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如何勸服清高的爹。
完全沒朝着這個方面想啊!
當然,當初孫芸是如何忽然變得兇悍起來,絲毫不管不顧的樣子也讓他們懼怕。
“對啊,她要是敢不認咱們,敢報復咱們,咱們就告她不孝,把蔣紹的千戶職位給鬧掉了!”
“還有,蔣紹雖然現在是千戶了,可他的出身太低,身後沒有錢財支持,往後想升官就難。”
“錢財這方面,只要他們夫妻肯低頭,我是可以說服我們老爺出的!”
在平城這種地方,一個家族靠上一個五品的五官,代表的就是安穩。
而且也有利於她提高在家裏的地位。
哼!
孫芸這個賤人,男人飛黃騰達了就蔫蔫兒不吭聲,若她早回孃家來說,自己就不用嫁給一個老頭子做妾。
“回頭喫飯的時候我們老爺若問你們什麼,你們就說來告訴我一聲兒,你們的妹夫,我的姐夫如今升任了千戶,來報喜的!”
兩兄弟連連點頭。
作爲有孕妾室的哥哥,便是羅地主已經用過晚飯而來,也是要來陪一陪的。
誰讓他沒有子嗣呢?
想兒子想瘋了啊!
席桌上,兩兄弟喝了幾口酒,羅老爺就開口問了:“兩位這般晚了還着急忙慌地來,是不是家裏有什麼事兒?”
“有什麼事兒儘管開口,看在蓉孃的份兒上老爺我能幫還是會幫的!”
孫二端擺足了姿態,他睨了一眼羅老爺,把玩着酒杯慢悠悠地道:“怎麼?”
“羅老爺把我們兄弟倆看成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了?”
羅老爺:你們不是麼?
不!
你們不是!
一個妾的兄弟,算個屁的親戚!
他要不是怕小妾生氣動了胎氣,能給臉?
必須不能!
“你瞧你,這話怎麼說得!”羅老爺有些不高興了,這兩個人又不是沒有上門打過秋風,以前來都是點頭哈腰,姿勢放得很低,就在見他的小妾之前也是一直點頭哈腰。
怎麼見了小妾之後就抖起來了?
孫大會察言觀色,他瞪了一眼孫二:“你看你這人,跟妹夫開什麼玩笑!”
乍然被稱爲妹夫,老頭兒勃然大怒,給臉也不是這麼個給法!
正要拍桌子怒斥之時,孫大就幽幽地道:“我們啊,是來給妹妹妹夫報喜的,我們的大妹夫,你們的大姐夫,如今升任了五品千戶!”
“還是都指揮使司的千戶,指揮使大人跟前兒的紅人兒!”
‘噗呲……’
羅老爺心裏的火頓時泄了下去。
“當真?”他有點不可置信地問道。
“當真!”孫大孫二同時應聲,孫二冷笑:“羅老爺要是不相信,大可去平城打聽打聽。”
“這些日子帶着人去府衙告狀,都指揮使司的蔣紹蔣千戶,就是我們的大妹夫!”
羅老爺願意納孫家女爲妾,看重的就是他們家的女人能生。
像她娘,就生了五子四女,養下了三子兩女。
她大姐更是頭胎便是龍鳳胎。
蔣紹和孫芸這兩夫妻當初是怎麼被他們家欺負,後續他們家又是如何倒黴的,羅老爺心裏一清二楚。
但在羅老爺心裏,一家人終歸是一家人,就是前頭鬧再大的矛盾,那也還是一家人。
那個時候蔣紹癱瘓,孫家人打算賣掉外孫讓女兒改嫁,這種事兒在平城不少見。
相反很常見。
人啊,首先要活命不是。
他的想法倒是跟祝三老爺背道而馳。
主要兩人身份也不一樣,一個是行商,一個是土地主。
再有,祝三老爺這邊兒也是因爲孫芙主動上前作死,又狠狠得罪一番孫芸,還被孫芸打了一頓。
若她不得罪孫芸,而是上前痛哭流涕道歉,祝三老爺指定不會將她趕出家門。
肯定會藉着她的由頭上門給蔣紹和孫芸道歉去。
飯喫完了,羅老爺鑽進老妻的被窩,老妻嫌棄道:“不過是個妾的兄弟,你去打一頭就是給面子了,怎滴磨蹭這麼久纔回?”
老年人,睡得都早,老頭子這麼晚鑽被窩,打擾她清夢。
“這麼晚了,後院兒好些個妾室呢,你去她們那裏睡啊,吵我幹啥!”
老頭兒嘟囔:“她們又生不出來,我去幹啥?”
“再說了,這不是有事兒跟你商量麼!”
老頭兒把孫大孫二說的話跟老太婆又說了一遍。
老太婆,一下子就精神了,她翻身坐起來:“來人,掌燈!”
守夜的丫鬟從隔間進來,將屋裏的燈點亮就退去了隔間。
老頭兒也跟着坐了起來。
“這麼說,咱們兒子有個千戶舅舅了?”
“那可得交好!”
“只是就蓉孃的個性,有了兒子在這宅子裏還不得翻天,如今又有個千戶的姐夫,往後怕是更不得了!”
“搞不好她有了靠山,還會逼迫你休妻娶她!”
朝廷不允許擡妾爲妻,但在這犄角旮旯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還真沒人管這事兒。
平城年年打仗,誰有工夫管老百姓內宅的事兒。
他們家有沒有人做官。
老頭兒想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他面色一狠低聲道:“那就去母留子!”
老妻是他的青梅竹馬,打小一起長大,情誼不是外人可比的。
之所以搞一後院兒的妾,還不是因爲沒後鬧的。
老太太搖頭:“她孃家有靠山,想送走可不容易。”
老頭兒心說可不是送走不容易,但讓人雪崩離世還是容易的。
不過他知道老妻心慈,便道:“到時候咱們多給她些銀錢,再給一張放妾書。”
“她還年輕,在外頭找個好人家做正頭娘子不比給我這個糟老頭子做妾的強?”
話是這麼說,老頭兒還是傾向於弄死。
弄死萬無一失。
只要手裏有兒子,那就有親緣,也不怕孫家不認,蔣家不認。
想憑着孃家壓他老妻,想都不要想!
“行了,睡吧,回頭我再好生打聽打聽蔣千戶的事兒。”
“你的話也沒錯,咱們兒子攀上一個千戶姨父,終歸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