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接着說:“只要我們奪取了永豐倉,馮翊郡立刻進入你的手中,其他郡縣也會紛紛向你投降,我會幫你守住蒲坂,不讓諸侯西上,你就算不和李遠交戰,也可以把他活活餓死。”
“到時候,你可就是天子了!”
秦虎還是覺得不十分靠譜,因爲即便獨孤懷恩真像李靖說的那麼貪婪,那麼愚蠢,又那麼自戀,可是他爲什麼要相信秦虎呢?
“另外,我親自走一趟獨孤懷恩的大營,肯定給你辦成這件事情。”這纔是李靖最後的殺手鐗。
可秦虎哪裏能夠放心呢,李靖這一去萬一被獨孤懷恩給剁了咋辦。
“他爲什麼要殺我,他又不知道我在你手下混日子?”李靖奇怪的說道。
“可是當你圖窮匕見,他還不知道嗎?”
“我跟你說了,他的腦袋不靈光嘛,我自有辦法騙他。”
“如果能夠如此輕易的攻破潼關,那可真是上天垂憐了。”秦虎還是不大相信獨孤懷恩會如此自大,真的認定自己是真命天子。
“這樣吧,你告訴獨孤懷恩,事成之後,中分天下。”
“好。”李靖仍然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
秦虎見他心意已決,又是那麼一副喫定了獨孤懷恩的樣子,再加上他絕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所以就答應讓他去試試。
“用不了多少天,獨孤懷恩就會進入潼關,到時候,奪取永豐倉易如反掌,你在蒲坂整頓兵馬,準備和李閥決戰吧。”臨走的時候,李靖笑着說道。
秦虎清點了一下兵馬,加上那些俘虜,總共可用人數一萬四千五百。
李靖臨走的時候帶了五十萬兩銀票,他也沒說怎麼用,秦虎也沒問,因爲他們現在根本就不缺錢,前段時間倒賣私鹽和糧食,賺的盆滿鉢滿。
在斥候的幫助下,李靖毫不費力的找到了獨孤懷恩的軍營。
事實上,如果現在對獨孤懷恩發動攻擊,他是肯定會被生擒的,可是那樣做的意義並不是很大。
獨孤懷恩現在只剩下兩千多殘兵敗將,接下來該怎麼辦,一點頭緒也沒有,他已經派人進入潼關向李遠求救,但估計不會有什麼好果子給他喫。
趙慈景再怎麼不濟,也是李遠的女婿,如今他被俘,自己卻好端端的,李遠不收拾他,那就是萬幸了。
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解令榮靜和元君實從外面走了進來,這倆沒心沒肺的傢伙,居然還是一臉的喜色,差點沒給他氣死。
解令榮靜和元君實跟獨孤懷恩一樣,都是鮮卑人,所以格外得到他的信任,一直引爲心腹。
“我說你倆太扯淡了吧,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跟過年似的,我死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嗎?”獨孤懷恩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
“將軍,我們倆不是那個意思。”元君實委屈的說。
“那你倆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
“那啥,有人來送禮,所以我倆就高興了一下。”
獨孤懷恩爲人貪婪,平生最喜金銀,一聽有人送禮頓時眼珠子立起來了,可是轉眼又覺得不對勁兒。
解令榮靜趕忙說:“恭喜將軍賀喜將軍,來的這個人不是別人,乃是將軍最推崇的智謀之士,李靖。”
“真的假的?”
李靖雖然一直不得志,但他從小就名聲在外,他的舅父韓擒虎大將軍曾經評價他,乃是軍方的不世之材。
雖然獨孤懷恩和他年齡相差十多歲,但是在長安的時候,曾經刻意和他結交,只是李靖對他不冷不熱,關係一直沒什麼進展。
現在獨孤懷恩落到了這步田地,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保住腦袋,他當然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爲什麼來找我呢?”
李靖在見到獨孤懷恩之前,先去見了元君實和解令榮靜,他深知,這兩個人從小跟獨孤懷恩一起長大,都是一樣的德行,貪財好色,容易收買,果然每人納了十萬兩銀子的投名狀之後,他們答應幫李靖說話了。
“實不相瞞兩位仁兄,我夜觀天象,發覺蒲坂方向有天子氣,進一步觀察發覺天子氣居然着落在了獨孤懷恩將軍的身上,你們想想,他家姑姑的兒子們都當皇帝了,那是獨孤家的真龍氣運在起作用,獨孤家的女兒都有這樣的氣運,更何況是男子呢。”
“而獨孤懷恩目前是獨孤家最有前途的一個孩子,這個皇帝不是他還能有誰,別看李遠和李密現在鬧的歡,我判斷,他們都是在給獨孤將軍做嫁衣呢。”
“我這趟來,就是想跟隨獨孤將軍建功立業,將來也弄個封妻廕子,位極人臣。而你們兩位妥妥的都能當宰相啊,沒準還能封異姓王呢。”
這一頓胡吹亂侃再加上二十萬兩銀子的加持,這兩個貪婪的小人居然信以爲真,面面相覷起來。
當然,促使他們相信的原因,還是李靖的人格魅力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因爲李靖實在很靠譜,凡見過他的人無不有口皆碑,稱天下奇才。
所以他倆那死德性就跟過年一樣。
元君實趕忙說:“將軍,他說是來投奔您建功立業的,您也知道,李靖這個人才高八斗,素有奇謀,但也一直鬱郁不得志,這次他可是真心真意的來爲您效力的,他說……”
當下兩人把李靖的話重複了一遍。
要是別人聽到了這樣的話,沒準當做了耳旁風,可獨孤懷恩偏偏就被李靖給料定了,他頓時喜上眉梢,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甚至笑出豬叫聲。
“說的很有道理呀,我家的女兒孩子都當皇帝了,那肯定是我獨孤家的真龍氣運在起作用,更何況是男子了。”
“李靖一向有諸葛武侯之能,這夜觀天象之說十分可信,看來這真龍氣運果真是應在我獨孤家的身上,你們兩個怎麼看?”
元君實和解令榮靜已經收了銀票,自然順着李靖說話,幾句話下來就把獨孤懷恩徹底忽悠瘸了:“請,快請李靖先生進來,上酒上肉,我要和他痛飲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