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

    衝啊!

    喫肉肉!

    大黃大黑往前跑一段兒,又折回來跑到孫芸身邊晃悠一下,然後再衝出去一大截兒,回頭看看孫芸和蔣紹,再度回頭跑一趟。

    兩腳獸喫肉肉都不積極,這毛病得給掰正了!

    給兩隻狗急得呢。

    到了門口,喧譁的聲音傳出來,一聽就是蔣家人。

    孫芸看了眼蔣紹,大黃大黑急得雙爪直撓地。

    蔣紹道:“斷親了,他們就是陌生人!”

    懂!

    就是不用給臉的意思!

    孫芸推開院兒門,笑看着堂屋裏熱熱鬧鬧的場景。

    “誰啊?”

    “這誰啊這麼不懂事兒,專門挑晌午飯點兒上門,家裏沒人教還是咋的?”

    “男的還是個瘸子,不會是來打秋風的吧?”

    曲家老婆子說話有些刻薄。

    劉家老婆子聽不得‘打秋風’幾個字,她忙對季氏道:“親家嬸子,打秋風的可真不能縱容,有了一回就有二回!

    這瞅着你家日子好了趕上來的人千萬慣不得!”

    曲家老婆子幫腔:“可不咋的,一個二個的都來打秋風,你家就是有萬貫家財也不成!”

    “又不是像我們這種兒女親家的關係,別說窮,就是命也救不得!”

    季氏訕笑了一下,也不知該怎麼說纔好,就拿眼珠子去看老頭子。

    有老頭子在。

    蔣紹還能不給老頭子臉?

    想到這裏,季氏的心就安穩了些。

    蔣家人都看向蔣大柱,蔣大柱也有點傻眼,他沒想到蔣紹兩口子會這個時候回來。

    但他很是穩得住,跟在座的人道:“那是我家老三和老三媳婦!”

    “是您兒子啊……叔,不是我說,你家老三是殘廢,還是分家的好!”

    “不然沒得帶累你們一大家子人!”

    “一個殘廢,又不能幹活兒,又不能出去掙錢,這不平白添了兩張嘴麼!”

    “再好的日子,也經不住這樣霍霍啊!”

    劉老頭兒對蔣大柱道。

    蔣銀寶十分害怕被蔣紹兩口子攪和黃了他的親事,就央求蔣大柱:“爺,您讓三嬸兒把我三叔推回去唄,他們來幹啥啊。”

    “是啊爹,老三體弱見不得風,還是讓老三媳婦把老三推回老宅吧!”何氏也幫腔道。

    她笑着對在座的人解釋道:“不是不讓老三來喫席,實在是他的身體不好,喫不得油膩的東西。”

    “哎喲,你家可是厚道人家,我可是聽說了,你家這老三是撿來的,不是親生的!”

    “對一個撿來的這麼好,親家爺爺,您心善啊!”

    “可這心善也得先顧着自己家的血親是不是?”曲家大哥聽了何氏的話就道。

    要知道,癱子可是累贅。

    他可不想讓妹妹嫁進一個有累贅的家。

    那樣的話,往後哪兒還有餘錢幫襯孃家?

    蔣大柱咳嗽了兩聲兒,他道:“到底是一家人,從小養到大的跟親生的沒區別了!”

    曲大哥還要說啥,卻被他爹給攔住了。

    蔣大柱站了起來,他扯出一個笑容來:“老三,老三媳婦,你們吃了沒?沒喫的話……”

    孫芸冷眼看着堂屋的衆生相,很好,好得很啊!

    “大黃大黑,上!”

    孫芸沒給蔣大柱說完的機會,她一聲令下,大黃大黑就如離弦的箭一樣衝了進去。

    汪都不汪一聲兒,逮着人就咬。

    堂屋裏頓時就傳來慘叫聲兒和尖叫聲兒。

    一屋子人爲了躲着大黃大黑,把桌子都掀翻了,杯盤碗碟全落在地上砸得稀碎。

    孫芸怕大黃大黑手受傷,就將它們喚了回來。

    大黃大黑意猶未盡,但爲了口肉喫,不敢不聽孫芸的話。

    這兩隻打小就混社會混成精了的狗,特別有眼力勁兒,知道誰是老大。

    被咬傷的是劉家和曲家的人,蔣銀寶的腿也被咬傷了。

    蔣大柱氣得差點兒沒暈過去。

    孫芸放狗的時候,蔣紹就坐在輪椅上冷冷地看着。

    那冷漠到極致的目光,讓蔣大柱心中發憷。

    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如今的蔣紹,沒將他當爹。

    “我的兒!”狗跑了,曲老婆子哭喊着跑去兒子身邊,他兒子的胳膊被狗咬了,身上的薄襖也被狗給扯壞了。

    “你咋的了?”

    “流這麼多血,我滴個老天爺啊!”

    “他叔,你們家這是要幹啥?”

    “好好的日子放喪門星進來作,你瞅瞅,你瞅瞅……”

    劉家老婆子也不依不饒地鬧騰起來,明明是來喫席的,結果她被狗給咬了。

    “親家,今兒不把他們收拾一頓,我立刻就找人去報官!”

    “到時候你家丟了臉面可別怪我們不顧親戚情分!”她這話是衝着蔣福生嚷嚷的。

    劉老頭兒也跺腳道:“成何體統!”

    “打!”

    “必須往死裏打!”

    “不然就送官!”

    孫芸擼了袖子,她不管這幫鬧騰的人,只問蔣大柱:“蔣大柱,要報官也是我們報官!”

    “老三媳婦,你是咋跟爹說話的?”何氏看了眼搖搖欲墜的公公,就開口斥責。

    “這種不敬老人的女人,就該拉去沉塘!”劉老婆子呲牙咧嘴,惡狠狠地道。

    “對,沉塘!”曲老婆子附和。

    孫芸掏了掏耳朵,而蔣紹則四下看了看,然後控制着輪椅去牆邊兒,拿了根兒扁擔在手裏掂量。

    “關門!”蔣紹對孫芸道。

    孫芸轉身去將大門給關了,蔣紹掂量了下手裏的扁擔,然後將扁擔往屋裏一擲,扁擔先是擊中曲老婆子的腹部,再橫過來打在劉老婆子的嘴上。

    因爲劉老婆子是坐在地上的,曲老婆子則是站在她身邊,蔣紹力道和準度控制得好,一條扁擔直接砸懵兩個人。

    曲老婆子被砸得摔倒在地,雙手杵在碎掉的瓷片上,頓時鮮血淋漓。

    劉老婆子的嘴則被打腫了,門牙掉一地。

    “老三!”

    “你這是要幹啥?”

    “有話不能好好說麼?”蔣大柱驚呆了,他沒想到蔣紹竟然會動手打人。

    劉家人跟曲家人咋可能罷休,他們衝出來就要收拾蔣紹,一個瘸子而已。

    蔣金寶是劉家的女婿,丈母孃喫虧了,他不能不出手。

    於是,屋裏曲家劉家能動彈的男丁全跑出來要收拾蔣紹。

    然而最先撲過去的人被蔣紹扯着肩膀當棍子掄,掄圓了將後頭撲過來的人打翻一地。

    接着他就將人砸過去,倒地的人被這麼一砸,紛紛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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