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願意就散開!”
“我還把話放在這裏了,若是今天下午藥還得不到補充,微重病人的藥也會停掉!”
衆人一下子就傻眼了。
怎麼辦?
“都老實點兒,別想着鬧事兒!”
“誰敢鬧事兒,立斬不饒!”
之前城門口鬧事兒就沒鬧起來,鬧事兒的人全被殺了,現在這幫人想鬧但不敢鬧。
並且,家裏有輕症的,也不願意鬧。
只是平城纔將好起來的氣氛再度跌落下去,整座城市又陷入了哀愁和絕望之中。
陳行遠對手下道:“去把活蹦亂跳的人組織起來幹活兒,讓他們有事兒幹!”
不然總是想些有的沒的。
他剛吩咐下去,便有士兵飛奔而來:“將軍,孫大夫帶着幾十車藥材來了!”
陳行遠聞言連忙親自去接,而周遭的百姓也聽到了這個消息,紛紛跪下朝着陳行遠去的地方磕頭:“謝謝天老爺,謝謝孫大夫啊!”
有希望了!
太好了!
他們有救了!
哈哈哈哈哈!
孫芸匆匆而來,她將藥材分下去就直接去了重症的營帳,看到周老太醫疲憊的模樣,便對周老太醫道:“您也要注意休息!”
“不然您累垮了,這裏的擔子就更加重了!”
說完就直接對自己身邊的侍衛下令:“來人,將周太醫帶下去休息,四個時辰之後才能讓他過來!”
“傳令下去,所有太醫立刻去休息,四個時辰之後來接班,現在的病人全由我們的人手接管!”
周太醫的醫助想說這裏應該周太醫發號施令,她一個女人算什麼。
但是周太醫卻瞪住了身邊的人。
進城之後這幾天,他對孫芸的偏見已經消失殆盡,並且開始佩服起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來。
再說,他們的確應該去休息了。
不然還真扛不住。
“我帶來的醫助留下一半。”周太醫道。
孫芸頷首,這個不用他吩咐。
“醫助們從現在開始分班,一個班次先休息一個時辰,輪完之後,第二輪一個班休息兩個時辰。”
不是她看身份辦事兒,實則是因爲醫助和藥童們比較年輕,扛造一些。
“你們去兩個人幫太醫們燒洗澡水,安排飲食。”太醫們前腳走,孫芸想就點了兩個親兵,對他們道。
然後她對陳行遠道:“庶務雜事兒都交給你了,我先去重傷營看看!”
陳行遠一個三品將軍這個時候衝着孫芸拱手:“是!”彷彿他就是孫芸手上的兵。
而他自己此刻也的確將自己當成了孫芸的兵。
“你們去輕症營和微重症營,遇到症狀加重的不要慌,直接往重症送,交給我!”
“你們那邊兒主要保證藥要供應上,還有,要分辨有沒有腺體的病變,以及敗血症狀的出現……”
“是!”兩個跟着孫芸來的大夫領命,匆匆趕往自己的戰場。
孫芸進了重症營,現在有藥了,重症營的病人又有了點兒希望。
雖然這幾天停藥死的人多,但轉送進來的人更多,故而這邊兒還是人滿爲患。
孫芸進病房的時候,老頭兒的眼底迸發出強烈的光,他費勁滾落在地,祈求孫芸救救他的小孫子。
老頭兒被孫芸身邊的人攙扶起來,孫芸對他道:“放心,我會救他的!”
小男孩兒安安靜靜地躺在牀上,紅彤彤的眼睛盯着孫芸,乾涸的嘴脣動了動:“孫大夫,我要死了麼?”
“我不怕死的!”
“跟爺爺一起我不怕的!”
“如果我要死了,您別在我身上浪費藥了!”
孫芸衝他笑:“放心,你不會死,你乖乖喝藥就不會死!”
她給孩子把脈,孩子的體溫高得嚇人。
“我現在給你扎針,扎完針好好吃藥,你會好起來的!”說完孫芸衝他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把他的褲子扒了,露出腚蛋子來。
打開藥箱,藉着藥箱的掩護把早就準備好的針劑拿出來,快速給孩子紮了一針。
這次用的抗生素不用做皮試,節約了過程和時間。
重傷營這幾天停藥死的人太多了,她需要有人能快點挺過去,好給其他的病患一個希望。
有時候,精神的力量是無可估算的。
當然,孫芸用藥也是有選擇的,她只給十歲以下的孩子用抗生素。
沒法子,藥太少了。
給孩子打了針,她就讓醫助給孩子喂藥,而她就去看下一個小病人。
給所有的小病人都打了一針抗生素,接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然後,重症營裏的人發現孫芸是按照年紀從小到大看起,有些還能說話的老頭兒老太太就不幹了,開始嚷嚷。
孫芸直接道:“藥材有限,誰敢嚷嚷誰就沒藥喝!”
“你們這麼大把年紀,黃土都埋到脖子根兒了,跟年輕人爭什麼爭!”
“再說了,少了你們的藥還咋的?”
生命不分貴賤,不分年齡,但孫芸現在優先是個大夫,她肯定要算病癒率的。
如果一個三十歲的壯漢啊和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同時需要搶救,她肯定是要選擇搶救壯漢。
因爲壯漢搶救回來的概率更高,搶救回來之後活得更久,給社會創造的價值更大。
但如果孫芸知道這個人是人渣,那她就不救了。
別拿什麼醫德來約束她,反正她不救人渣。
救人渣幹啥?
讓他以後繼續活蹦亂跳地去禍害人麼?
教育人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是朝廷的事情,不是她的事情。
跟她玩兒道德綁架,沒門兒!
孫芸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四個時辰之後,周太醫等人來了,休息了八個小時,就睡了八個小時的太醫們精神很是養回來了一些。
“這裏交給你們了,你們也要輪流休息,我先回軍營,明天再來替代你們幾個時辰!”孫芸對周太醫道。
周太醫朝孫芸拱拱手,對她的幫助表示感謝。
孫芸一走,他帶來的一些醫助就跟周太醫告狀:“這個孫大夫看病人還挑人,很多病人對她都有意見!”
周太醫挑了一下眉頭,他整理自己的藥箱,淡淡地問:“喔,怎麼個挑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