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別的醫館估計沒人敢這樣貿然去叨擾貴人，但是孫芸的醫館就不一樣。
她的醫館甚至連招牌都沒有，但誰讓她是開在國公府的呢！
常青伯和江大人離開之後，慧夫人的醫館用藥昂貴，幾萬兩銀子的醫藥費不貴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幾位王爺知道了這個消息，也都附和，畢竟他們也是經歷過的人。
酒精這個東西，他們知道。
玉林春那麼貴，酒精必然更貴。
只是一個消毒的酒精就這麼貴，慧夫人拿出來救人命的藥丸那就更貴了，那藥丸可是用雪山巔上的雪蓮，深海底的神祕海藻，火山口的某種神奇的蟲子……總之極其難得，這些藥材隨便一樣，都得用人命去換……
孫芸知道外頭的傳聞時，已經是這個版本了……
搞得皇帝都喊她去問保命藥丸的用藥是不是那般珍貴。
孫芸當即就交出一瓶藥丸：“陛下，藥材倒不是特別珍貴，只是製作手法和配伍是祕方而已。”
“您大可以讓太醫們來辨別一下，太醫們只要一嘗這個藥，就應該能辨識出來。”
“外面的話都是瞎傳的！”
“就拿酒精來說，別人不知道，您是知道酒精的真正成本的。”
皇帝想想也是，但他還是道：“酒精成本雖然低，不過產量少，世間之物本就是物以稀爲貴！”
“陛下，可臣婦想得到酒精很容易的，故而真沒有外頭傳的那麼玄乎。”
“至於說臣婦爲何要按照三六九等來收錢，那也是無奈之舉，臣婦這個人見不得有人沒錢看病吃藥，心軟手散。
沒法子，只有可着毛多的薅，不然就算是整個國公府都賠進去，也不夠臣婦這般揮霍的。”
都有人彈劾煜哥兒奢靡，肯定有人對她的收費標準不滿。
現在不鬧騰，將來指不定啥時候就會跳出來蹦躂。
孫芸得時不時在皇帝這裏上上眼藥。
皇帝笑道：“可這樣還是挺得罪人的！”找到他這個皇帝面前想讓皇帝出面讓孫芸去給看病的也有，爲啥找到皇帝面前，不就是嫌棄孫芸收錢太貴了麼。
孫芸不以爲意地道：“明碼標價童叟無欺，臣婦也沒拿刀去搶！”
“且臣婦若是不將門檻提高，這一天怕是沒有閒工夫去專研醫術，或是陪家人孩子。”
“畢竟給平民看病是隨我自己的心意，願意看就看，不願意看就在家裏歇着，可貴族不一樣。”
“今天給這個看了，明天沒給那個看，必會得罪人！”
“既然左右都是得罪人，臣婦不如提高門檻，有錢你就來，沒錢你另請高明！”
“京城的名醫那麼多，況且臣婦也就是在金簇外傷這方面要略強些，論別的病症和重症調養……臣婦不比太醫多矣。”
這話孫芸以前就說過。
皇帝就喜歡這兩口子都能得罪人的勁兒。
“聽聞夫人最近在給百姓贈風寒藥？”皇帝問。
孫芸頷首：“回陛下，是！”
“以後你若想義診，先報太醫院，太醫院和你一起來操辦！”
孫芸叩拜：“謝陛下，天下百姓有您這麼一位仁君殫精竭力爲他們着想，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最討厭進宮。
進宮就要跪。
畢竟她也算是給皇帝開了商路的女人，幫皇帝賺了不少私房錢。
出宮的時候，清河王在宮道邊兒上等着孫芸，他自從送了太子回來就被皇帝留在了京城，沒有回封地去。
然後……隔三差五被皇帝喊進宮來嗑藥。
“慧夫人，小王找你有點兒事兒！”清河王的態度擺得很低。
寶貝閨女在人家手上呢！
且是不原諒自己的寶貝閨女！
孫芸看了眼清河王這張好看的大叔臉，實在是無法將他和‘小王’聯繫在一起，這明明是‘老王’啊！
“王爺您還是自稱本王吧，你這麼說，我就覺得我老得很！”
“女人怕被人說老！”
清河王：他謙卑點還錯了？
他不擺王爺架子還錯了？
“那什麼，我有事找夫人幫忙。”
“咱們出去說。”
“能去夫人家麼？”
孫芸：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啊……
“去外頭吧，小舟在家呢！”
艹，她自己這話一出，更怪了啊。
清河王聞言眼神就暗淡下來，寶貝閨女還是不待見自己啊，連見都不想見自己。
他死皮賴臉不惜陪皇帝嗑藥，還不是爲了留京城，能距離女兒近一點。
（孫曉芸：遲來的父愛比草賤！）
兩人來到茶樓，要了一個包間，清河王讓心腹去守着門，孫芸見他這般慎重，也放出異能檢查了一下房頂和隔壁。
只見清河王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來，他把錦盒遞給孫芸：“這是陛下賜給我的丹藥。”
“您給看看是不是有問題。”
“我喫着覺得不對勁兒，總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精力，我也是修道的，對丹藥也瞭解一二，這個藥的勁兒有點兒好過頭了。”
孫芸收下藥丸，給清河王把脈，一把脈就把出問題了：“你再喫下去，恐怕連年都過不了！”
本來清河王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了，再用虎狼之藥一催……
清河王：……
他現在並不想死謝謝！
“夫人您得幫我！”清河王連忙求孫芸，孫芸嘆了一聲，她的確要幫清河王。
清河王現在幫她賺錢呢！
且他的身份又好用。
“別喫丹藥了。”孫芸道：“你若是再喫，神仙都幫不到你！”
“還有，陛下賜給你的丹藥，太醫院看過嗎？”
清河王：“自然是看過的。”
“如今也是我吃了陛下才會喫！”
狗皇帝用他試藥！
孫芸：“既然太醫看過，我不一定看得出端倪，雖然知道藥有問題，可是或許拿不出證據。”
“喔，你如果年前暴斃，就是證據。”
清河王巨想翻白眼兒，然而不敢。
“那我現在咋整啊？”
孫芸：“你現在回去，然後暈倒，讓人把你送醫館來。”
“恐怕要在醫館住到過完年，王爺介意嗎？”
清河王連忙搖頭：“不介意，不介意！”他孤家寡人，一點兒都不介意。
好在他對自己的身體是有數的，也記得孫芸的叮囑，故而吃了藥不管多那啥，也守着了沒沾女人。
不然恐怕……
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