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微臣天高地厚,日月之恩!”秦虎捶胸頓足,放聲大哭:“微臣秦虎就算全家戰死,粉身碎骨,也無法報答皇上之萬一呀!嗚嗚嗚嗚!”
聖旨宣讀完畢之後,裴矩囑咐秦虎讓他三天之內交代一切事宜,然後跟自己前往幽州行宮覲見皇上,一起返回京城。
秦虎趕忙着手處理善後工作,他知道遼東國那邊不久之後就會知道上當,但卻不一定真的能殺回來。
這一場大戰下來,遼東國民生凋敝,減員嚴重。
大虞朝雖說損失兵馬過半,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回來攻城,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體量。
不過秦虎還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每一座城池,除了扶余城之外,加派五千人馬駐守,給他們留下足夠一個月使用的糧草。
不是不給他們留人,而是糧草轉運困難,人多了,反而壞事兒。
此外他在自己的權限之內,任命秦叔寶爲幽州刺史部代理折衝校尉,讓他鎮守遼東城,全權處理軍政事宜。
這個官職,必須皇上和吏部兵部審覈過後才能正式批下來,目前只能是代理。
不過秦虎認爲這完全不是問題,因爲功勞簿已經報上去了,上面一定會論功行賞,而他和宇文述於仲文的意見,將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即便上面有人從中作梗,但那也是針對他個人的,有皇上罩着,別人不敢太多置喙。
否則就是掃皇上的興,打皇上的臉,絕不會有好下場。
宇文述和於仲文暫時還不能回去,他們還要留下來整頓一番,也震懾一下遼東國反撲的氣焰,放在第二批迴國。
三天之後,秦虎安排好了一切,同裴矩一起返程。
一路上裴矩對他多加照顧,不斷勉勵,十分優厚。
而秦虎八面玲瓏,一口一個岳父,也不管肉麻不肉麻,把裴矩哄的非常開心,越發將他當做心腹看待。
兩人到了榆關,秦虎帶着裴矩去見了羅慶,隆重的把羅慶介紹給他,說:“岳父大人,這是我父親生前的部曲,是個非常得力的人,他們一家全都忠君愛國,在遼東之戰幫了我很大的忙。”
裴矩當下表示,此事他一定要奏明皇上,論功行賞。
因爲皇上那邊催的緊,羅慶想要留秦虎住一個晚上也做不到,一起呆了兩個時辰,吃了頓飯,就不得不分手作別。
秦虎最後說:“羅叔叔,遼東苦寒,而且兵兇戰危,我有個提議,我想把我妹子帶到上京城去,讓她在那邊過幾天清閒的日子,也順便領略一下上京的風景人物,不知道羅叔叔意下如何?”
羅慶早就有心把羅青青許配給秦虎做妾,而且那個丫頭也有這樣的意思,聽了這話,心中竊喜。
臨走之前,羅慶讓綠珠跟着羅青青,說是伺候羅青青,其實是他兌現當初的諾言,把綠珠送給了秦虎。
秦虎也沒說什麼。
又過了兩天,他們快馬加鞭來到了幽州,遠遠地就看到了皇上新修築起來的行宮,臨朔宮。
臨朔宮高大巍峨,佔地面積也不小,雖然不比上京和東都的皇宮,但仍然異常華麗,耗資巨大。
當今皇帝熱衷奢華,喜愛建築,沒到一地,必定事先建造皇宮,光是運河兩岸就有行宮三十座,每一座都猶如仙境一般,這已經不是什麼祕密了。
這些行宮之中,總共囚禁美人三十萬,曾經一度導致民間彩禮價格飛漲,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秦虎在軍營裏洗了澡,沐浴更衣之後,被帶到了臨朔宮。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秦虎戰戰兢兢的跪拜在皇帝的金闕龍座之下,屏息凝神,一句話也不敢說。
皇帝頭戴平天冠,身穿滾龍袍,威嚴大方,刀一樣的目光正透過冕珠看着他。
過了半晌,楊壽微微伏下身體,說道:“愛卿辛苦了,你家時代忠良,爲國殺敵,當朕危難之際,你挺身而出,掃平遼東,朕心裏一定會記着你的功勞。”
“皇上啊!”秦虎現在就把握一條,在楊壽麪前少說話,多哭。
所以他低聲說了這三個字之後,就抽抽噎噎起來。
“小秦虎啊,你對朕的忠心,朕心裏是清楚的。”楊壽終於放下了架子,站了起來,走到秦虎面前踹了他一腳:“起起起,起來,別哭了,跟個娘們一樣,你是朕看着長大的,你是個什麼德行,朕還不知道嘛。”
“以後記住多多立功,勿使奸賊橫路,百姓瘡痍,那就是對朕最大的報答了。”
“是。”秦虎趕忙從地上爬起來。
“你看你那個德行。”楊壽呵呵一笑,挑着眼眉說:“小秦虎啊,裴矩把朕的意思都告訴你了吧。朕知道你心裏委屈,你怪朕有功不賞,朕也不怪你,但是你要理解朕的難處,當個皇帝也不容易呀。”
“臣豈敢,臣萬死……”
“行了行了,拉倒吧……”楊壽翻了個白眼:“你這馬屁功現在練的不錯,但朕這個人不喫這一套的,朕最討厭的就是逢迎拍馬之人,朕身邊一個這樣的人都沒有。朕只看重有實幹能力的人。”
“你秦虎就是其中之一。”
秦虎心裏翻白眼,暗想,你真是不瞭解你自己,恰恰相反,你老人家最看重的就是會逢迎拍馬的人,而你身邊環繞的幾乎全都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