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輩子不喜歡過任何節日,也不喜歡過年。
因爲每次過年過節她的渴望都會變成失望,再後來,她就不期待了。
不得不說,這是兩輩子孫芸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年。
一開心,跟蔣紹回房之後就拉着他喝起了小酒。
她喝得有點多。
一張臉紅撲撲的,張嘴呵氣都帶着一股子酒味兒。
“蔣紹……”孫芸趴在桌上,纖纖手指點上他的額頭,緩緩下滑,落在他的脣上。
“你長得真好看!”
“嘿嘿……”
她晃晃悠悠站起來,捧着蔣紹紅透了的臉,‘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脣上。
“我喜歡你……”孫芸親完就衝着蔣紹笑,蔣紹的眸色深了深,心湖翻滾沸騰,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喜歡他!
看吧,忍不住說出來了吧!
小樣兒,爲了說這句話還非得喝酒壯膽,他就那般可怕?
讓她怕到連‘喜歡’都要藏起來?
既然她都鼓起勇氣說了,作爲男人也不能示弱,蔣紹也決定對孫芸袒露心跡。
眼目下,燭光搖曳,心上人就在眼前,兩人炙熱的氣息相互纏繞,意漸亂,情漸迷……
蔣紹的喉結上下滾了滾,他啞着嗓子:“我也喜……”
孫芸支持不住,晃悠了一下就一屁股重新坐回板凳上:“的臉!”
說完她又色色地笑了起來,摸了一把蔣紹的腹肌。
嘖嘖!
好身材!
她可以!
“要不是你這張臉長在我的審美點上,我纔不搭理你呢!”
“哼!脾氣臭得要死,還彆扭!”
“老孃有錢,養幾個好看嘴又甜的小白臉不香麼?”
蔣紹:……
一口老血卡喉嚨裏,好懸沒吐出來!
然而喝醉酒的女人完全沒意識到男人的怒意,她還在喋喋不休:“所以,你要保養好你的臉,你的身材!不然將來變難看了可就拴不住我的心,也拴不住我的人!”
“男爲悅己者容知不知道!”
“作爲一個優秀的男人,還得守男德!”
“若是我哪天不喜歡你了,你要從你自身找原因……”
說完,孫芸擡手輕輕拍了拍蔣紹的臉,眯眼一笑:“侍寢吧!”
“讓本女皇大人檢驗一下,朕的愛妃……”
蔣紹忍無可忍,直接扛起孫芸將她扔到牀上,一生氣,柺杖都不用了!
都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俗話說酒後吐真言,這個女人竟然……
新年第一天,蔣紹就受傷了。
他不想管牀上的女人,反正房間多,他要去廂房睡覺!
然而他剛邁開腿,衣服後襬就被攥住了,他扯了扯,不敢太用力氣,怕把女人從牀上扯下摔了。
他想掰開她的手指,然而女人卻抓住了他的手,左右搖了搖:“別走……”
“別丟下我好不好?”
蔣紹轉頭,女人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眶子是紅的,眼淚在她的眼眶子裏打了個轉兒就一顆顆往下掉,砸在他的手背上,燙得他心尖兒疼。
“別丟下我啊……”
紅紅的小嘴兒一癟,眼淚就成了線。
“我不想再被丟下……”
蔣紹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孫芸的話如同刀子一樣扎進他的心,疼意竄到四肢百骸,這一刻,所有的惱怒都被心疼取代。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轉身回到牀上,把眼淚連連的女人抱進懷裏,用袖子輕輕拭擦她的眼淚:“不會丟下你!”
“永遠都不會丟下你!”
“真的嗎?”孫芸朦朧帶着水霧的眼睛盯着蔣紹,蔣紹在她的目光裏點頭:“嗯!”
算了。
醉鬼的話怎麼能相信呢!
她要真想拋棄自己去養小白臉,當初就不會帶着他這個累贅走。
也不會潑出性命去跟曲屠夫拼了。
到現在,蔣紹還會不時夢見她那一雙血糊糊的腳。
可能……
她是嫌棄自己總是冷着臉?
所以纔會想小白臉?
不大會兒工夫,蔣紹就靠着腦補把自己個兒給攻略好了。
懷裏的女人卻纏了上來,毫無章法地親他。
平時蔣紹就受不了,現在他能受得了?
忍得住就不是男人!
他反客爲主,扣着孫芸的後腦勺,捉住她胡亂蹭的香軟小嘴兒,發狠地攻城掠地起來。
積壓已久的念想如火山般噴薄而出,再無法遏制。
孫芸被親懵了。
講道理,別看她心裏時常暗戳戳地口嗨,但兩輩子的她是真沒經驗。
差點兒就被蔣紹親得喘不過氣兒來。
當蔣紹放開她的脣之後,她便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極了脫水的魚兒。
很快,呼吸就變得凌亂起來……
紅燭搖曳。
牀幔也在搖曳。
“還找不找小白臉?”蔣紹額頭上的汗水滴落在孫芸胸口,他發狠地問。
“不找了!”孫芸哭唧唧。
“真的不找了!”
蔣紹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啞着嗓子哄道:“記住你的話,你乖,我把命都給你!”
“小白臉沒老子好啊!”
“知道嗎?”
孫芸迷迷瞪瞪地說知道了,蔣紹這才滿意地又親了親她。
窗外傳來風雪的嗚咽聲兒,宛若美人低泣。
……
第二天早上,孫芸是在男人的懷裏醒來的,她渾身像是被人拆過一遍似的。
再傻也知道發生了啥事兒。
況且她只是醉,並沒有喝斷片兒。
回想起她昨晚兒撒的酒瘋,孫芸就慢慢地往被子裏縮。
丟死個人了!
以後再也不喝那麼多酒了,心裏話都突突出來了!
這男人也是,醋勁兒也太大了,她就是嘴瓢一下而已,瞧他多狠!
也是這牀扛造,換成現代的那些用料節省的牀,怕是得塌。
再厚的地,也經不住牛發瘋似的耕啊!
蔣紹其實比孫芸更早醒來,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醒來之後的孫芸,於是乾脆摟着她裝睡。
誰知道這女人竟然往被窩裏鑽。
她想幹啥?
關鍵她這麼動來動去,誰受得了?
蔣紹把人從被窩裏提溜出來,兩人大眼兒瞪小眼兒。
半響,蔣紹才問出一句:“還疼麼?”
不問還好,一問孫芸就一巴掌扇在他的肩膀上:“你還好意思問?”
“我是你的仇人麼?”
“昨晚你那樣!”
“怎麼喊都不停!”
說完還不解氣地多打了幾下,蔣紹等她打夠了纔將她重新摟緊:“別惱,以後我注意!”
他實在是憋太久,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