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是勤奮,基本是一年到頭過年纔會回一次家。
故而躲過了瘟疫。
但他們知道了孫芸的事蹟,還有人爲孫芸寫賦,不過沒有流傳出去,只在青山書院裏小範圍流傳。
滄瀾先生就讓他們討論,女子都能做到如此,作爲男子該如何想。
女子的地位低於男性,很多書籍也對女子多有貶低。
但女子真的就是那般不堪麼?
既看不起女子,有何談孝道?
畢竟母親十月懷胎,從鬼門關裏走一遭才能把男子們生出來。
母親也是女子啊!
滄瀾先生的命題就是,女子到底能不能同男子一樣,在這世上建立一番功業。
女子學本事,到底是弊大於利,還是利大於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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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周,恐怕也就青山書院的山長滄瀾先生敢如此任性地出這種題目給學生們討論,並寫作文章。
也是青山書院隱藏在平城的山裏,又是個小地方,並不會引人注意。
不然滄瀾先生恐怕要被迂腐的夫子們用唾沫淹死。
甚至極端的可能會想法子來殺了他。
畢竟挑起這種論點很可能覺醒女性的意識,若是天下間的女性都開始追求和男人一樣的價值,那他們還如何將女性束縛在內宅的窄小天地中。
還如何讓女性只圍着男人和孩子過日子?
這種言論,爲世不容。
滄瀾先生一提出這樣的題目,也在青山書院掀起了軒然大波。
學子們進行了激烈的討論,但大部分人還是認爲,驚才絕豔的女子太少,且女子會成親生子天經地義,若女子都去奮鬥事業,都如他們這般苦讀,然後再出仕爲官,誰又來生孩子?
女人不生孩子,有違天理人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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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早就劃分出女人和男人的區別,男主外女主內,這樣一個家庭纔會安穩。
男耕女織,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說到底,整個大周才一個定西侯夫人,但男性的名醫卻比比皆是!
女子想在一個行業裏有驚才豔豔的表現,需要捨棄的太多,然而世俗並不能允許女子捨棄。
大家夥兒讓滄瀾先生評判,滄瀾先生只道:“去掉男女,都是人!”
他沒有評論誰對誰錯,不過是心中頗有些失望而已。
沒想到,即便是大周出現了像孫大夫那樣奪目的女人,仍舊不能改變世人的絲毫看法。
他的學生們也是如此。
可悲,可嘆。
滄瀾先生很是失落,他的婦人範氏瞧不得他這般,她放下手中的筆道:“世道就是這樣的,你一人無力改變。”
“眼下這樣,已經很好了!”
“咳咳咳~”說完,範氏就猛地咳嗽了起來。
滄瀾先生忙給她倒水順氣,看着書桌上擺滿了的書稿,他心疼道:“你悠着點兒啊!”
“先把身體養好了再寫吧!”
範氏搖了搖頭:“不行啊,師兄,我的這副身體你心裏很清楚。”
“時不待我!”
“我希望在我死之前能修完這部史書。”
“若是我修不完,剩下的就拜託師兄了!”
滄瀾先生紅了眼眶,他冷哼道:“我不會幫你的,你最好活着,努力活着,不然等你死了,你的這些書稿我都會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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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氏輕笑着搖了搖頭,倔老頭,其實心軟得很,她要是死了,老頭子絕對不可能把她的書稿都燒了,一定會接着幫她修完。
甚至老頭子明明有傾世之才,但還是願意躲在大山裏教授學生,爲的是啥?
爲的還是她!
爲的是培養出更多的人,在朝堂上取得一些話語權,好叫她修的史書能進翰林院,能在史書上留下她範空青的名字。
甚至老頭子搞的那場討論,都是想爲她鋪路。
她有理想,理想還很不切實際。
可是他卻捨棄唾手可得的權勢,陪她蝸居在這山中,教書育人,想通過一己之力,改變一些讀書人的看法……
他鋪路很辛苦,可效果並不是很好。
定西侯夫人的事情,讓他看到了希望。
可學生們的反應卻若一盆冷水,把他澆了個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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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學生們說,便是沒有定西侯夫人,陛下派的太醫就能遏制住瘟疫。
定西侯夫人不過是佔了天時地利人和,她剛巧在平城,丈夫手上又有權利和兵馬。
而太醫們從京城趕到平城是需要時間的。
站在定西侯夫人那邊的學子只有零星幾個,便是一開始爲孫芸寫賦的學子,在爭論開始之後沒多久,就親自燒燬了那篇辭藻華麗的賦。
討論到後頭,便言牝雞司晨必有大患,女子的權利必須限制,並列舉出如讓孃家人奪了江山的王太后,如武皇,如效仿武皇的某公主,某皇后……
其實都怕的是女子出來跟他們爭。
比如女子能科舉,那麼男子的仕途之路必定會被擠掉很多,這是幾乎所有讀書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很多理由。
範氏倒是沒抱過希望,只是心疼滄瀾先生。
她搖了搖頭,又咳嗽了幾聲之後便繼續低頭寫起了書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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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道悶悶的聲音響起,鼻尖竄進了香甜的味道。
眼前出現了一碗雪梨銀耳湯。
她勾脣一笑,再度放下了手中的筆。
滄瀾先生鼻孔朝天:“哼!竈房的徐婆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煮東西沒個定數,總是煮多!”
“煮那麼多我一個人怎麼能喝得下?”
“便宜你了!”
範氏的笑容更大,她端起雪梨銀耳湯喝了一口,然後嫌棄地放下:“太甜了。”
滄瀾先生皺眉:“甜嗎?”
他端起來嚐了嚐:“味道剛好,不甜……”滄瀾先生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範氏似笑非笑的眼,喔豁……被戳穿了。
“咳咳……”
“明日我就下山去拜訪定西侯夫人,請她來山上小住幾天,你這幾天別寫了,好好收拾收拾院子,掃榻以待!”
範氏道:“師兄,人家是侯夫人,必然不好請,你還是……”
滄瀾先生梗着脖子道:“你別小看我!我若開口,她必定哭着喊着要來!”
我可是爲侯夫人寫了不少詩詞歌賦,還畫了好幾幅畫,不愁打動不了她!
若真的打動不了,大不了他跪求她來!
這是師妹最後一次希望了。
明天補,明天如果沒事兒的話看能不能萬更。
最近糟心事兒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