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地獄,你在人間 >第四十八章 白玫瑰(上)
    我只空洞無神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應聲。

    許久,我依稀聽到門外,女人的聲音,“遇爵,你幹嘛讓她一起去呢她說不定又會出什麼幺蛾子呢”

    張媽看了看我,起身關了房門,輕聲說道:“夫人,收拾收拾,我們去吧”

    沒等我點頭,張媽已經開始自作主張的收拾東西。

    太陽從東邊升到正中央,連頓飯都沒來的及喫,我便被催促着出了病房。

    午後的樓道沒有那麼多的嘈雜聲,我路過每一個病房的門口,都忍不住去看兩眼,看些什麼,也無從得知。

    “嘿路冰”

    我的心突然大力一跳,在背後響起的那聲音如此熟悉,似乎在記憶裏儲存過。

    我擡起頭,順着牛仔褲,白大褂兒一路看上去,那文質彬彬的男人手裏正拿着一束白玫瑰站在我的面前,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

    我的目光最終落在他手裏的那束白玫瑰上,腦海裏似乎浮現了某人的聲音,我尖叫一聲,奪過那把花,用力的朝牆角砸去,“滾開,滾開不是我,不是我”

    白玫瑰的花瓣兒在身邊亂飛,殘破的落在牆角,一瞬間失去了它的美好。

    意外的是,林寄懷平淡的看着我踩壞他的玫瑰,彷彿是在意料之中,我不喜他的反應,沒由來的一把將他推到牆邊,“你什麼意思,咒我死是不是是不是”

    整個樓道里迴盪的都是我嚎叫的聲音,時不時有幾個沒睡的家屬,開門滿足一下好奇心,便又關上了門。

    “夫人,夫人.......”

    張媽有些被驚嚇到,愣愣的看着我,嘴裏呢喃着。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荒唐至極的事,沒敢擡頭,悻悻然的鬆開手,“對不起,對不起,我有些失態了。”

    像逃跑似的,我沒有再看林寄懷一眼,匆匆走出醫院大門,沒敢回頭。

    冬天也真是無情,光禿禿的枝椏就連一片乾枯的葉子都沒掛着。

    我託着腮靠在車門上,無視前排那對你儂我儂的男女,彷彿我就是一個搭車的路人,與他們沒一丁點的關係。

    我不禁爲自己感到悲哀,此情此景,普希金的一句話突然在腦海中響起,“我曾經沉默地,毫無希望的愛過你。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到山莊的當晚,常遇爵沒有再和我說一句話,和山莊的什麼人喝的幾乎不省人事,任由白夭夭拖進了房間。

    我獨自在院中坐了很久,聽着屋裏女人浪叫與男人蒙哼的交響曲,心裏蕩不起一點波瀾。

    大概,這樣的事情放在幾個月前,我會不顧後果的衝進去,大罵一頓,破壞他們的好事。

    可惜,現在是幾個月後,我沒有那個精力,更沒有那個心再去當愚蠢至極的笑話了。

    我裹緊了胸前的大衣,心裏平靜的泛不起一絲波瀾,卻又莫名的煩躁。

    這座山莊建在半腰上,方位正好朝着東,恰巧今晚的風就是東風。

    我站起身,站在原地四處看了看周圍的一切,都處都瀰漫着死寂的味道,天上都沒有

    一顆星星。

    忽然,我彷彿想起和姜心一起野遊時,姜心想看星星的場景,我跟着她也是跑到了半山腰,四處都是黑壓壓的,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很害怕,依偎在她的懷裏,沒有那個心態去看什麼天上的星星,我只求別有鬼怪出沒帶走我。

    “阿妍,你看,西邊的天上好像有一顆星星,你快看”

    “哪裏,哪裏”

    我突然說出了這幾個字,霎時,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彷彿渾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來。

    “啊不要”我尖叫一聲,捂着腦袋向身後的房間跑去,“姜心,我不看我不看”

    房門是鎖着的,真是進行着活塞運動的那個房間,只是在我的尖叫聲響起後,裏面的聲音嘎然而止。

    白夭夭憤怒着甩開房門,將我向門外推去,“大半夜的,神經什麼”

    “姜,姜心讓我陪她看星星”我顫抖着音。

    當我緩緩擡起頭時,一晃神,姜心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此刻,我已經忘了尖叫,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慢慢的靠近我,嘴角翹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臉色是慘白的。

    “姜心,真的不是我害的你,真的不是啊你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我扯着嗓子哭喊,雖然姜心不是我害死的,但是背殺人犯的頭銜時間長了,也開始心虛了。

    我顫抖着身子蜷縮在地上,腦海裏滿是姜心出車禍後,散落了一地的白玫瑰,每一片花瓣彷彿都是姜心死後那張慘白的臉。

    終於,我經不住折磨,昏死了過去,就連昏厥後,都是姜心站在我面前的場景。

    第二天醒來時,醫生說我精神衰弱,不能受刺激,腹中的孩子胎心已經不是很穩定,隨時都有危險。

    常遇爵摟着白夭夭站在我的身側,而白夭夭趴在他的肩頭,眼裏滿是被滋潤後泛起的秋水,一眨一眨。

    張媽把醫生送出房間,屋裏只剩下我們三個人,誰也沒說一句話,我垂着腦袋。

    許久,腦袋裏嗡嗡作響,我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你們沒事就走吧不要在這礙眼。”

    我很不客氣,當然,他們也沒有讓我對他們客氣的理由。

    只聽白夭夭悠悠地說道,“姐姐,昨晚你可是一直叫着誰的名字,具體是誰我倒是記不起來的,不過我倒是很有心的爲你着想,專門讓人從山下給你買了點花放在房間,可以陶冶情操,放鬆身心”

    我懶的應付她,隨意擺了擺手,讓他們趕快走。

    等我聽見房門響的聲音後,我才緩緩睜開眼睛,可眼前的場景不禁讓我再次繃緊神經。

    梳妝檯上,茶几上,插花瓶裏,窗臺上,大門口,滿滿的都是白玫瑰,都是不帶一點雜色的玫瑰。

    “姜妍,你的白玫瑰真好看,能送我一支嗎”

    “阿心姐,你要喜歡的話送你一支啊,你隨便挑”

    “那我就挑一支旺盛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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