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睡了一個午覺,做了一個春天的夢。
難道說是因爲冬天的盡頭是春天?
得,她也得洗褲褲。
孫芸偷摸摸換掉小褲褲,扔空間的小洗衣機裏,出門就看到蔣紹的褲頭在晾衣繩上隨風飄蕩……
喔。
不是她一個人做關於春天的夢啊。
嘿嘿,她的褲褲可以藏起來,這男人就藏不了。
孫芸四下找男人,卻發現男人不在家。
有點失望。
不過等她洗完臉,外頭就響起開鎖的聲音。
男人回來了。
他見孫芸站在他曬的褲頭下面,臉頓時就紅了,杵着柺杖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半乾的褲頭扯下來團吧團吧塞懷裏。
“我僱了車,我們走吧!”
孫芸一把扯住他,探手從他懷裏扯出半乾的褲頭:“你傻不傻?要生病的!”
“溼氣入體有你好受的!”
蔣紹紅着耳根子,偷偷地看了一眼孫芸,飛快地挪走目光,他嘀咕:“打仗的時候再溼潤的地都趴過!”
孫芸瞪了他一眼:“你也說是打仗的時候,你現在在打仗嗎?”
“有條件愛惜身體的時候,就要愛惜身體,這樣萬一遇到什麼事兒,也能多扛一陣子。”
便是在末世,她也會想盡辦法讓自己的日子過好一點,各方面都注意一點。
因爲身體狀態的好壞,真的會決定你苟命的長短。
“嗯。”蔣紹低低應下,孫芸將他的溼褲子扔進籃子裏,自己揹着揹簍。
“先去買點兒東西,村裏沒喫的。”
“嗯。”
搞反了!
人高馬大的男人在女人面前反倒像個極聽話的小媳婦。
蔣紹僱的是輛驢車,這會兒戰事剛停,能僱得着一輛驢車算不錯的了。
孫芸攙扶着蔣紹上車,她自己也跳上板兒車,趕驢的老頭兒鞭子一甩,驢就跑動起來。
“大爺,先去趟雜貨店。”孫芸道。
老頭應下,孫芸在雜貨店買了不少東西,又讓老頭兒去肉攤兒,這個時候沒剩下什麼好肉,孫芸就買了大骨頭和肥腸豬肝兒,以及一塊兒精瘦肉。
沒錯,精瘦肉在古代屬於最差等的肉,因爲沒有油!
也沒想在村裏多住,孫芸就沒多買。
左右夠她和蔣紹兩個人喫就行了。
回到村裏,路上遇到些幹活兒的村民,村民們跟兩口子打招呼:“喲,這不是蔣紹兩口子麼,你們上哪兒去了,咋這麼長時間都沒回村啊?”
孫芸笑答:“老先生身體不舒坦,我們陪着他去縣裏找大夫,耽擱了日子。”
一老婆子問:“咋就你們兩人兒回來呢?老爺子和孩子們呢?”
孫芸:“他們還在縣裏,這不昨兒魏世子身邊的管事來縣裏找我們,說已經幫我們把蔣紹的爹孃安頓好了,給修了大房子,置辦了家業。
還把給我們的兩千兩銀子讓爹孃收着,說已經跟爹孃說好了,只要我們回來把親認回來,就還是一家人,爹孃就會把那兩千兩銀子還給我們。
管事的還說了,世子心善,除了給我們的兩千兩,還單獨給爹孃拿了兩千兩。
說原本是想給我們四千兩的,畢竟上次郭將軍做錯了事兒,理應補償。
這不,我們兩口子就着急忙慌地趕回來認親了麼!”
村民們當即就信了孫芸說的話,因爲頭一次來的人就是給蔣紹送錢的,但送的錢變成了石頭,那麼這一次世子親自來也肯定是要給蔣紹補上。
這都說得通。
而且講道理,先前蔣家人的確鬧得難看,斷親的時候實實在在有些傷人,想讓人毫無芥蒂地這麼快找來重新認親,也就只有錢了!
“那你們趕緊去!”
“對對對,世子在村裏的時候就一直給孩子們講《孝經》,孝順可是頂頂重要的!”
“一筆寫不出兩個蔣字,都是一家人,蔣紹啊,不管咋說,你爹孃也是把你養大了,不然你命都沒了!”
蔣紹沉着臉,不耐煩地呵斥孫芸:“你的嘴怎麼那麼快,什麼都說,大家還以爲我是爲了錢認親!”
衆人:難道不是麼?
有這麼多錢就沒人不認親!
孫芸笑了笑,她柔聲哄道:“我知道你不是爲了錢,是因爲世子的教誨幡然醒悟,這兒子哪兒有跟爹孃置氣的道理,雖然當初是爹孃將我們趕出家門的。
可咱們也不能記恨不是。
且世子的人也說了,若是我們誠信認親,但爹孃執意不要我們,就讓我們莫要強求。
總不能逼迫爹孃做他們不願意的事兒?
那就是真不孝了!”
“你看,你可是答應了世子的,世子臨走之前還專門派人來縣城找咱們,把這件事兒掰開了揉碎了跟你說,你可不能辜負世子的一片心。”
有人總算是品過味兒來了,問孫芸:“蔣紹媳婦,你說世子的人去縣裏找你們,世子的人咋知道你們在縣裏的?”
孫芸道:“世子一直都是知道的呀!”
“縣城纔多大點兒,世子的人先是去鎮上打聽,然後就去縣裏打聽,就打聽到老先生的家了。”
“然後就跟我們說,說讓我們先在縣裏住着,世子好好幫我們勸勸爹孃,等把爹孃勸通了再讓人來找我們,這不,昨兒世子的人就來跟我們說,讓我們今兒歸家。”
“若不是爲了給我們通信兒,管事的也不必捨近求遠,明明在鎮上就能買到的菜,非得跑到縣城裏買,你們說是不是?”
“別說,管事的會買,那菜就是隔着馬車都能聞到香味。”
這就能對上了不是!
沒有人不信啊!
蔣紹家也沒人在村裏,村裏人也沒人去縣裏,管事的若不是買了菜就去找蔣紹兩口子,蔣紹兩口子從何得知這事兒?
沒跑了!
可問題來了,既然世子提前跟蔣紹說他要走,那爲啥不把李家的事兒安排妥當。
爲啥蔣大柱說是半夜忽然有人來找世子,說有急事兒?
這點就對不上。
如果蔣紹媳婦沒撒謊,那就說明世子是安排好了頭天半夜出發。
“對了,世子說他還留了二百兩銀子在爹那兒,說這二百兩銀子是給蔣家修房子置辦家產,讓爹幫着張羅。
世子說他信得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