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什麼?”來護兒厲聲道:“你少跟我擺譜,你才當了幾天將軍,黃口小兒,你見過什麼,我當兵的時候還沒你呢。”
“而且這種軍國大事,豈能不報?”
“沒說不報,但一定要高原來到咱們的軍營裏再報。”秦虎指着蘇娜的帳篷說:“這算什麼,來了一個太守級別的小妞說投降就投降了,高原在哪裏,蘇文在哪裏,如果真的逼上絕路,他們自己會不來嘛,糊弄三歲小孩呢。”
“我們得到了什麼,除了空口白話還有什麼?”秦虎厲聲道:“要投降也行,給他二選一兩個條件,要麼皇帝自己負荊請罪,要麼文武大臣宗室子弟,全都跟我們的船隊返回東都,否則,絕不接受。”
“你放肆,這裏還輪不到你做主。”來護兒鄙夷的看着秦虎:“到底要怎麼做,當然是聽皇上聖裁,你算個什麼東西?”
“豎子不足與謀!”秦虎知道又要壞事兒了,氣的咬牙跺腳,手按着刀柄退出了來護兒的帥帳。
而來護兒冷哼了一聲,立即命令手下:“全速將這個消息通知皇帝陛下,請他老人家聖裁。”
目前的楊壽正在遼東城坐鎮,距離平仍城並不遠,而且大虞軍的情報系統在整個遼東國都有祕密驛站,傳遞個消息並不是很困難,來回三天,楊壽的旨意就下達過來了。
可是讓秦虎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楊壽居然下令讓他們撤軍,這倒是和來護兒想到一塊去了。
而高原的投降那麼草率,根本沒有半點誠意,明顯就是個騙局,甚至連割地賠款和親這樣的的條件都沒有開出來,這不是拿大虞朝當猴子耍嘛。
“最起碼這次出征遼東的軍費必須賠償,否則我秦虎誓死不退。”秦虎實在不願意喫這樣的啞巴虧,成爲各國的笑柄,當着來護兒的面兒勃然大怒。
“我們四次出征遼東,都不能平定,損失銀錢何止億萬,死傷百姓何止百萬,如今遼東疲憊,糧草匱乏,青壯年死傷殆盡,所用的士兵,全都是俘虜我大虞朝的子民,豈能作戰。你給我五天時間,如果我不能攻克城池,我就退兵!”
“你想抗旨!”來護兒剛剛沉思了一會兒,似乎也覺得秦虎說的有道理,但他實在痛恨秦虎,更怕他在此立功,鏘的一聲拔出了橫刀:“姓秦的,你是我的手下,三番兩次冒犯本帥也就罷了,現在連皇上的話也不聽了,信不信我殺了你。”
“我不跟你說。”秦虎轉頭看着欽差大臣崔君肅,說:“崔大人,你能不能在這裏稍等一會兒,把我的奏摺轉呈皇上,就說我秦虎陳兵平仍城下,只等陛下一聲號令,立即舉兵攻城,如若不勝,甘願一死。”
“崔大人,請告訴皇上,我大虞朝煌煌天朝,有多少兒郎死在這片土地上,而我等身爲軍人卻卻不能取得寸土,甚感羞恥!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割讓雅鹿江以北所有土地,釋放所有我國俘虜,誅殺蘇文,讓高原去上京負荊請罪,非如此,必滅其國!”
“你真的不撤軍?”
來護兒冷笑不止:“你要知道,抗旨可是死罪。”
秦虎拱了拱手:“請將軍回覆皇上,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平仍城內無糧草,外無援軍,我手中一支孤軍,足可取勝,秦虎寧願生擒高原抗旨而死,也不願意回去被人恥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明日,我將誓師攻城!”
“秦將軍一意孤行,來某人沒有辦法,我是不敢抗旨的。”來護兒嘆息的說:“不好意思,明日一早,我將登船撤退。還有,今天晚上,我就會撤防,到時候,遼東國勤王兵馬,將會源源不斷的趕來。”
“你要知道,皇上的聖駕也已經返回,北路軍全線撤退,沒有人策應你,你就要承受遼東國全國的壓力了。”
“來大將軍無需多言,我絕對不會放棄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在下話已經說的夠多了,秦大將軍好自爲之吧。”
秦虎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走出了帥帳,然而他越想就越彆扭,三歲小孩都辦不出這種事兒來。
攻打遼東國的代價實在太大了,說輕了是是花錢死人的事兒,而說的重了其實就是國破家亡。
所以他果斷的下令:“傳我命令,枕戈待旦,明日一早,攻打平仍城。”
可是第二天早上秦虎帥帳聚將之後卻發現,所有人都沒有精神,連裴元慶都耷拉着腦袋不說話。
他所有的親信都不在這裏,只有裴元慶一個人,如果裴元慶也不支持他,他勢必就要撤兵了。
“六哥,你是什麼意思?”
裴元慶哭喪着臉說:“老七,不能再打了,昨天晚上來護兒挨個給我們做工作,說這樣是抗旨,打贏了沒有功勞,打輸了一定會死。而我們兩萬兵馬,對抗遼東全國,你真覺得能有勝算嗎?”
“而且來護兒爲了自保,一定要上奏彈劾,我總覺得這事兒不能做啊。”
“難道就這樣回去嗎?”秦虎顫聲說。
所有的人都低着頭不吭聲。
秦虎知道這場仗打不下去了,忽然一拍桌子:“不行,你們知道有多少兒郎被困在這片土地上嘛,至少十萬,我要帶他們回家,我一定要帶他們回家,待會兒,給我擂響戰鼓,把所有的戰車發石機都壓上去,做出攻城姿態,讓蘇文親自出來跟我談判,如果他不肯釋放俘虜,我即便撤軍也要屠滅附近三座縣城,以此作爲報復。”
“好,我們跟你幹就是了!”裴元慶跺了跺腳:“兄弟們,秦大將軍如果爲了自己,他已經立功了,我們不能太貪生怕死,待會兒軍容整肅,一定要讓遼東國服個軟,不能太便宜這幫王八羔子了。”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