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嚇了一跳,還以爲自己在做夢,他記得自己從懸崖上摔了下來,後面的事情就全都不知道了。
“喂,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趕快放了我?”秦虎掙扎着想要起來,可他全身都被包裹在藤蘿裏面,根本動不了。
“咦,你醒了。”那打瞌睡的老者,忽然揉着眼睛擡起頭來。
這老頭的長相,怎麼說呢,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只見他有一雙昏黃的眸子,全身上下骨瘦如柴,雪白的頭髮和鬍鬚像一堆堆亂七八糟的乾草,衣服上補丁摞着補丁,滿是泥土的褲管捲起來了,腳下穿着一雙破舊的草鞋,往牀上一趴,就跟個千年的老猴子似的。
“老猴子,你是什麼怪物,趕緊放了我。”秦虎害怕的喊道。
“年輕人沒禮貌,掌嘴!”那老頭也沒慣着他,上來就是一個大嘴巴,打的秦虎呲牙咧嘴,有苦難言。
“我錯了,我錯了,老人家,您放了我吧,我得回家了,要不家裏人該擔心我了。”秦虎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老頭子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嘻嘻,你現在回去也晚了,你都在我這躺了三個月了,你家裏人肯定認爲你早就死了。”
“你小子運氣好,遇到了我老人家,不然十條命都丟了。我老人家不但救活了你,還治好了你的腿,你怎麼謝我?”
秦虎平躺在牀上,失神的轉動着眼珠,回想着跟賊首同歸於盡前的事情,沒錯,他的腿的確受了傷,而現在也真的沒感覺到疼痛。
“我真的在這裏躺了三個月了嗎?”
老頭子怪眼一翻,不悅的說:“這還能有假,我孫思邈可是從來都不說謊的,我可不像你們外面的人一樣。”
“孫思邈?你說你是孫思邈?”
“怎麼了,我老人家不能姓孫嘛,不能叫孫思邈嗎?”老頭子湊到他的臉上,驚訝的問:“聽口氣,你好像認識我老人家,但不可能啊,我已經50年沒跟人講過話了,我最討厭跟人講話了,我寧可跟猴子交流。”
不管他是不是傳說中那個活了三百歲的藥王孫思邈,有一件事情,秦虎基本可以肯定了,這老頭對他沒有惡意。
所以他轉了幾下眼珠說:“老人家,我嘴臭,剛纔說錯了話,您別往心裏去,我這裏給您賠不是了。但您放了我行嘛,我家裏肯定擔心壞了,我得回去。”
“那不行!”
孫思邈搖晃着他那顆亂蓬蓬的腦袋:“不是我不放你走,而是你現在根本走不了,經過我老人家的診斷,你的腿傷至少還得兩個月,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你最主要是腦袋讓驢給踢了,不好治!”
“什麼就腦袋讓驢給踢了,這哪有驢啊,你別胡說八道行不行?”
“後生,你別激動行不行,這大山裏有的是野驢,腦袋被驢踢了不新鮮,像你這種病情,世上多的是了。”
“一兩年,那不黃花菜都涼了,不行!”秦虎差點沒氣死,這才明白,原來老頭子打的是這個主意。
“我跟你說啊,不是我老人家嚇唬你,腦袋被驢踢了這種病可大可小,你要是不治徹底了,留下後遺症,你以後說話容易吹牛比你信嗎?”
“哎,老人家,玩笑話就不說了,我真的要走了。”這老頭一味插科打諢,秦虎心裏卻急的翻江倒海。
孃親一定急壞了,那些關心他的人也肯定急壞了,這可怎麼辦啊。
“行行行,我放了你,你要是能走得了,我隨便你走。”
老頭子言而有信,拿過一把砍柴刀,把秦虎身上的藤蘿都給切斷了,隨後示意他可以走了。
而秦虎興奮之餘,猛地跳下了牀,結果下一秒,直接就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之後,他發現自己仍然躺在那張牀上,而老頭子正揹着個筐,歪着腦袋看着他:“我都跟你說了,你的腦袋還沒有恢復,根本就走不了,你最少還得在我這裏躺上兩個月,否則你一下地就暈。”
“這被驢踢了它不是被別的什麼踢了,很嚴重啊。”
秦虎不信邪呀,他心裏有一團火,根本躺不住,直接跳下來想要走,可是腿部立即傳來一陣劇痛,腦袋暈暈乎乎好像喝醉了一樣,晃悠了兩步,又倒了下去。
“我說你是不是給我下藥了?”
秦虎不敢惹這老東西了,晚上的時候,他很耐心的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年輕人你這樣說話容易捱揍你知道嘛,告訴你,我孫思邈雖然懶的跟人打交道,但我從來不害人,因爲我是研究救人的,我怎麼可能那麼做呢?”
“那你能幫我出去送信嘛,讓我家裏人來接我,至少告訴他們我還平安。”也不知道外面形勢如何了,秦虎真的心急如焚。
“我更出不去,這四面都是大山,我根本不知道出山的路,想出去,你除非爬上去,可你看我老胳膊老腿的,我爬的動嘛。”
“那倒也是。”秦虎嚥了口唾沫,心裏一片絕望。
“這麼着吧,我加快速度給你治,你呢,也配合點,咱倆都共同努力,爭取早一天讓你走出大山,你看這行吧。”
秦虎心想,這老傢伙終於說了一句人話,趕忙激烈的點頭:“拜託您老人家了。”
“那你配合吧,現在就配合,你,你把這兩本書裏面的內容,你先背下來吧。”孫思邈順手就甩給秦虎兩本書。
秦虎一看,什麼《千金要方》什麼《孫氏本草》頓時差點又暈過去,他根本不懂中醫,這可怎麼背呀。
但你如果不背,那可就等於是不配合,那你要是不配合,人家可就不努力給你治病了。所以,只能硬着頭皮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