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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七章 襄州攻略

    許清帶着一萬騎兵,一路過鄭州,走穎昌,飛馳不停,到穎昌府時,京西南路又有戰報送來,郭邈山、張海擊潰幾千光化軍後,迅速向四邊漫延,先後攻均州、房州、鄧州、棗陽等州縣,勢如破竹,每陷一州縣皆開倉糧,招納流民,加在所過村寨常常一把火燒光,逼使百姓追隨,短短几天竟發展到了近萬人,如今敵軍兵分兩路,一路張海帶領,攻破唐州後,沿桐柏山西麓南下直逼隨州,一路由郭邈山率領攻陷房州後,正在東進企圖與張海兩面圍攻襄州。

    京西南路轄襄州、鄧州、隨州、郢州、房州、均州、金州、唐州、光化軍,路治就在襄州今襄陽。經略使阮凌信在光化軍兵敗之後,只得收攏殘兵退守襄州城。

    如今整個京西南路除了路治襄州,各州僅餘遠在西北角的金州、和東南方向的隨州、郢州得以倖存。而就算是路治襄州也是勢若壘卵,岌岌可危。

    許清出京之時,便已平叛討招使名義傳檄信陽軍、荊門軍、漢陽軍,以及駐守附近、直屬三衙的虎翼軍、宣毅軍、宣武軍各營,務必死守東南門戶。他自己恨不能飛過去,但從開封府到襄州近千里路程,騎兵少也得兩天多才行。沒辦法,這不是在草原,騎兵換人不換馬,直線飛馳可以日行五六百里。

    襄州。

    經略司衙門裏,阮凌信及提刑使康德光、轉運使吳潛起,襄州知府張友直分坐堂中,這次京西南路可謂損失慘重,大半州縣已經淪陷,叛軍對襄州已成全圍之勢。

    當初郭邈山一夥自陝西商州南侵鄧州時,阮凌信就及時讓光化軍北上迎擊,當時郭邈山一夥只有幾百人,光化軍幾千人馬不但未能擋住叛軍,反而被擊得潰不成軍,知軍謝直言陣沒於鄧州城北。接着鄧州陷落,均州陷落、房州陷落,一個接着一個的壞消息,差點讓阮凌信幾人發瘋。

    但現在叛軍已經坐大,接近萬人,襄州城中只有直屬於三衙的龍猛軍、神勇軍各兩個營,加上收攏光化軍的近軍潰軍,這三千人馬守襄州尚嫌不足,更別提出戰了。

    但任由叛軍在京西南路攻州陷縣,就算將來朝廷大軍到達,將叛亂平息,他們這幾個主官也做到頭了。

    “阮經略,如今咱們如何應對,是主動出城尋求戰機,還是死守襄州,等待朝廷平叛大軍,您總得命個章程出來啊”轉運使吳潛起急聲問道。

    是出就城賭一把,還是死保路治襄州,這確實是個難以取決的問題。若是朝廷大軍來得快,死守襄州大概還能保得住這個路治之地,但若是不出戰,不久前京東東路青州等府應對王倫也是如此,最後全部丟官去職了,前車之鑑不遠啊

    而且,吳潛起現在問這話還別有用心,陵凌信若是在這時候作出決定,一但出錯,將來就得承擔主要責任,陵凌信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他轉頭望向提刑使康德光說道:“康提刑以爲如何您一向管着寧靜地方之刑事,此時地方不靖,康提刑總該有些對應策略吧”

    提刑使本就管着剿匪緝盜之事,雖然郭邈山和張海這兩個匪似乎長得比較壯,和普通的山匪有些不同,但總還是匪類嘛,你提刑使總不能連屁股都不擦吧至少此時阮凌信是這麼認爲的。

    康德光濃眉大眼,四十七八歲,一聽阮凌信這般問起,頓時嗡聲答道:“明知事不可爲而爲知,是爲不智,本官要說的就這麼多,郭邈山、張海一夥是叛軍,不是盜賊,理應由阮經略調兵圍剿,如何區處,我等聽憑阮經略吩咐。”

    明知事不可爲而爲之,是爲不智是出城迎戰不智呢,還是死守襄州不智呢阮凌信以心裏直罵娘,康德光這話聽着大義凜然,實則說了等於沒說。

    不等阮凌信開言,襄州知府張友直朗聲說道:“下官以爲,如今叛軍勢大,襄州只有不到三千士卒,光化軍一千人馬又皆是新敗之軍,士氣低落,若此時出城與叛軍野戰,必無勝算,一但再敗,襄州也將不保,所以下官以爲不如緊守襄州,各位大人,襄州乃路治所在,不容有失啊”

    張友直這話可以說是現在最明智的選擇,但要說他沒有私心在,鬼都不信,他是襄州知府,只要能保住襄州,其它各州就算盡陷,也與他沒有多大關係,若衆州皆陷,而襄州得以獨存,反而顯得他這個知府能力突出。

    “報”

    幾位大員還未得出最終決議,衙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稟報聲,一個斥侯兵跌跌撞撞地奔進經略司大堂。

    “快說,外間情形如何”

