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冥公子 >第72章 血棺九
    九.

    木頭自然是不可能流血的。

    但成了精的卻可以。

    當然了,那流出來的也不是血,只是看起來顏色跟血很相似而已。

    木頭成精那不就是指環王裏的樹精麼聽老道說到這裏時,我不由插了下嘴。

    他朝我笑笑,道:“概念不太一樣,咱這裏指的成精,跟那種神話裏說的會走路會說話,好像妖怪一樣的樹精,不一樣。”

    那他所指的木頭成精到底是什麼樣呢

    這一點老道自己也說不太清楚,只說,那感覺應該就跟太歲差不多。

    太歲又稱肉靈芝。明明是某種菌類,但因爲是種很罕見的複合型菌類,又被種種傳說給賦予了非常神奇的醫術療效,或者某些神奇功能,久而久之,就因此被世人神話化了,如同一種妖異的存在。

    而那種成精的木頭也是如此。

    若按照現在比較科學的說法,就是某些樹木在生長過程中,基因發生了突變,所以會生出跟尋常樹木不一樣的東西來,譬如分泌出一些如同血一樣的東西。

    這種木頭俗稱出血木,而木裏分泌出來的這血一樣的東西,據說是有着非常神奇的作用。

    就像有人堅信太歲能治療癌症,甚至還可以讓人垂死復生。這種木精所分泌出的血一樣的東西,也具有某種罕見的功能,其中之一,據說是可以用來養屍。

    相傳漢代以前有能人異士專門找尋這種木頭,用來製成棺槨後,再經過特殊的方式處理,然後將這種棺槨用來養屍。但這裏所指的養屍,並非如那些鬼怪小說裏經常講的那種所謂的製造殭屍,而是屍體常年浸淫在這種木精所制的棺材裏,時間長了,會因木頭分泌而出的那種血似的液體,漸漸發生出某種神奇變化。

    儘管沒人真的見過這種變化,但老道的描述還是相當繪聲繪色的,他說,大約就是被血水給化開,然後漸漸跟棺材融合在一起了。

    但分不清楚到底是棺槨吞了屍體,還是屍體將棺槨吞併成爲自己的一部分,總之,等到了一定的時間,當看到整口棺材的外部顏色也都被它裏面分泌出的血水染紅,這時候若把棺材打開,就會看到,裏面那具屍體不管是被放了多久,都完全沒有腐爛。

    它就像木乃伊化了一樣,皮肉具存,並且跟浮雕一樣同棺材底黏連在了一起,半身是人半身是植物。這個時候,除非用火燒,否則再沒有其它方式能將兩者分離開來。

    這種屍體被稱作棺化屍。而用來煉成這種屍體的棺材,則因它的特徵而被稱作血棺。

    傳說,古時候有一些心懷不軌的修道者,在得了這種血棺後,就去找一些無主的屍體,然後將它們養成棺化屍。而一旦養成,這種屍體就像太歲一樣,是可以入藥使用的。

    聽到這裏我只覺得胃裏一陣翻騰,連舟羽剛端過來的面都沒法看了,因爲那上面厚厚一層油光讓我條件反射地想要嘔吐。

    “吃了能長生不老嗎”放好面後,舟羽站在我身邊,因爲剛好也聽見了老道的話,所以眨巴着一雙眼睛好奇地問老道。

    老道哈哈一笑,搖搖頭:“小朋友,你神話故事聽多了。”

    “那吃了能有什麼用”

    “有什麼用關你屁事還不快點去把碗都洗了”沒等老道回答,舟老闆瞪眼先吼了一嗓子。舟羽臉一陣發白,眼圈紅了,但是不做聲,低下頭迅速把三個道士面前的空碗撤去,然後三步一回頭地往廚房裏走了進去。

    “老闆教子好嚴厲。”見狀老道嘿嘿笑了聲,對舟老闆道。

    舟老闆不以爲然地吸了口煙朝廚房看看:“嚴厲還不夠嚴厲。三歲看老,這小子從小鬼精鬼精,一肚皮的壞水,稍不小心就爬你頭上了,還不得都看看嚴實。”

    “呵呵”

    “那麼道爺,剛說到哪兒了您趕緊往下說,入藥怎麼使”

    敢情是把人家當說書的了。

    不過也確實,從來沒聽過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而這老道講起來又真的跟說書先生似的,所以我也是聽得興致盎然,幾乎連身上的難受勁都似乎減輕了許多。見舟老闆這麼說,我便重新看向那老道,見他默默朝那口棺材看了一眼,隨後道:“雖說都是入藥使用,那兩者區別還挺大的。太歲這東西,通常是被用作治病或延年,而棺化屍

    則不同,據說吃了它的人能開天闢地,扭轉乾坤。”

