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漸青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以強凌弱
    其實大宋到仁宗一朝爲止,政治氛圍還是比較寬鬆的,朝堂的的爭鬥雖然避免不了,但若沒有私仇,只是純粹的政爭的話,很少出現那種將對手往死裏整的情形。

    象王拱辰這些人失敗之後,不過是外放地方爲官,做的還都是油水最多的一方大員。

    所以朝堂上鬥爭的激烈程度,遠遠無法與幾十年後,司馬光他們主政時來得激烈。

    賈昌朝等人現在處於絕對的弱勢,而且只要他們不作怪,許清等人也很去惹他們,如此一來,賈朝昌一夥的反抗意識也就沒那麼強烈了。

    大宋的政治氛圍真正變得狹隘,黨爭變得異常尖銳,反而是從司馬光這些後世推崇倍至的君子主政時開始。

    就算是革新意志最強烈的王安石上臺時,對司馬光等人也是手下留情,只將這個反對派的大佬貶到了西京洛陽,好喫好喝的供着,優差厚祿地侍候着。最慘的蘇東坡也只是貶到了長江邊的黃州。

    等宋神宗死後,司馬光一上臺,就對當時的革新派下狠手,上上下下一鍋端,全部大腳踢過了江,到嶺南那邊去鬥毒蛇、摘椰子、當然也可以玩衝浪什麼的,如果他們那些老胳臂老腿還能玩衝浪的話。

    當時舊黨唯一還保持清醒的範仁純對宰相說道:嶺南之路已有幾十年不通了,此路一開,將來恐非朝廷之福啊。

    範仁純無愧於他父親范仲淹的君子之節,文正遺風,他的話後來果然成真

    新黨大佬之一的蔡確被貶嶺南,他那白髮蒼蒼的老母親當街下跪擋駕,哭訴蔡確在嶺南病情日重,那邊缺醫少藥,希望朝廷能給他移個地方,也好找個郎中醫治,蘇轍卻在此時很不光彩地進了讒言,太皇太后高滔滔聽信於他,喊出:山可移,蔡確不可移

    大宋百年的寬仁之風,曾幾何時一至於斯

    不久蔡確就病死嶺南,這徹底激怒了新黨,當初咱們當政對你們手下留情,好喫好喝供着你們不說,你們在地方上還處處搞事阻止新政也認了,你們一上臺就這樣下死手

    等高滔滔一死,新黨從新主政後,自然變本加厲的報復回來。

    司馬光死了是吧那就追回封諡,掘墓鞭屍這事最後沒幹成,家人一律流放。

    蘇東坡字子瞻是吧,那就去儋州吧,儋州在哪反正大陸上沒有,自己找塊門板漂到海那邊去找找

    黃庭堅字魯直是吧嗯直字跟宜字接近,那就去宜州吧不遠,你爬過一萬座大山,趟過一萬條河大概就到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可以說,司馬光這些標榜着正大光明的君子,卻開啓了一扇黑暗的政治之門。

    從那時起,大宋官員形成一個共識,政爭不能失敗,失敗就得去天涯海角一遊,想不失敗怎麼辦那就得把對手往死整,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再也無法威脅到自己。

    於是,你死我活成了大宋政治的主旋律,那種大氣寬仁之風不見了

    扯遠了罪過,罪過。

    賈昌朝一夥沒有攪局,反而是翰林院的幾個老學究出來反對,許大官人那叫一個氣啊

    沒事你們直呼姐野去啊

    非要來跟咱們這些大老爺們丟書袋,有意思嗎這也太寒磣人了

    最後許大官人德語、法語、意大利語一起上,就差沒用日語了,這是大宋神勝的中央殿堂,日呃,日字不能說,咱是文明人。

    一通海侃下來,許大官人從keren ann變成了帕瓦羅蒂

    加上韓琦等人的支持,終於以一種強悍的方式,通過了用俘虜修路的議案。

    整個過程賈昌朝等人看大戲似的,看許大官人上竄下跳,由溫柔如水到嘹亮高亢,最終欺負老學究後勁不足,中氣失調,陰陽紊亂,得以拿下這些老弱病殘,陪感好笑

    笑吧笑吧人生自古誰不被笑,咱留取丹心照汗一個先

    hy:非常感謝無畏的飛行家、安樂公、上官排骨的支持

    順便聲明一下,本章中涉及到司馬光、蘇轍等人的言論,只代表昊遠本人的觀點,同時也不否認這些人在文學上的成就,但在政治上昊遠保留自己的看法。

    說來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中,昊遠最喜歡的就是北宋中前期的政治氣氛,它既沒有明清時期的特務政治,之類的東西,弄得人人自危,也沒有隋唐時頻繁的宮廷政變;

    這段時期政治開明、言論自由,培養出了范仲淹、歐陽修、包拯等一大批真正堪稱千古楷模的君子,這大概也是昊遠當初把書的背景選擇在慶曆年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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