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管成與不成，老夫都不會讓二位白來一趟。”
兩位老先生連忙還禮：“老先生不必如此，我們也有言語不當之處。”
“不錯，我們沒弄清楚事情，就出言不遜，還望梁老先生見諒！”
“只是您今日將他趕走，他這種人必然要報復的！”
“您趕緊找人疏通疏通，莫讓蔣千戶遷怒於您，甚至遷怒私塾。”
梁老先生請他們坐下，然後解釋道：“實不相瞞，大灣村的私塾正是蔣千戶開的，你們若是通過考覈，儘管踏實教書，不會被人爲難。”
“至於說那個人，他不過是個騙子罷了！”
“蔣千戶是老夫的義子，他什麼都沒搞清楚就敢上門來訛詐的人，根本就不是蔣千戶的姐夫！”
梁老先生語速有點快，生怕說慢了這兩位老童生要打退堂鼓。
畢竟怕被報復啊！
誰家沒有一家人呢！
兩人聽他這麼一說，懸到嗓子眼兒的心就落回了肚子裏。
他們分別唏噓道：“這人的膽兒真是大啊！”
“他怎麼敢的啊！”
“可知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他今兒就算是得逞了，以後也會穿幫的！”
梁老先生笑道：“你們沒聽出來麼，這個人是平城口音，都指揮使司在平城，蔣千戶的夫人也是平城人。
而老夫也託了平城的熟人幫着問問，有沒有童生或者秀才願意到大灣村教書，估計他知道了消息，又認爲蔣千戶不可能回鄉下，故而就扯着蔣千戶妹夫的旗幟來混一混。”
“並且以後就算是穿幫了，他也已經落實了私塾先生的名頭，若是幹得好，自然沒人換他！”
“若是幹得不好，又被蔣千戶給堵着了，他也會扯出些七彎八拐的關係來攀附。
比如，不知表了幾千裏的表兄妹。”
“畢竟平城也不大啊！”
梁老先生一頓瞎扯，成功將兩名老童生給忽悠瘸了。
然後就開始考試。
老先生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試題交給他們，他們就各自佔了一個桌子，埋頭刷刷寫了起來。
等他們寫完試題，梁老先生又問了他們幾個問題，最終定下了一位姓沈的老先生。
另外一位老先生有點失望，但是梁老先生就問他願不願意當賬房。
這位姓胡的老先生算學不錯，並且曾經給商戶人家當過賬房。
梁老先生爲啥不當場就考校來應聘的童生，那是因爲他要留出時間來，讓人去調查底細。
孫茂德就是趕巧了，碰上了約定的考試時間，若像他這樣的趕巧來考的，便是通過了考覈，梁老先生也會讓人好好查查底細再決定用還是不用。
先生聞言很是驚喜，這真是……他輸得心服口服，因爲沈老先生的學問的確比他的要好。
不成想驚喜竟然來得這般快！
“願意的！”他一個老東西能有人用就不錯了，邊城生活不易，他得趁着還活着多掙點錢補貼補貼兒孫。
若是兒孫能有個爭氣考出去了，那他們這一家人就有了遷出平城的資格。
皆大歡喜。
梁老先生就讓兩人回去安排家裏，收拾細軟，兩日後再來，到時候這邊兒有人將他們送去村裏。
這個賤婦，真是一點兒都不念親情！
白眼狼！
他倒是要看看，前途和女人蔣紹選誰！
不過不用想，換他他也會選擇前程，這種不懂事妨礙前程的女人，直接休了！
孫茂德想，孫芸那個賤婦如今真是越來越好看了，等她被休，他就將她賣進煙花之地。
以她的容貌，賣個五十兩以上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孫茂德一路踉踉蹌蹌，嘴裏罵罵咧咧。
只是他走着走着，就被幾個乞丐攔了去路。
“滾！”
“一羣臭乞丐，滾遠點，老子沒錢施捨你們！”
爲首的乞丐一拳頭揍到他面門上，把滿臉傷的孫茂德疼得眼淚直流。
他尖叫起來，行人們紛紛看過來，但沒有人上前幫忙。
看着乞丐們把他拖進不遠處的幽暗巷子。
孫茂德被拖進了巷子之後，乞丐們就開始搜身，到底講他藏在襠裏的銀子給搜出來了。
一名乞丐將銀子上的彎毛毛拂掉，然後挨個兒湊嘴裏咬。
“大哥，是真的！”咬完了之後，乞丐將滿是口水的銀子遞給乞丐頭頭。
他朝着地上蜷縮着哀嚎的孫茂德踢了幾腳：“挨千刀的貨，銀子不知道揣懷裏啊！
一股尿騷味！
害小爺我一頓喝尿！
艹！”
孫茂德哭了，他容易嗎他？
揣懷裏被偷，藏褲襠裏被搶，還被打！
乞丐們得了錢就一窩蜂跑了，嘿嘿，那位爺果然沒騙他們！
他們這一趟掙了少說十兩銀子呢，兄弟們可以喫一段時間的飽飯了！
好人啊！
願天下的好人都有好報！
乞丐們走了之後，雨天就推着獨輪車從巷子另外一頭進來了。
他忍住將眼前的人虐殺掉的衝動，把人弄暈塞麻袋裏，從巷子後頭走了。
晚上。
等孩子們都睡着了，孫芸才起身提溜着燈籠去柴房。
雨天悄無聲息地跟上，就像是孫芸的影子。
孫芸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讓他跟着了。
進了柴房，孫芸將燈籠掛在牆邊，雨天把人從麻袋裏抖落出來。
他先點了孫茂德的啞穴，然後纔將人弄醒。
孫茂德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的孫芸，孫茂德頓時怒了，張嘴就要罵。
然而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嗓子說不出話來。
這時，雨天抽刀抵住他的脖頸，語氣淡漠冰冷地道：“一會兒我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不許高聲大叫，不然我就殺了你！”
孫茂德慌忙點頭，動作大了脖子就是一疼，他頓時嚇哭了，涕淚橫流。
雨天用刀背拍了拍他身體某處，孫茂德頓時哭出聲兒來。
雨天的刀立刻又架到他的脖子上，孫茂德的哭聲噶然而止。
孫芸譏諷：“你們怎麼就那麼不長記性呢？”
“說吧，你是怎麼找上來門來的！”
“找上門來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