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墌城的陷落,標誌着西秦對於奪取長安計劃的徹底失敗,所以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把這裏奪回來。
因此他們在撤退的時候,表現非常倉皇,丟棄了無數的輜重,目的就是搶在秦虎立足未穩的情況下,發動攻城戰。
這個想法是對的,可秦虎是一位考慮問題非常周祥的統帥,他早就料到褚亮一定會輕騎冒進,所以令王君廓在中途設下了三道埋伏。
第一道第二道,只是誘敵深入,打了一下就撤了,這就讓褚亮產生了燕軍異常疲憊的錯覺,之後奔馳的速度更快,導致大批的步兵掉隊,兩萬人馬逶迤綿延了五十多里路程,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戰鬥序列。
等到他們真的進入埋伏圈的時候,在遭到一輪弓箭和標槍打擊之後,基本上已經人心潰散,等燕軍的整齊軍陣氣勢如虹的從山上衝下來,士兵們紛紛嚇的四處逃竄,導致褚亮和渾幹直接被生擒。
“帶進來。”
秦虎在中軍接見他們兩個戰俘。
王君廓把他們五花大綁的推進了衙門,秦虎一看,其中一個是胡人,大約是鮮卑人,這個人身材異常高大,頭上梳着一條大辮子,耳朵上帶着一個碩大的銅環,獅鼻闊口,嘴裏不斷髮出牛吼般的叫聲。
而另外一個則是個中年書生,表現的有些膽怯,站在旁邊不敢說話。兩人身上都是污垢和鮮血,鎧甲早已碎裂,失去了頭盔,顯得很狼狽。
“秦虎,你這個敗類,你趁早殺了我,不然等我家太子到來,一定會取你性命。”渾幹大聲的喊叫。
“你叫渾幹?你口中所說的僞太子是不是薛仁果,你這麼篤定他能把你們救出去嗎?你信不信,我很快就能把他打回老家去。”
“哈哈,我家太子有萬夫不當之勇,自從出山未逢敵手,就憑你這個娘娘腔,真是大言不慚。你就會仗着一些陰謀詭計打仗,根本不算本事,假如你敢正面與我家太子作戰,必定全軍覆沒。”
“那咱們來打個賭,這次我就在正面迎戰薛仁果,並且照樣把他打的稀里嘩啦,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本事。”
渾幹掙扎着喊叫:“別說是我家太子,就算是我,也能把你打飛十萬八千里,你膽敢把我放開,跟我較量一下嗎?”
“可以呀,本王沒說不行啊。來人,把他給我放開,咱們到外面去。”
張須陀嚇一跳:“兄弟,這小子是個蠻牛,你沒必要跟他較真兒,不如讓我跟他來幾下吧。看我怎麼把他揍扁的。”
“你揍他,他還是不服,就讓我親自跟他試試。”
到了外面秦虎看着渾幹說:“你說吧,是比拳腳還是比兵器,隨便你選。”渾幹有點蒙了,倘若他趁着這個機會把秦虎給宰了,那豈不是反敗爲勝了。見過笨蛋,還沒見過這麼笨的呢。
“當然是比萬人敵,拳腳有什麼用,我的大刀呢,給我拿來。”
秦虎讓人給了他一把長柄刀,然後拿起自己的鐵槍,笑着說:“你想殺我立功,很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倘若你自己抓不住,那可就不要怪我了,準備好了嘛,讓你試試我秦家的霸王槍。”
秦虎擺定長槍,向他對衝,只聽噹啷一聲,雙方都橫抱兵器撞在一起。
渾幹倚仗身材優勢,本以爲這一下能把秦虎撞飛出去十七八米,可是沒想到迎面而來是一股巨大而頑強的力量,人家沒退,反而自己倒退了兩步,地下滑,他差點就直接翻滾了出去。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兒。”渾幹眼神裏面都是狐疑。
“不服是吧,可以繼續。”秦虎沒有追擊,而是退回了剛纔的位置,一臉自信的看着渾幹。而渾幹摸了摸下巴,再次大喊了一聲,向前衝了過來。
這一次他倆打了三五個回合,渾幹的大刀忽然被秦虎巧妙的挑飛了出去。
“我還是不服。”
“不服繼續。”
這樣來來回回打了五次,渾幹的臉皮再怎麼厚,也不好意思繼續打下去了。
“以前還以爲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子弟呢。沒想到也是個萬人敵,這方面我認輸了,你殺了我吧。”
“要殺你,早就殺了,留着你就是想你投降。你不用急着答覆我,等我擊敗了薛仁果再說吧。把他倆帶下去。”
秦虎對蘇定方說:“隴右遍地豪強,民風彪悍,一味的用強並不是上策,必須攻心,這樣等拿下西秦之後,他們纔不會再反。”
蘇定方說道:“大王說的沒錯,末將也這麼想。那下一步大王打算怎麼做,是堅守城池,還是主動開赴淺水原?”
“堅守,我要消耗薛仁果的糧草。”
三日之後,薛仁果率領精銳大軍八萬,趕到了高墌城下。
他已經知道渾幹和褚亮被俘的消息,氣的三尸暴跳七竊生煙,自己就晚來了這麼一步,一把好牌全都被打爛了。
“秦虎你給我出來,我要跟你決一死戰,你敢不敢出來?”
薛仁果這個人,一向以西楚霸王項羽自居,認爲這個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是他的對手,加上他性情殘暴急躁,動輒鞭撻士卒,打罵將領,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很多西秦將領都對他心懷不滿。
秦虎站在城頭上端詳薛仁果,發覺這人體型方面跟渾幹差不多,足足有一米九上下,手長腿長,相貌兇惡,鎧甲外面包裹着虎皮,手裏拿着一把跟項羽一摸一樣的方天畫戟,樣子非常威風。
“秦虎,你信不信,我頃刻之間就能推倒你的城池,你居然敢跟我作對,豈有此理,我乃霸王轉世,豈是你可以匹敵的,出來,你出來。”
因爲天氣太冷,下的雪都沒有化,很多戰馬都有些小心翼翼,這實在不是個打架的好天氣。但薛仁果的戰馬,明顯是一匹寶馬,竟然好不退縮,還在主人的呵斥聲中噴鼻,揚蹄,很是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