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紹的臉黑得滴墨水。
他已經查清楚是誰在造謠，杜青那個王八蛋！
至於說後頭有沒有王侍郎手筆，管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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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要搞連坐！
艹！
衝着他來啊，衝着芸娘來算雞毛本事！
蔣紹想不過，半夜等孫芸睡了，他溜出去把杜春堵嘴套了麻袋狠狠地揍了一頓。
沒傷他的臉，揍得也是相當地有技巧，叫他疼，但是隻傷皮肉不傷骨頭和內臟。
杜春得感謝和談，不然蔣紹真能下殺手。
打完了蔣紹還不解氣，解開褲腰帶衝着他一頓尿。
快被疼死的杜春：誰啊？
誰這麼缺德？
客舍的護衛都是死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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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欺負，被侮辱了啊！
嗷嗷嗷嗷，他堂堂從五品的京官兒，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被人逗頭尿了一臉！
讓他怎麼活？
杜春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扯掉腦袋上的麻袋紅着眼左右張望，淨房附近黑漆漆的，哪兒來的人！
偏生他現在狼狽至極，又不敢大喊大叫，只能灰溜溜地回屋，回屋之後才喊侍從給他去弄熱水，他要沐浴！
侍從睡得迷迷糊糊被叫喚起來幹這事兒，就很奇怪地問了兩句，杜春一下子就炸毛了，他怒罵：“讓你去竈房弄熱水你就去，哪兒來那麼多的廢話。”
然而竈房的火早就熄了，侍從還得自己生火燒水，杜春就頂着一頭尿在屋裏乾着急。
等侍從弄來熱水，他頭臉上的尿都幹了……
這頭，蔣紹回到屋裏爬上牀，睡得迷迷糊糊的孫芸忽然睜開了眼睛，見爬牀的是蔣紹，就閉上眼睛安然睡去。
蔣紹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兒，被孫芸嫌棄地拍了一巴掌，他抓住孫芸的手，又親了幾口，這才挨着媳婦躺下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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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孫芸醒來的時候，發現蔣紹也沒起牀，睜着眼睛看她。
她打了個哈欠就要起身：“什麼時辰了？”
蔣紹不讓她起，把她重新摁倒在牀上：“還早。咱們再躺會兒！”
窗外有嘈雜的聲音，明顯大家都起了，便是蔣紹不跟她說時間，她也知道個大概。
“得起了，你們還要去鴻臚寺。”她也要去太醫院。
蔣紹道：“我可以不去鴻臚寺，畢竟我負責的是使節團的安全，不是談判。”
孫芸聞言就瞪了他一眼：“你不去鴻臚寺，我還要去太醫院呢！”
蔣紹蹭過去抱着她，把腦袋放到她的頸窩：“不去！”
“去了找氣受！”
孫芸知道，這人是因爲流言蜚語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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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行得正坐得端，纔不怕這些呢！”
“你別鬧，我估摸着和談用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得抓緊時間跟大燕的太醫交流醫術，機會難得啊！”
“乖，放開我！”
“我不去人家還以爲我心虛呢！”
蔣紹還是不放，他悶悶地道：“那也不用去太醫院，你只需要放出風聲，給將死的，涼都城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人免費義診。
只要能治活一兩個，自然會有各路的大夫找上門來！”
蔣紹不想孫芸去，他不想他的芸娘受委屈。
芸娘醫術高明，何須去個太醫院還受氣！
“而且正好看看，太醫院那些人會不會站出來幫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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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解釋不解釋都沒有用，因爲聽八卦和傳八卦的人只會相信他們自己願意相信的。
太醫院若是澄清，大家會覺得那是燕皇授意的……”
蔣紹不贊同，他道：“你說的話很有道理，既然解釋不解釋效果都是一樣的，那解釋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至少要表明態度對不對？
還有燕皇也是，他是皇帝，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流言，他也應該有個態度。
可在我看來，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讓流言這般猛烈地傳播，要麼他是個昏君，被人矇蔽了視聽。
要麼他就是故意放任的，你的名聲對他來說不重要，這種香豔的流言對燕皇一點兒傷害都沒有。
反倒是在側面證明了他的魅力。
世人對待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同時陷入桃色流言裏的男女，大家會贊男人一句‘風流’，而女人被說‘水性楊花’都是輕的！”
孫芸接嘴：“對！女人會被說成銀婦！”男人還是太含蓄了，估計是怕說錯話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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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紹：……
“燕皇不用說，我們坑了他的錢，他肯定是不高興，想讓我們倒黴！”
“太醫院，他們想出官方聲明估計也難，畢竟需要皇帝的同意纔行。”
“但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就不去太醫院了，皇帝小心眼兒，故意不管這件事，那就別怪我逮着他一個人薅羊毛！”
“而且我覺得你出的主意也很絕，我決定採納了，起牀吧，反正你今天不去鴻臚寺，就跟我一起去做準備，咱們爭取明天就開始義診！”
孫芸採納了他的意見，蔣紹就高興了，乖乖跟孫芸起牀，喫完早飯就外出去採買藥材等義診必須品。
皇宮。
燕皇聽到手下來稟報說孫芸一天沒去太醫院，只說他知道了，沒有任何表示。
手下又稟報說：“流言是大周那邊兒一個叫杜春官員找人放出來的，司徒大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燕皇的目光閃了閃，但他還是沒有擡頭，繼續寫他的字兒：“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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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涼都的街道上就有幾羣乞丐敲着破鑼嚷嚷着亂竄：“好消息！好消息！
勾引皇帝陛下的定西侯夫人決定在鴻臚寺客舍義診！”
“只收治藥石無醫的！”
“死馬當活馬醫啊各位，趕緊去試試啊！”
“哐哐哐……好消息，好消息……死馬當活馬醫還不要錢的機會就擺在面前，反正最壞就是死，你吃不了虧，上不了當……”
“不分年紀身份，只要你病得要死了，連宮裏的太醫都治不好的定西侯夫人都收啊！”
“勾引陛下的定西侯夫人，錯過了就沒有二次了啊……”
隨着乞丐們滿街亂串，消息瞬間就傳遍了整個涼都。
乞丐們嘴裏嚷嚷着燕皇，捕快們聽見了就去抓，乞丐們破鑼一扔就跑了。
蔣紹啊，他的心喲，他的芸娘真真兒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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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原話是：別人能用我勾引燕皇做噱頭，我自己個兒憑啥不能用？
好吧，蔣紹無能爲力，只能給她當好助手。
很快就有人找到這客舍來了，不過不是病人，而是五城兵馬司的人。
領頭的臉色很臭。
孫芸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