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這諾大的房子裏,除了我和傭人,便只剩幾個孤零零的石膏像,大半夜起來下樓,還真容易被那幾個下個半死。
管家很貼心,晚上睡覺時,就會把那幾個用布蓋住,早晨起來時再掀開,不會耽誤我畫畫。
我一如既往的坐在畫板前,剛調好色板,還沒來的及動筆,便聽見傳來一陣門鈴響。
作畫向來喜清淨的我,還是起身去開門,這來人我已經想到是誰了。
“嘎吱”門應聲而開,而白夭夭氣勢洶洶的就衝了進來,看見屋裏的場景,更是氣的嘴脣發白。
“姜妍,你這個女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遇爵那麼長時間都在不回去看我”
她咆哮,眼珠子瞪的溜圓,恨不得喫人的那種。
這是我的地盤怎麼會任由她在此撒野,“啪”一聲關上了大門,然後開始掰手指,“嘎嘣嘎嘣”的響個不停。
她向後退縮着,“你...你想幹什麼我可要喊人了。”
“喊人”我裝木作樣的向她繼續走去,“白夭夭,你喊喊試試,這門除了我和常遇爵,還真沒有別的人再有鑰匙了。”
她驚恐的睜大眼睛,退縮到沙發邊,左顧右盼,試圖找反擊的工具,“姜妍,你...你不要得瑟,我出了什麼事,遇爵是不會饒了你的。”
我一挑眉,“哦是嗎”
她也沒底氣,但還是強裝着,“是...是啊”
我嘿嘿一笑,“我說我會揍你了嗎”說着,趁她不注意拳頭就已經落到了她眼前。
“啊”她嚇得一聲尖叫,捂住了臉。
看她喫貶,心裏說不出的痛快,我坐回畫板前,無視她的存在。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被戲耍時,怒氣衝衝,隨手從沙發上拿了個抱枕,向我砸來,“姜妍,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你說,你說啊”
那抱枕不偏不倚的砸在我的畫板上,畫筆從紙上劃過,好不容易即將完工的一幅畫,就這麼白白糟蹋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正巧那抱枕落在我的手裏,我二話不說直接拿起那抱枕砸向她腦袋,大斥一句,“你自己什麼樣子,你心裏沒點數以前不是挺有本事勾搭,現在這是怎麼了,男人跑了就來找我問話,你見你的男人在我這了嗎”
頭髮凌亂無序,有的粘在臉上,有的進了嘴裏,而她還在整理着頭髮,哭哭啼啼,很是煩人。
我不想與她爭吵,更不與她動手,從她身邊蹭過,我打開大門,“白夭夭,立馬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想讓我走這裏是我的,是我白夭夭的,要走也是你走,你走纔對,常遇爵是我的,所以他的一切都是我的。”她張狂大笑,雙手插在胸前,自以爲是女主人,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晃盪。
我不想和這女人多說一句話,既然是來找常遇爵的,那就讓常遇爵來解決吧。
我一把抓起座機,撥了號碼,響了好幾聲才傳來常遇爵的聲音。
“你親愛的小三來向我宣示主權了,說這房子是她的,你說是我走,還是她走”我直接把話說死,如果常遇爵讓我走,我會毫不猶豫的收拾東西立馬走。
半晌,常遇爵才緩緩開口,“你讓白夭夭接電話,我這有事走不開。”
白夭夭知道我在給常遇爵打電話,那一雙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當我放下電話,看她一眼後,她屁顛屁顛的走過來接電話,一臉的諂媚,嬌嗲的聲音,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遇爵啊,我好久都沒有見你了,你也不回家來看
看我,我很想你,沒辦法纔來這裏的嘛。”說着,她開始帶着哭腔,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說哭就哭,那淚珠順着眼角就往下流。
“遇爵,你是不是喜歡上姜妍了。”
她也是猶豫了很久才說,大抵是憋不住了吧。
電話那裏應該是沒有回話,她對着電話不停的問,“遇爵,你回答我,回答我好不好.......”
我嗤笑一聲,笑她的不自量力,常遇爵身邊的女人雖然不多,但是最忌諱女人去替他做主或者過問事情。
果不其然,我依稀聽到常遇爵訓斥白夭夭,“你還記得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嗎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手,來過問”
白夭夭哭的泣不成聲,蹲在地上,捂着腦袋,不停的抽噎。
看她這樣哭,我就好像看到以前我懇求常遇爵時候的樣子,懦弱而無能。
突然,她對着電話開始咆哮,“你,是不是忘了姜心的死,是姜妍造成的啊,你怎麼能忘了”
理智是很管用的一個東西,面對她不過分的取鬧,我都還是有些理智的,但是她說什麼不好,非要戳我的痛處,不管她有沒有打電話,我幾步邁到她面前,一巴掌扇了過去。
“白夭夭,我看你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這是也輪的到你管你是個什麼東西”
我像個歇斯底里的瘋子,揪着她額前的一縷長髮,左甩右甩。
她痛的直叫喚,細長的指甲掐着我的手指,掐的生疼,沒幾下就流了血。
我想電話那邊的常遇爵聽見這樣的喊叫作何感想,還會認爲她的小三是柔弱的只會哭哭啼啼解決事情的弱女子了嗎
我厭惡的送開她的長髮,手裏殘留了一大把,有的是連根拔起。
白夭夭將頭髮綁在身後,紅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樣子是要魚死網破,我氣急,衝着電話說道:“白夭夭,還記得在山莊的那天嗎我順着樓梯往下滾,但是我真的是傻到要自己冒着生命危險去滾而你......”
她慌了,沒想着和常遇爵告別,便掛斷了電話,緊緊的捂着打電話,笑道,“姜妍,你繼續說啊,怎麼不說了,你看遇爵還能聽見你胡攪蠻纏嗎”
“我胡攪蠻纏”心口的怒氣騰騰的往上涌,真想拿起畫板向她砸去,失去兒子的痛依稀可以感受的到,我捂着小腹,攥緊了衣衫,額頭密密的細汗滑入衣衫。
“白夭夭,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否則,今天你別想着常遇爵能把你帶回去,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走不了。”
此時,大門口的位置發出聲響,透進了一絲光亮,我以爲是常遇爵,心裏沒底的抖了幾下,但看到斜射進的影子斷定,這不是常遇爵。
我冷冷的說了句,“誰連敲門都不會”
只見那身影一顫,又退了出去,一會門口傳來一陣顫顫巍巍的聲音,“夫人對不起,我是新來的,姓楊,來代替張媽服侍您的,先生剛給了我鑰匙,我以爲家裏沒有人的。”
沒想到常遇爵動作還挺快,我咳嗽一聲,“你進來吧。”
正巧讓別人瞧瞧白夭夭的模樣,認清她的嘴臉。
楊媽出現在門口時,我竟有莫名的親切感,個子不算高,皮膚黝黑,兩隻眼睛漆黑漆黑,炯炯有神。
不知爲何,小腹痛的厲害,我趴在沙發上,“楊媽,去給我先倒杯水。”
楊媽輕車熟路的找到廚房,看來之前做足了功課。
我嗤笑白夭夭,從她此刻的眼神裏,我看到的除了妒忌,便還是嫉妒,不屑的說道:“白夭夭,你最大的敗筆就是你的那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