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婦人他們沒法子圍觀，那這個男人呢？
是不是可以圍觀？
孫芸沒有讓他們失望，她道：“我可以開腹取出患者體內的肉瘤，但是開腹的風險很大，有可能會直接死掉。
還有，就算是後來傷口都癒合了，能活半年，一年，兩年，三年……這都是未知數。
你們願意麼？”
“嗯，我有祖傳的麻藥，可以保證患者在無知無覺中進行手術……”
患者的兒子和妻子猶豫了。
司徒太醫道：“若不開腹，他可能還有一個月的活頭，不會超過一個月！”
尤太醫幫腔道：“對，開腹的話有可能會活超過一個月。”
患者幽幽開口：“敢問大夫，若是開腹取肉瘤之後，我還能不能喫下東西？”
孫芸頷首：“你若能活下來，就可以像沒患病之前那般喫！”
患者道：“那就勞煩大夫了，我選擇開腹取肉瘤！”
“爹……”他的兒子們忙圍了上去，想勸，畢竟不開腹的話好歹還能活一個月呢。
若是開腹，很可能當場就死了。
男人擡手無力地擺了擺，他道：“這般活着不如死了，想喫喫不下……這種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過了。”
他都這般說了，兒子們自然不能攔着，於是老頭兒就順利入院。
剩下的病患，孫芸讓醫助先去給他們拿了號牌，若有願意的，可先安排去不遠處的客棧先住下，等着孫芸去看診。
若是不願意住客棧，就先回去，每日客舍這邊兒都會公佈看到了多少號，家屬可以先來盯着，快輪到的時候再回去擡人。
因爲頭一天孫芸沒安排好，故而多餘的病患住客棧的錢她出，但她也明說，明天來的病人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從明天起，看病的病人都要先取號。
這些瑣事都交給雨天在安排，孫芸就去洗漱，順便休息了一下。
到了飯點下樓喫飯，就見司徒太醫等人還沒走，在大堂坐着，一見她下來就忙站起來迎她；“夫人，老夫命人預備了一桌席面，還請夫人和侯爺賞臉！”
這會兒是午膳時間，太醫們就在蔣紹面前改了稱呼。
蔣紹看向孫芸，孫芸點頭他才答應下來：“好，那我們夫妻就多謝司徒太醫款待！”
司徒太醫大喜，命小二帶路，去了後院兒的包廂。
其他幾個醫館的大夫留在外頭，眼巴巴地看着，這是鴻臚寺的客舍，他們沒資格在裏頭喫飯。
從客舍出來，幾個大夫道：“你們說這個定西侯夫人是不是有真本事？她若沒有真本事，司徒太醫他們會那般禮遇她？”
“誰知道呢？前頭好些病患都說不能看，一有大肚子的不論男女都一句話，開膛破肚，真是瘮得慌！”
“嗨喲，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一說啊……我就覺得咋那麼像蘇妲己？”
“蘇妲己不就是喜歡開孕婦的肚子看看胎兒男女麼？”
“我覺得吧，這個女人應該沒啥真才實學，咱們學醫都多少年了？太醫們學醫多少年了，她多年輕？
肯定是人長得漂亮，男人又寵着，她願意咋玩兒就咋玩兒。
“你說得對！”
“若是這般，這個女人真是惡毒至極！”
幾個人嘀嘀咕咕離開客舍，回到醫館，自然不會掩飾自己對孫芸的鄙夷，把這番言論和猜測說了出去。
而他們又是大夫，大家自然相信他們說的話，於是頭一個勾引皇帝的流言尚未徹底澄清，後一個‘惡毒妲己’專愛給人開膛破肚的流言又慢慢在涼都城蔓延開來。
包廂中。
喫飽喝足之後，沒等司徒太醫等人開口，孫芸就大方地邀請：“下午就可以給何老伯開腹，我一會兒要準備一下，幾位如果想跟我進手術室的話，就請沐浴更衣……”
太醫們聞言十分高興，道謝之後就命人回去取衣服，然後在客舍要了房間和熱水，等衣服取回來之後，就洗澡換衣服。
而孫芸則趁着這個時間，先讓人給病人洗了個澡什麼都沒穿直接放到牀上，然後蓋上一條白色的單子。
接着孫芸就給他打了幾針。
等太醫們都到了的時候，孫芸讓醫助給他們發麪衣和帽子，把頭髮包裹起來。
她解釋道：“畢竟是要開腹，容不得半點閃失，方方面面都要儘量做到乾淨！”
示意醫助將麻醉藥丸餵給患者喫，等患者喫完，孫芸就對司徒太醫道：“一會兒還要麻煩您幫忙施針止血！”
等患者閉上眼睛睡過去，孫芸就把牀單剪開，只將他的肚子露出來。
接着，醫助打開裝手術刀的盒子，三排手術刀，各種各樣的刀片晃花了太醫們的眼。
別說，光看這些刀，就莫名地覺得厲害，頗有一種外行看熱鬧的意思。
這還沒完，再打開一個箱子，裏面各種各樣的剪刀。
再打開一個箱子……
太醫們……
不明覺厲！！！
她朝着醫助伸手：“十號手術刀……”
醫助立刻將消好毒的手術刀遞給孫芸，孫芸拿了刀毫不猶豫地往患者肚皮上下刀子，手術刀極其鋒利，一條細細的血線出現在衆人眼前，眨眼工夫就流淌了起來。
“司徒太醫，請下針！”孫芸把肚皮劃開，接着用器械將傷口擴張開，腹腔裏的肉瘤竟然彈了出來。
視覺上那是相當的震撼。
孫芸快速剝離血管，切割肉瘤，將切割下來的肉瘤扔到醫助端着的盤子裏。
手術相當複雜，不是簡單的割掉就完事兒了，得小心別割斷動脈，那就完犢子了。
孫芸有異能幫忙，手上動作快成了花兒，太醫們目不暇接，心中很是震撼，就這個速度，這得練過多少次啊！
因爲患者腹腔中的肉瘤實在是太多了，孫芸的動作再快，也整整搞了一個時辰才摘除完畢。
若沒有異能幫助，至少要四個時辰才能完成。
四個時辰在現代還行，但是古代是不行的，患者早死在手術檯上了。
在透視異能的幫助下，肉瘤被摘得乾乾淨淨，就是躲在腸子下面的小瘤子也都被她一一找到，然後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