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蘇然最喜歡的味道。
“沒志氣”
她嘟囔了一句,便翻轉了身,臉朝向了另一邊。
房間裏一霎時的安靜,唯有我和她的呼吸聲在空氣中迴盪。
我閉上了眼睛,昏迷了幾天,一直在睡,卻不知道爲何,一陣陣的疲倦直往心頭涌,抵不住,便睡了過去。
昏睡中,我迷迷糊糊的聽見門鈴的叮咚聲,我以爲我又做夢了,掀了掀眼皮,又睡了過去。
直到蘇然的哭鬧聲傳進我的耳朵,將我徹徹底底的驚醒。
我的第一反應便是側轉腦袋,看看蘇然還在不在一邊。
她不在,哭喊聲依舊在門外迴盪。
我急了,大喊蘇然的名字,“蘇然蘇然你怎麼了蘇然,你進來我出不去”
我等到的確實是門開,但不是蘇然的身影,而是常遇爵的。
蘇然推了他一把,從門縫的邊緣擠進房間,張開雙臂,擋在我的面前,“常遇爵,你聽見沒有,立馬給我出去姜妍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我清楚的看到蘇然的身上有斑斑駁駁的污痕,甚至我看見了一個大大的鞋印,那號碼的腳印,是常遇爵的。
蘇然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就連舉起的雙臂,都在顫抖。
“蘇然,你來這邊,我來解決。”
我拍了拍她睡的那邊,她卻沒動,依舊那麼僵持着。
“踏踏踏”我聽見了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直到常遇爵的影子蓋過了蘇然頭頂,我對上了他那雙如墨般漆黑的眸。
“姜妍,我的話已經被你當成耳旁風了是嗎躲在這裏以爲就是你的避風港,可以安然無事”
我不自覺的瞳孔猛縮,從他幽潭般的眼底瞧見了我臉上的驚恐萬分。
蘇然被他抓住肩膀,扔出了房間,“嘭”的一聲關住了房門,擰了鎖。
他一步步的向我走來,我想向後退縮,可我的身子不允許我動半分,就這麼,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掀開被子,扔出了好幾米遠。
涼意瞬間襲捲而來,我只穿了單薄的一件睡衣,遮住胸前的一片春光,而下半身因爲做了手術的原因,連內褲也不能穿。
我的臉像燒紅的火炭,兩手下意識的擋在最隱私的地方。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角浮現的那麼嘲笑,刺痛了眼睛,“擋什麼擋,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看過”
我甩給他一個白眼,“看過你還看從頭到尾的看白夭夭還不夠你看的嗎我有的她都長着,只不過我不知道她的是什麼顏色的罷了,畢竟,黑木耳好像大補,你多喫點,好好補補”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的頻率越來越快,直到我的脖子被他掐在手心,我才收回了眼神。
我現在是刀俎上的人肉,任常遇爵宰割,不過,我還不甘心被他宰割,他沒資格
我在腦子裏快速的轉着想法,生怕慢一秒,我的命就交到了他的手
裏。
“姜妍,你知道你這輩子最不應該的一件事是什麼嗎是你不應該設計殺了姜心,而自己爬上了我的牀,我的牀被你輕而易舉的爬上,那你就休想容易的下去。”
他邪魅的翹起嘴角,掐着我的手又加深了一分力度,“我常遇爵的命是天王老子都拿不走的,你又算得了什麼”
說罷,響亮的巴掌在我的臉上拍響,我來不及眨一下眼睛,臉頰就已高高腫起,他的口中是我所說的野種。
他在出氣,替白夭夭出氣,更替他們的孩子出氣。
我緊咬着牙關,當他停下時,臉頰是火辣辣的疼,而嘴裏是滿滿的血腥味,我不敢張嘴,生怕一口血沒憋住噴了出來。
“阿妍,阿妍,你不要亂動,不要亂動啊,你再動,下半輩子就真的要完了啊”
蘇然在門外呼喊的聲音夾雜着哭腔,我爲了不讓她擔心,大聲迴應,“蘇然,我沒事,你不要哭了,去休息吧,我和他好好談談”
傳回來的是蘇然的不死心。
我無可奈何,任由蘇然繼續拍打着門框,直到聽見房間裏沒有了激烈的聲響,纔回了別的房間。
他嘲笑着我,“你要和我好好談談你和我要談什麼來,姜妍,告訴我,你要和我談什麼”
我被他問的啞口無言,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要談什麼,何況,我和他之間真的沒什麼好談的。
我閉上了眼睛,不願再看他一眼,“你打完了,罵也罵完了,爲你的野種出了氣了,替你的小三兒撒了潑了,還要在這裏杵着幹什麼,我託你的福,還不了手。”
我沒有等到他的任何迴應,當我聽到門外傳來車輪滾動的聲音,才睜開了眼睛......
120的移動病牀
我緊抓着牀單的兩側,驚慌的看着門外,可我聽到了蘇然的大喊聲,我知道,她被攔住了,常遇爵要帶走我,她阻攔不了。
幾個身強體壯的男醫生,各個面色猙獰,一人抓住我的一條四肢,完全不顧我脊椎後固定的鋼釘,就那麼硬生生的將扔在了牀板上,被子胡亂的蓋在我的身上,矇住了腦袋。
鑽心的疼讓我忍不住喊叫了出來,淚水像噴涌的泉沒有任何阻擋的衝出了眼簾。
我抓着兩側冰涼冰涼的鐵板,聽着蘇然的哭求聲,被推出了蘇然的家門口。
我依舊沉浸在傷痛中,脊椎上傳來的痛楚讓我顧不得想其他。
車子一路晃動,每剎一次車,我脊椎處釘的鋼板,都要在我的皮肉裏來回戳幾下,那滋味,生不如死。
我沒有被送往醫院,而是扔回了常遇爵家裏的一個客房。
我的臉已經被淚水沖刷,到處都是溼的,從蘇然家裹來的被子上,也溼了一大片。
“呦,姐姐這出去私會了幾天,回來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半死不活的,怎麼照顧我呢”
白夭夭陰陽怪氣的走到我的面前,偏轉着腦袋,打量着我。
我從胸腔裏怒吼一聲,“滾”
她向後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