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關中的戰報,無時無刻不出現在秦虎的案几上,但他完全沒有辦法,除非他突破潼關。
現在時機終於到了。
“保證金我們已經交了,獨孤將軍心急如焚,事關社稷安慰,獨孤將軍雖然有心爲皇上盡忠,奈何實力不足,還請秦大將軍務必火速進軍,抵達潼關城下,策應我們。”
“放心,我這人最規矩了,收了錢我就辦事兒。而且,這一戰如果成了,我也能爲朝廷立功,何樂而不爲,怎麼算都不喫虧。”
真是小人本色,利益至上。元君實心裏冷哼了一聲,心想,先讓你小子得意幾天,等我們得手之後,再回頭收拾你這個蠢貨。
元君實走了之後,秦虎趕忙找來了堯君素和王行本。
“事情已經成了,今天晚上獨孤懷恩會動手除掉王長諧,你們速速整頓兵馬,明天一大早開拔,全速前進,先鋒輕騎兵要在傍晚之前,進入潼關,先按兵不動,聽候獨孤懷恩的安排,等我們大軍全部到齊。”
“然後呢?”
秦虎尋思了一下:“潼關還有一萬五千人馬,但都是新近歸附的變民軍,李閥的核心力量撐死了不會超過五萬,這些人容易擊破。而獨孤懷恩殺了王長諧之後,必定會親自鎮守潼關,安撫和震懾他們。”
“我們去了之後,獨孤懷恩要用我們去威脅這批人,所以還要拉攏我們,我想,我可以請他喝酒,趁機把他毒死,然後以皇上的名義,宣佈赦免這些人,讓他們追隨我們,奪取永豐倉。”
堯君素說道:“現在我們還有一萬四千多人,但蒲坂也不能不守,我們必須留下一個人鎮守這裏。”
王行本說道:“不如我留下,你們兩個帥軍入關。”
“就這麼定了,現在大家分頭去準備,我們帶走一半人馬,留下一半給行本,如果戰事不利,我們只能退回來。”
秦虎也沒有把握真的能擊潰李閥的二十幾萬大軍,現在雖然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但李閥一定會出兵爭奪永豐倉,他能堅持一個月,就能贏,堅持不了,到最後,還是個兵敗的下場。
如果他的嫡系驍果軍在,李閥這次死定了,可是現在收編的這些人,別說精銳不精銳,連最起碼的忠心也沒有。
底氣不足。
第二天一大早,秦虎和堯君素率領七千人離開蒲坂城,騎兵兩千,只穿皮甲,奔馳在前,步兵和輜重,隨後前行。
堯君素在蒲坂是有一定羣衆基礎的,他這個人爲人寬厚,深得民心,所以他連夜就召集了上萬民夫,拉着自家的驢車幫忙運送輜重。
秦虎讓他們只運送三天的糧草,其他的人運送的全都是騎兵的鎧甲。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輕騎兵快速奔馳,而且不會累死戰馬。
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戰馬可供累死了,每一匹戰馬都是寶貴的財產,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夠揮霍。
中午時分,秦虎收到了獨孤懷恩的消息,已經成功除掉了王長諧。
而李靖也不可能冒險爲他們提供任何一點信息,即便提供了,他也還是不信,因爲李靖很可能已經被人控制了。
這就是這次行動的真實情況。
秦虎只能靠自己的判斷,以及謹慎小心,步步爲營,士兵們也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隨時準備應付變故。
他不是蠢,而是深刻的認識到了一個道理:所有的軍事行動,都是極度冒險的行動,風險越大,回報越大。
所有軍事上的奇蹟,全都來自於冒險。
諸葛武侯就是因爲太謹慎,總是追求萬無一失的效果,所以飲恨五丈原。假如聽從了魏延冒險偷襲子午谷的戰略,歷史很有可能會改寫。
大虞朝亡國在即,他也沒有別的選擇,這一仗,即便是明知必死,也得打。
“我們沒有甲冑,我們只能依靠弓箭,進城之後,陣勢不亂,嚴陣以待,只要堅持到明天下午,鎧甲就會到來。”
臨進城之前,秦虎一再的向士兵們宣佈紀律。
“我乃上將,爲了國家,尚且不惜性命,希望諸位兄弟,不辭辛苦,勇往直前,別的我不敢保證,凡是立功將士,我絕不會少你們一兩銀子,一個官位,我也不穿鎧甲,要死我第一個死!拜託諸位!”
秦虎身穿皮甲來到潼關外面,這裏根本就沒有道路,到處都是崇山峻嶺,摩天接地,送入雲端,山上植被茂密,就算是埋伏下十萬兵馬也沒問題。想要從正面攻破,基本上沒有可能。
士兵們全都提心吊膽起來。
獨孤懷恩殺掉王長諧之後,並沒有對外宣佈,他親自跑到潼關來坐鎮,告訴王長諧的部署,說王長諧被調走了。
現在他等的就是秦虎的援軍。
而秦虎到達之後,他立即就看到了,他們之間有約定,秦虎不能夠打出大虞朝以及秦字旗號,只說是太原派來的援兵,所以他立即命人打開城門,把秦虎的兩千兵馬給放了進去。這下子他的心也踏實下來了。
“秦虎要是包藏禍心該怎麼辦?”獨孤懷恩問李靖。
“不可能,他的兵少,而且沒有甲冑,進入潼關就好像進入汪洋大海,士兵們肯定戰戰兢兢。我們只有通力合作,才能互相獲得安全感。”李靖果斷的搖頭否定。
獨孤懷恩想了又想,都覺得李靖說的有道理,當下不動聲色,下城去迎接秦虎,雙方一陣寒暄,秦虎就在城下一片空地開始安營紮寨。
“獨孤將軍不要着急,等我的人馬全部到齊,我們才能奪取永豐倉,現在請將軍繼續彈壓潼關部署,被讓任何人看出端倪,本大將軍自然協助你,爲國立功。”
最後秦虎對獨孤懷恩說了這麼一句,就讓他回去了。理由是,接觸太多,害怕走漏了風聲。
獨孤懷恩表面答應,但仍然派一隊人馬,嚴密監視。
目前他還不能完全信任秦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