思飛、於清泉竟和他湊到了一路來。

    許清臉色一正,輕咳一聲望着趙崗道“看來我家門房得換人了,竟然不先吱應我一聲。”

    趙崗無所謂地擺擺手道:“吱應什麼,是我沒讓他並報的,難不成還讓懂事長你親迎出去不成”

    “親迎你想得美,我是嫌他一聲不吱,就將惡客放進門來。”

    曾鞏幾人聽了指着趙崗哈哈大笑起來,趙崗回身瞪了衆人一眼說道:“笑什麼笑,人家說的惡客指的是你們,瞧你們還一個二個樂的,懂事長,用您的話說就是,他們沒得救了”

    許清在趙崗胸

    前雷一了拳嘆道:“趙長德,你這學問見沒見長不知道,但這臉皮的厚度嘛,確實見長了...”

    “這樣啊,那薪俸有否見長”趙崗突然載住他話頭問道。

    許清被噎得不行,引來衆人又是一陣大笑,到來的幾人都是年齡相當的好友,彼此之間隨意之極,特別是許清和趙崗,如今見面就互相打趣的情形,曾鞏他們早已見怪不怪。許清再度與於清泉他們寒喧一翻,將人請入主廳。

    許家那寬敞的主廳之中,宴度早已備好,各人據案落坐,共飲一杯後,趙崗看看桌上的菜色,羨慕地說道:“都是天上神仙府,地上王侯家,我看啊,這神仙府怕也比不上你夏寧侯府,這數九寒冬,每餐還有這般新鮮時蔬的,我大宋怕獨你夏寧侯府一家了,不行,明兒開始,我趙崗決定天天上門。”

    連曾鞏都忍不住打趣道:“沒錯,我也得多來向名滿天下的夏寧侯多請教學問纔行,太學裏的饅頭如今冷了比石頭還硬,昨個兒已經有幾人把牙給崩掉了,子曰,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此語用於入腹之食同樣適合”

    席間又是一片轟笑,許清好不容易忍住笑,向着曾鞏道:“子固兄,陛下當初巡視太學,可是曾有言,以此帶餡的饅頭養士,可無愧矣你倒好,竟與陛下唱起反調來了,說不得本官明天要奏你一本”

    細說來,饅頭的稱謂大概可以追溯到三國時期,事物紀原中就說:“蓋蠻地人頭祭神,武侯以面爲人頭以祭,謂之蠻頭。今訛而爲饅頭也。”

    饅頭剛開始是做成人頭狀的,主要作爲宴會祭享的陳設之用。到了晉朝之後,才慢慢成爲民間食物,當然,此時不可能再把饅頭做成爲頭狀了,否則恐怕沒幾人願意喫。

    北宋太學饅頭非常有名,而且有些特別,它是帶餡的,準確地說它應該算是包子。有一回趙禎去太學巡視,正巧太學的食堂菜譜上寫着當日喫饅頭,趙禎來了興致,與太學師生一起品嚐了一下這種饅頭,感覺味道不錯,誇獎了一翻,有了趙禎那句以此養士,可無愧矣。饅頭從此飛聲各地,風靡一時。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