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嬴子夜率軍繼續行進。
此刻,典慶正在馬車之中躺着,渾身傷痕已經完全結疤,外表傷勢完全恢復。
嬴子夜伸手搭了一下他手腕經脈,也能夠感受到洶涌澎湃的氣血流轉,生機煥發,強盛起來。
“內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虧空亦是彌補了不少,待醒來之後經過一段時間溫養也就完全可以達到巔峯狀態了。”
正當此時!
卻見典慶手指動了動,身子翻了一下,掙扎着從牀鋪上坐了起來。
“咦?!”
嬴子夜將手收了回來,饒有趣味的看着典慶,開口說道:“你醒了。”
典慶憑藉着雙耳聆聽着四周音動,虛弱道:“你是何人?是你救得我?”
“不錯!”
嬴子夜淡然笑道:“以後喚我八公子即可。”
“八公子!”
典慶面色驟然一冷!
大秦帝國,是當年滅魏國之大敵!
“想不到,救我的人,竟然是大秦帝國八公子……”
典慶有些感慨,此事出乎了他的意料,自身竟然是被仇敵所救!
嬴子夜笑了笑,取出了一枚養氣丹遞向典慶,吩咐道:“把丹藥吃了。”
“你我乃是大敵,我不會再喫你給的丹藥!”
典慶掙扎着起身,不願意待在此處被嬴子夜醫治,意圖離開。
“念在八公子救了在下的份上,今日便不與你動手,日後若有機會定會還了這個恩情。”
“不過這丹藥就不必了,我不需要你來救治!”
此時他已經走到了馬車門口,正要下車。
嬴子夜淡淡說道:“你想死,本公子不介意。”
“但是朱家他們付出的代價,本公子依舊會收,朱家已經承諾了只要救活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是本公子應得的!”
“如今已經將你醫治救活,本公子完成了朱家所託,你現在就算是死了,也與我無關。”
典慶聞言,不禁駐足,詢問道:“堂主和司徒堂主等人所在何處?”
嬴子夜平靜道:“他們很安全。”
“那究竟要付出什麼代價?”
典慶面色嚴肅,再次問道。
顯然他是一個極爲認真,有恩必報的人,並沒有說什麼彼此是仇敵,不需要講究誠信。
嬴子夜搖了搖頭,笑道:“還沒想好,但你若是想死,本公子不會攔着。”
聽聞此言,典慶也沒了脾氣,無奈嘆了口氣。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你,瞭解一下。”
嬴子夜頗爲好奇道:“銅頭鐵臂,百戰無傷的典慶怎會受傷?”
面對他的問題,典慶沉默不語。
但心中同樣也猜曉到自身無緣無故被破功,實在不同尋常,只是卻沒有開口再說一句話。
嬴子夜見他面色深沉,也是猜測到結果。
“恐怕就連他本人也不太清楚。”
又過了數日。
嬴子夜率領大軍行進於大澤鄉一帶。
山林之中,一道身影立於高大樹梢之上,藉助着層層樹葉遮擋身形。
玄翦目光灼灼,望着道路之上。
玄翦眉宇緊皺,心中泛起一絲波瀾,暗自震驚道:“八公子怎麼會來這?!”
“這件事必須儘快解決掉,否則一旦被八公子攪局,必然會再生事端!”
“即刻傳信於驚鯢,儘快奪下俠魁之位,責命地字級殺手,於阜城阻撓八公子行進。”
“喏!”
空無一人樹林之中浮現了數道陰影,赫然是羅網殺手。
“同時傳消息於咸陽,將此地的情況稟報於首領。”
玄翦又吩咐了一聲。
“遵命!”
羅網殺手拱手領命,消失於山林。
臨近於夜。
嬴子夜率領大軍停在一處空曠荒野,安營紮寨。
隨後帶領着侯卿、袁天罡等人離開軍營,迅速朝着山中趕去。
不過數十息,便已經跨越數十里山路,最終停在一處山澗外。
清風明月,星辰灼耀!
山清水秀,不遠處瀑布飛流直下,山澗河流小溪卷蕩奔騰着,水霧瀰漫而來。
正是朱家等人療養傷勢的地方。
一側樹林前面空地上,朱家等人搭了十數個木屋,燒着篝火。
“朱堂主,我等遠道而來,怎麼不見迎接啊?”
嬴子夜笑意吟吟,大喝道。
“誰?!”
朱家等人從木屋之中衝了出來,看向嬴子夜等人。
“是你!”
朱家驚呼出聲,面色又驚又怒道:“大秦帝國八公子嬴子夜!”
“不錯!”
嬴子夜微微頷首。
見得是大秦帝國八公子,一衆農家門人弟子紛紛拿起兵器,團團拱衛在朱家和司徒萬里身側,目露忌憚與兇意。
“你怎麼來了這裏?!”
朱家冷聲質問道。
“難道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嗎?!”
嬴子夜淡淡笑道:“你不是說只要救了典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任我吩咐?”
“你?!”
朱家、司徒萬里和一衆農家門人弟子面色大驚,心中大震。
望着嬴子夜年輕溫潤面容,實在是難以將他與黃泉之主聯繫在一起。
朱家深呼吸了一口氣,壓抑着心中驚駭,開口說道:“萬萬沒想到,黃泉之主竟會是帝國的八公子!”
“呵呵……”
對此,嬴子夜只是淡然處之。
“典慶已經被我救活,朱堂主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諸位日後需要爲本公子做事!”
“這怎麼可以!”
朱家面色又驚又怒,當即拒絕。
他身爲農家堂主,怎麼可以投靠大秦帝國,爲嬴子夜麾下走狗鷹犬?!
“只是……”
嬴子夜敲了敲摺扇,滿不在乎道:“你們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說罷,他看向了司徒萬里。
“我也不同意!”
司徒萬里當即出聲道,面色冰冷。
嬴子夜輕笑着搖了搖頭,頗爲感慨道:“你說這話可是太過違心了!”
“世人皆知你善權衡利弊,想必這典慶的硬氣功也是你動的手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