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孟婉初把要塞給擎默寒,“把你手上的水泡抹一抹。”

    “不用。”

    幾個水泡而已,犯得着抹藥?

    他擎默寒可沒這麼矯情。

    “擎默寒,你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大病?不想抹藥,上鎮上買藥做什麼?”

    “想跟你單獨待一會兒,清淨清淨。”

    擎默寒發自肺腑之言。

    於一對剛剛確定戀愛關係的情侶而言,只想單獨相處。

    哪怕坐在一起聊聊天,都是美好的。

    聽着擎默寒的話,孟婉初只覺得心頭一酸,竟莫名有些心疼他。

    沒一會兒,回到家裏。

    飯菜已上桌,就等着她倆呢。

    所有人坐在桌前,雖然有些擁擠,但卻其樂融融,氣氛十足。

    下午,韓君硯見擎默寒一行人不離開,他也絕口不提回家的事。

    幾個人閒着無聊,坐在一起炸金花,但考慮着有老沉頭和孟田華兩人在,所以玩的特別小,只是打發時間。

    孟婉初見狀,也湊了過去,一起玩。

    韓宇玩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便說出去抽支菸。

    然後,一個人在孟婉初村子裏轉了轉,逛了逛。

    大抵是緣分使然,他走在鄉村的田埂上,看着上面的菜園地,見到有人拿着砍刀在砍白菜,便走了過去。

    想感受一下田園生活。

    畢竟在瀾城,快節奏的生活與城市化的空間,哪兒能有這樣濃濃的鄉村氣息?

    結果走進了一看,適才發現砍白菜的人是程小蕊。

    只不過上午她穿着水綠色襖子,這會兒身上罩着黑紅格子的罩衣,許是怕弄髒了衣服。

    韓宇站在一旁,莫名的心酸,卻沒說話。

    砍白菜的程小蕊砍了一棵白菜,回頭放在筐子裏,這纔看見身後站着的韓宇。

    她不由得一愣,笑了笑,憨態可掬。

    但她沒說話,而是回頭繼續砍白菜。

    “你,想不想重新回學校?”

    韓宇問了一句。

    程小蕊砍着白菜的動作微微一滯,直起身,轉身正對着韓宇,放下鐮刀,擡手比劃着,【我是個啞巴,媽媽說,我上學也是浪費錢。將來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聽說你之前讀過高中,成績怎麼樣?”韓宇追問着。

    程小蕊垂首,抿了抿脣,沮喪的小臉滿載複雜情緒。

    而後,又擡手比劃着,【我是以鎮上第一名的成績考上高中的,可我家沒錢,學校老師也覺得我是個啞巴,就算能考上大學也沒出路,就沒堅持讓我讀書。】

    雖說現如今的大學可以接受啞巴,但一個啞巴畢業之後確實沒有太大前途和出路。

    當然,也有脫穎而出的啞巴,但卻要比正常人努力百倍,才能換來一份不錯的工作和光明的前途。

    “你想讀書嗎?”韓宇有些憐憫程小蕊的遭遇。

    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小姑娘,操持着家務,哪怕滿手凍瘡也沒叫過疼。

    花季年華,本該在學校好好讀書學習。

    他的問題讓程小蕊陷入深思,甚至那雙好看的眸頓時暗淡幾分。

    她搖了搖頭,轉身,拾起砍刀繼續砍白菜。

    可不知爲何,程小蕊又忽然放下砍刀,回頭望着韓宇,【我媽給我找了門親事,年後就結婚。再讀書有什麼意思?】

    偏遠農村,不上學到底女孩子都會被早早地安排婚事。

    程小蕊也是一樣。

    “親事?”

    韓宇有些震驚。

    她還是個不滿十八歲的小姑娘,居然讓她這麼快就嫁人,結婚生子,而後像此刻這樣每天如一日的操持着農活?

    程小蕊沒再‘說話’,而是繼續砍着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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