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還能留到現在？”
“我跟你講……”
蔣紹不想再聽他聒噪，就道：“將軍，我有自己的情報渠道！”
“情報來源很穩。”
陳行遠轉了轉眼珠子：“你有內應？”
蔣紹含糊應下，陳行遠頓時不吭聲了，有內應啊……
他一個將軍都沒能往山匪窩裏安插內應，他一個普通士兵竟然能。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貓有貓道，鼠有鼠道，真不能小看任何一個人！
若不是蔣紹來報信，這一次平城可就危險了！
陳行遠根本就不敢去想那個後果。
“可惜這次沒抓到魏祤的把柄！”陳行遠轉移話題，這話題轉得太猛，蔣紹還愣了一下。
“城門衛的叛徒揪出來了，但是他們千戶自盡死了，線索就斷在那裏。”
“我的人盯着磨盤鎮的客棧，魏祤走的時候露面了，的確是他本人！”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魏祤什麼時候回去的，也沒找到那個替身的身影。”
蔣紹扯了一根兒狗尾巴草在手上把玩，他淡淡地道：“或許當時是我看錯了！”
“城門衛的事情也是我猜測的。”
“將軍不必糾結！”
“捉賊拿贓，抓姦拿雙，無憑無據的將軍還是應該慎言！”
“在下不是軍中人，將軍跟在下說這些不好！”
“時間不早了，將軍也該走了，不然晚上怕是找不到投宿的地方！”
陳行遠委屈。
怎麼不留客還趕他啊！
“我想借宿一晚，不想趕路。”陳行遠決定不要臉。
“我家沒有客房！”蔣紹不退讓。
他家又是前首輔，又是廢太子，又是清河王府的郡主，還有大燕朝的權宦……
實在是不方便留下陳行遠。
倒不是怕陳行遠發現什麼，陳家一直在邊關，郡主是女眷，陳行遠不可能看到過，梁老先生和廢太子在京城，他也不可能見過。
可這世上有厲害的畫師，他們能畫出惟妙惟肖的畫像來。
陳行遠沒法子，只好告辭，走之前孫芸把剛做好的餅乾蛋糕全用點心盒子裝好，給陳行遠帶上。
笑眯眯地送走了一步三回頭的陳行遠，孫芸就開心地拉着蔣紹回屋，給他看了一個木頭匣子。
木頭匣子裏裝着一萬兩銀票。
“除了銀票，還送了好多實在的東西，細棉布就好多匹，筆墨紙硯也有一大箱子……”
“你說，陳行遠爲啥要送咱們這麼多東西？”
孫芸問過陳二東，可陳二東什麼都不肯說，將軍沒發話，他咋敢張嘴說軍中的事兒？
蔣紹坐下，他把銀票盒子還給孫芸：“這些銀子都給你！”
“我之前跟你說過，路過磨盤鎮的時候發現魏祤以重病爲由滯留，便去打探，結果發現裝病的是魏祤的替身。”
“後來我把這個消息透露給陳行遠……今日陳行遠來這裏，就是告訴我，燕國不久前偷襲平城，而陳老將軍因爲懷疑魏祤的動機，提前防範，後來發現城門衛中有奸細……
我想，陳家這次揪出了城門衛的奸細，打退了企圖裏應外合的燕人，這些禮物應該是感謝我們的。”
城門衛的事兒蔣紹不好跟孫芸說，所以撒謊了。
他總不能說是上輩子城門衛就出了奸細，然後平城被屠滅了吧！
“懂事兒！”
蔣紹道提醒孫芸：“也要保持距離，小舟到底是郡主，我也不知道清河王有沒有將她的畫像給過陳老將軍。”
孫芸連連點頭，好在今兒沒讓他們碰上面。
她從錢盒子裏拿出一張銀票給蔣紹：“拿着，這是你的零花錢！”
“大男人手裏也該有幾個錢，別動不動就問我要錢！”
男人主動把錢上交，這種行爲必須鼓勵啊！
錢就是人的膽兒啊！
蔣紹本要拒絕，聽孫芸這麼一說，心下就是一暖。
他接過女人遞給他的銀票，揣進了懷裏。
“過幾天我要帶孫大棒他們幾個出去一趟，掙幾個錢，這麼多人光守着一點兒薄地可沒法子餬口！”
“另外，我還藏了點兒戰利品，也該去取回來了！”
孫芸虛眼：“戰利品？”
“藏着的？”
語氣逐漸危險。
蔣紹連忙道：“那時我在戰場上殺了一個燕國將軍，戰利品是要上繳的，我當時起了貪念，藏起來就埋在戰場旁邊兒的小樹林裏。
再後來我就受傷了。
一直沒來得及去取。”
“兩國交戰地？”孫芸一下子就警惕起來：“會不會有危險？”
見孫芸緊張自己，蔣紹就更緊張了。
不過他面子繃得兇：“別說現在兩國未交戰，便是交戰，你男人我也是去得的！”
孫芸見識過蔣紹的身手，見他這麼有信心，也就不說什麼了。
作爲一個成熟的男人，他有他自己的選擇。
孫芸會擔心。
但不會阻止。
孫芸又問：“那你說的賺錢是怎麼個賺法？”
蔣紹摸了摸鼻子，摸鼻子的時候就拿眼睛小心翼翼地瞥孫芸：“那啥，等回來再跟你說行不？”
怕嚇着芸娘。
等他回來，事已成真，且自己安安穩穩的，芸娘最多鬧他兩天。
現在說，芸娘會一直擔驚受怕。
“保密啊……”孫芸拉長了聲音。
蔣紹心中頓時緊張起來，但臉還是板着，一本正經，十分嚴肅。
“我不問了！”孫芸連忙說。
她也是有祕密的人，自然也不喜歡別人對她刨根問底，她不想說的事情，哪怕是親密無間的愛人也不行。
更何況，她現在跟蔣紹只是屬於談戀愛的初期階段。
眼目下的她，貪圖的是蔣紹的身子更多一些。
還做不到無條件的信任。
“對了，你出去的時候順便幫我打聽打聽什麼地方在賣果樹，只要是果樹就行，不拘品種。”
“先前我問村長，村長說咱們這一片兒沒有種果樹的。”
心虛的蔣紹見孫芸不問了，利索轉移話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點兒失落。
他自己個兒都覺得自己個兒有病。
“行，這事兒我放心上了！”蔣紹道。
孫芸先前沒問過蔣紹這些禮物怎麼處理，就只是讓人搬進屋裏，並沒收拾。
這會兒知道這些東西都是陳行遠感謝蔣紹的謝禮，她就不客氣啦，開開心心地把東西歸置起來。
“田螺養了三天了，你要是沒事兒就去把田螺尾去，晚上炒田螺下酒！”
【作者題外話】：明天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