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誇張。
皇帝吐血了。
把霍北言嚇得夠嗆，慌忙傳太醫，太醫來了能說啥？
言：“陛下急火攻心……微臣爲陛下開些凝神靜氣的藥，但陛下萬不可再動怒了！”
不動怒顯然是不可能的，皇帝命人去宣晉王，晉王一臉擔憂地來了，他一副十分關心皇帝的焦急模樣，任誰看了都是心繫兄長的好弟弟啊！
“皇兄您這是怎麼了？”
“不是說好些了麼？怎麼瞧着又嚴重了？”他匆匆下跪行禮，禮畢就焦急地問。
皇帝命郭淮將燕皇的信交給晉王：“你自己看！”
郭淮和霍北言都退在黑暗中。
晉王看完信就磕頭：“臣弟罪該萬死，無話可說！”
他的額頭緊貼地面，沒有擡起來的意思，聲音很是愧疚，可是埋着的臉上反倒全是暢快。
皇帝多氣幾次，就看不到他後宮的孩子們出生了。
當初送周蕊去燕國，他就算過各種可能。
晉王自然不可能指望周蕊這個蠢貨幫他辦成什麼事情，燕皇可是老狐狸，周蕊在他面前完全不夠看。
燕皇絕對不會爲周蕊保密。
晉王相信燕皇知道大周京城的消息之後必然會有所行動，他了解燕皇，慕容祈這個人最是喜歡做雪上加霜的事情。
這個時候不搞事情，什麼時候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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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大的膽子！”
“你爲何要這般做？”
皇帝憤怒地盯着晉王的背脊罵道，晉王道：“臣弟先前也是不知道的，蕊兒收買了和親公主身邊的人，她又易了容……臣弟疏忽了！”
“臣弟闖出這麼大的簍子，懇請皇兄責罰！”
“呵！責罰！”皇帝冷笑一聲，“老五，你這是欺君！”他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和親的整件事都是晉王負責的，皇帝這會兒根本就不信這個向來做事妥帖的晉王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這不是一句疏忽就能解釋得過去的！
老五對周蕊一向疼愛，有求必應，說不得是周蕊忘不了慕容祈那狗東西，求老五把她換上去的！
這不是欺君是什麼？
皇帝在意的是‘欺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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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他相信了多年的弟弟，竟然敢欺瞞糊弄他這麼大的事情！
那是不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沒少做這種事，只是以前做過的都沒被發現，所以他纔敢……纔敢將周蕊送到燕國去。
慕容祈是啥人？
周蕊送到他手中，就是把把柄送到了他的手上！
“皇兄要殺要剮，臣弟毫無怨言！”
“臣弟罪孽深重！”
晉王篤定皇帝不會把他怎麼樣，畢竟殺了他，大周江山可就真的後繼無人，立刻就會陷入動亂。
後宮尚未出生的皇子一日未長大成人，一日沒有皇孫出生，他這個晉王的位置就是穩穩當當的。
皇帝一直沒說話，晉王也跪伏不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帝便道：“從今日起，沒有朕的旨意你不可擅離王府半步！”
晉王叩首：“臣弟遵旨！”
晉王退下之後，霍北言直接問皇帝：“父皇，您怎麼不處置五叔？”並沒質問皇帝的意思，是疑惑不解，向皇帝請教。
說完，皇帝的脣角閃過一絲譏諷來。
以前的晉王，皇帝能確定他沒有二心，那個時候的他不能人道，也沒有資格爭皇位。
可現在。
他可以人道了。
並且成爲唯一的繼承人人選。
便是他自己對這個位置不動心，難道他身邊的人也能不動心？
恐怕，晉王自己也動心了。
瞧瞧剛纔，他可是從容得很呢！
是什麼給了他從容的底氣？
還不是‘唯一’二字！
霍北言看皇帝的神色，就知道自己這個渣爹對晉王起疑了。
起疑了好，這顆懷疑的種子種下，他在旁邊澆灌澆灌，很快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皇帝這會兒又拿了陳國公的摺子看，看完之後就將摺子給霍北言。
霍北言皺眉道：“倒是不怕燕皇破罐子破摔，將周蕊沒死之事宣揚出去，畢竟我們可以咬死不認！”
“就算是他把人送到朝堂上，我們依舊可以說人是燕皇精心挑選的奸細，世上相似的人多了，燕皇有心的話，找一個和周蕊七八成像的人還是容易。”
“只是讓蔣紹偷偷回去帶兵偷襲……會不會太冒險？”
“如實失敗，怕是剩下的兩府也會被燕國佔了去！”
皇帝很是欣慰地看着兒子，他道：“你能這麼想也是對的，只是戰場上的事情有太多的可能，咱們只需要算好最差的結局是不是能接受，若是能接受，那就可以放手一搏！”
“你也說了，最差便是剩下兩府被燕國佔去，不過是回到從前而已！況且，現在咱們有燕翅山，和從前比可強多了！”
霍北言一臉崇拜：“還是父皇厲害！這一層兒子就沒想到！”
“沒有秋塗山，便是五府在我們手中也難守易攻，看燕國突然出擊便佔去三城就能知道這一點！”
“有了秋塗山，那往後五府……不，八府就穩了！”
“相當於大周的第一道險要關卡直接從燕翅山變成秋塗山！”
“國公爺不愧是國公爺，真厲害！”
“只是父皇，若是這一仗勝利了，您要如何冊封國公爺？他已經是國公了，再進一步可就是異姓王了！”
皇帝笑道：“到時候如果能贏，主要功勞是蔣紹的，誰拿下秋塗山，誰的功勞最大！”
“成國公爲何不讓陳行遠去偷襲而是要蔣紹去偷襲，就是怕功高蓋主，讓朕封無可封！”
“立功的人換成蔣紹，若秋塗山真被他拿下，那朕就可以冊封蔣紹爲國公，到時候多一個國公來分擔滿朝嫉妒的眼神，對陳家是件好事！”
“成國公是個聰明人啊！”
“再說了，秋塗山易守難攻，和燕翅山不相上下，蔣紹想成功拿下秋塗山很難！”
“朕倒不是希望蔣紹輸，但事實擺在那裏，秋塗山朕想要，也只是想想。”
“朕更爲期待的是，他們能兩面夾擊，把燕國的軍隊消耗掉，重新拿回五府，這樣一來，燕國能元氣大傷，咱們大周的顏面也保住了！”
“你啊，不用擔心蔣紹立功，朕又冊封一個國公出去！”
“一將功成萬骨枯可不是說着玩兒的！”
“說不定這一次蔣紹沒那麼好運，反倒會命喪沙場！”
不孝子霍北言：你纔會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