    “稟各位大人,隨州

    被張海攻陷”

    “什麼隨州也陷落了”

    阮凌信幾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張海等人每攻陷一州,便如同抽走他們一根骨頭,幾人還能支撐多久,誰也不知道,阮凌信有些失措的站起身,急聲問道:“那郭邈山呢郭邈山到了何處”

    “稟阮經略,郭邈山自房州沿粉水東進,人馬超過五千,已經過谷城,前鋒逼近城西的牛首鎮。”

    阮凌信聽了頹然坐下,手腳冰涼,從郭邈山、張海倆人的行動來看,將襄州外圍掃清後,是準備強奪襄州了,如今已經不是出不出戰的問題,隨着郭邈山、張海兩路人馬不斷壯大,對襄州形成了合圍之勢,憑城中兩三千士卒,能不能保住襄州還兩說。

    郭邈山幾百人時,就能擊潰光化軍數千人,也擊潰了阮凌信等人的信心,如今叛軍壯大了十來倍想到這,阮凌信徹底的崩潰了,歇斯底里地喊道:“來人啊傳本使命令,緊閉城門,各軍上城備戰,準備好滾油擂木等守城器械,另外招募城中青壯上城牆,與士卒共同守城,務必守住襄州,等待朝廷援軍到達。”

    谷城東南,數千叛軍在那面郭字大旗的帶領下,一路向東急進,郭邈山是典形的關中大漢,三十五六歲,大刀眉,鷹鼻,雙目冷冽,高大的身軀透着一股彪悍的氣勢。他原是禁軍一個隊長,在士卒中很有威望。

    大宋關撲之風不但民間盛行,軍中同樣蔚然成風,正月初二,恰逢年節,商州駐軍士卒又于軍營中聚賭,郭邈山輸紅了,懷疑另一個都頭出老千,因爲是過節,大夥都喝了酒,雙方先是爭吵,不久動起手來,兩人的手下都加入進來,打成一團。

    軍中聚衆打架原本也是家常事,只要不出人命,上官最多也是責罰一下了事,但這次偏偏出人命了,先是郭邈山失手打死了那個都頭,對方一見頭領死了,也紅了眼,拔刀便衝上來。

    這下子雙方刀槍齊上,死傷了十來人,郭邈山和張海知道事情鬧大了。留下也必被軍規處死,於是帶着那參加打架的幾十個手下叛出來,一路南下,原本是打算搶些錢糧後上山落草的。

    誰知在商洛縣無防備之下,竟被他們輕易攻下縣衙,倆人頓時雄心大漲,想起當年劉邦一個市井無賴,尚能創下大漢幾百年江山,何況他們本身軍事才能就不錯。

    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也要博個五鼎烹,於是倆人一商量,決定大幹一場,在商洛開倉放糧,釋放刑徒,招募市井無賴,聯絡附近的山賊,然後一路南下京西南路,到鄧州城下時,一戰將光化軍數千士卒擊潰,奪得許多刀槍鎧甲,更是聲勢大壯,從者如雲。

    鑑於京西南路已經沒有多少可戰之兵,郭邈山和張海決定兵分兩路,張海沿襄州東則南下,郭邈山沿襄州西面南下,先攻陷附近幾州,迅速壯大自己後,再合圍襄州這個路治重地。

    如今眼看原定的戰略目標就要達成,張海攻陷隨州後,也很快會西進,到時兩軍猛攻襄州,憑城中那兩三千殘兵敗將,郭邈山覺得拿下襄州已是輕而易舉的事,不禁躊躇滿志,看着身邊這五千多人馬,雖然鎧甲不全,武器也各色各樣,但隊形卻算整齊,從伍長、什長到指揮使,郭邈山全套用大宋禁軍編制,層層管理,蔚然成軍。

    前方一騎飛馳而來,離郭邈山幾丈遠翻身下馬大聲道:“報郭將軍,前面二十里便是牛首鎮,前鋒劉指揮使讓小的來請示郭將軍,咱們是在牛首鎮等張將軍他們,還是直接攻到襄州城下。”

    郭邈山濃眉一挑,沉聲問道:“張將軍他們如今到了何處”

    “回郭將軍,張將軍他們四千人馬已經出隨州,向西撲襄州城而來,估計明天就能到達。”

    郭邈山臉色欣然,大喝道:“好襄州城中只有兩三千殘軍敗將,咱們何懼之有,你讓前鋒劉指揮使暫停牛首鎮,多派斥侯查探襄州城中動靜,等我大軍一到,咱們就直取襄州”

    “得令”

    等傳令兵一去,郭邈山又大聲對身邊的手下喊道:“兄弟們加把勁趕過去,隨本將一舉奪下襄州城,襄州城乃是路治所在,繁華富庶,等拿下襄州城,本將承諾,必大賞三軍”

    身邊這些亡命之徒聽了這話,人人兩眼放光,如狼似虎的嗷嗷叫起來,精神百倍地向襄州撲去。

    這些天過節得走親戚拜年,太忙了,而且昊遠的電腦是臺式機,未能帶回老家,只能堅持每天發一章,抱歉抱歉祝大家龍年大吉鴻運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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