    “哈哈”一聽,舟老闆拍了把膝蓋大笑了一聲,一臉你不也是在說神話故事的神情。

    老道不動聲色瞥了他一眼,繼續道:“所以那時候咱幾個都覺得詫異和興奮極了,沒想到雷劈木里長木胎已經是夠稀罕的了,誰料這木胎竟然還會是塊出血木呢這幾乎是比中了五千萬的彩票都困難的一件事。”

    但興奮完了,老道卻緊跟着意識到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那就是現如今用來製作背魂棺的木料,跟用來製作血棺的木料,極爲巧合的竟是同一塊木頭,所以不知道兩者會不會因使用方法的不同,而出現什麼不好的狀況。

    畢竟背魂棺是用來裝魂魄的,而血棺則是用來裝屍體的。

    想到這裏時,老道不由想起之前棺材裏那陣極爲淒厲的哀嚎,登時後背心一陣發涼,並有些爲自己這番擅自的行爲而感到有些後悔起來。

    畢竟是對這些東西都一知半解而已,想想,自己所在的那座道觀少說也有五六百年的立時,保存那本古書至今,絕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人看到。但一直以來都沒聽說過有先祖高師做過類似的事,顯見,這東西不會僅僅只有字面上所記載的那麼簡單。只是事到如今才後悔已是無用,又沒法開棺查看裏面到底發生過什麼,所以老道想,不如趕緊帶着棺材回道觀,找當家主持看一看,興許他能知道些什麼。

    但當第二天晌午日頭高照,他準備帶着棺材啓程離開時,自己兩個徒弟從鎮裏打聽回來的消息,讓老道再度感到一陣不安。

    原來,先頭那個女人對老道他們所說的事,其實有一部分是被她刻意隱瞞了的。

    就是上吊自殺那姑娘的爸爸,也就是那個貨運車司機,他並不是無緣無故暈倒,也不是無緣無故發了瘋。

    一個剛好在他發瘋的前一天,跟他一起出車的同事,因爲剛好聽見自己老婆在跟兩個小道士閒聊,聊昨晚他們在那女孩家做法事的事情。聽着聽着沒忍住,就摻和了進去,然後瞧瞧告訴小道士說,那天傍晚時,大約快要到達休息站的時候,他瞧見老王,也就是那女孩的爸爸,他出了點意外。

    可能就是那個意外導致後來老王發了瘋,但空口無憑,他也不好說什麼。

    原來,那天一整天老王開車一直都得挺好,但快要出盤山公路的時候,眼瞅着他的車突然跟撞邪似的歪歪扭扭一個勁地左右晃,不多會兒,眼見車頭一晃差點朝公路外斜出去,這時一片飛沙走石,大約老王緊急一個大腳剎車,把那輛裝滿了貨的大卡車硬生生給停在了路邊。

    跟在他車子後面的同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見他車停,自己只能也停了下來,然後見老王踉踉蹌蹌推開車門衝出來,一下子撲到地上就不動了。

    同事見狀嚇了一跳,疑心他是不是撞到了人。

    但跑過去後,發現並不是這樣,車周圍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隻破布娃娃,躺在離車頭大約半碼不到的地方。那同事登時鬆了口氣,說笑道,老王,咋辦啊你,把人家娃娃給壓死了。

    誰知話剛說完,他卻笑不出來了,因爲他發現那娃娃身上沾着血,靠老王卡車的左邊輪胎上,也隱隱可辨有血跡。

    儘管不多,但未免觸目驚心,同事當即將失魂落魄的老王從地上拖了起來,一巴掌將他拍醒,然後兩人一前一後,繞着路邊開始仔細查找。但找了半個多小時,別說傷者,連多餘的血跡也沒瞧見。

    所以不免有些納悶,那娃娃和輪胎上的血跡到底是咋回事呢看上去也不像是舊的血跡,還新鮮着。可是納悶歸納悶,無法找到受傷也卻是現實,所以又找了一陣後,兩人只得放棄,心想要不先放一放,辦自己的事去,順便留意交通臺的動向,看看是否會有舉報說這地方有人出車禍。

    就這樣,兩人就把車開走了,之後,一直到天黑,他們始終沒聽說那段公路有人出意外,所以就放下心來,以爲那不過是個比較古怪的巧合。

    誰知當天夜裏,卻發生了一件怪事。

    那同事說,半夜他被尿憋醒時,聽到身旁有動靜,於是就扭頭往邊上那張牀瞧了眼。

    沒料想看到的一幕差點讓他吐出來。

    他看到老王全身脫了個精光,像只狗一樣蹲在牀上,兩手緊緊抓着那隻在公路上撿到的破布娃娃。

    下半身則不停拱動。

    一下又一下,使勁在把他那活兒朝着娃娃臉上一個豁了針線的破洞裏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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