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只要能爲先帝報仇。”郝媛表情冰冷。
“好，那就請先生親手寫下供狀，然後自己到他的營寨前面訴說原委。”秦虎立即吩咐拿紙筆來。
郝媛寫完了之後，就對秦虎說：“我現在就去他的營寨外面，將薛仁果的罪狀公佈與衆，請暫時按兵不動。”
郝媛在西秦一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他的爲人非常正直，名聲很好，得到將士們的尊敬和愛戴。
等他在營寨外面宣佈了薛仁果的罪狀，又把親筆寫下的供狀用弓箭射入了城內，士兵們看到之後，頓時譁然。
剛開始的時候薛仁果並不知道這個情況，知道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因爲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士兵們全都知道了。
“這可如何是好，郝媛居然叛變了。”弒父的勾當本來就已經在薛仁果的心中造成了永不可彌補的破綻，如果事情沒有捅出來他還可以深埋在心底，但現在郝媛言之鑿鑿，門外人心惶惶，輿論譁然，他怎麼能不崩潰。
“原來郝媛當天見過父皇，朕要是知道，早就把他殺了，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薛仁果好像瘋了一樣在帳篷裏暴走，而姚輝此刻早已經方寸大亂，同樣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薛仁果忽然對姚輝說道：“你去，告訴士兵們，這一切全都是假的，是秦虎的詭計。郝媛無恥背叛，陷害於朕，讓他們不可相信。下令，如果敢傳播散步謠言者，殺無赦，對了，殺雞儆猴，一定要殺雞儆猴，快去啊。”
“是是是。”姚輝領命而去，但他心裏清楚，郝媛的影響力是巨大的，很大一部分士兵都會選擇相信他。這種時候殺人，只怕會適得其反，越殺越顯得心虛。
但是皇上下了旨意，他也不能不執行。
剛剛到了營寨裏面，就聽到好多士兵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經意的走過去，就聽到他們在說弒父的事情。
“來呀，給我拿下。”
姚輝下了命令，立即有人把幾名士兵按倒在了地上。那幾名士兵神色慌張，臉色煞白，高喊冤枉。
“將軍，爲什麼要拿下我們。”
姚輝咬牙切齒，指着他們鼻子罵道：“你們這些王八蛋，居然敢以訛傳訛，背後議論皇上，實在是罪不容赦。”
士兵們說道：“將軍，都是外面的人喊的，我們只是聽到了而已，請將軍明察。”姚輝趁機向士兵們宣佈：“衆位將士，這很明顯是敵人的離間計，他們打不過咱們的皇上，就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污衊手段。”
“衆所周知，當今皇上在登基之前，就是當國太子，早晚都要繼承皇位，而且與先帝父子情深，孝順至極，他老人家怎麼會謀害先帝呢？”
“郝媛喪師辱國，失手被擒，不死以死報效，反而倒戈，更加無恥的是，他不顧先帝厚恩，居然造出這種謠言，實在是無父無君之人。凡是相信這種謠言的人，無不是跟郝媛一樣的大逆不道。欺君之罪，不可不罰，來人，把這些人全都給我殺了。”
其實，姚輝心裏也清楚，如果把這些人放了，只是口頭警告一下，大家心裏反而會懷疑郝媛。
可他也瞭解薛仁果的脾氣，如果不殺幾個人，肯定會懷疑他的忠心。
當天夜裏，士兵便開始大規模的逃亡，等到第二天一大清早清點人數，居然跑了兩萬多人。
“殺的人還是少，不足以震懾人心，你是怎麼辦事兒的？”薛仁果勃然大怒，差點把姚輝也給砍了。
“你去，告訴所有人緊緊守住營寨，一隻蒼蠅也不能飛出去，再有逃跑的，直接殺掉。而且等我回去，還要殺光他們的父母妻兒。”
“這——”姚輝變的臉色煞白。
若是在政權穩固的時候，這種威脅絕對是有效的，可是現在這種時候，人們指揮盼着薛仁果趕緊去死。
白天的時候，姚輝親自巡視營寨，發覺還是有逃跑的士兵，但並不多。而這些人逃走的人，沒有一個人被抓回來，也沒有一個人看見或發現。
人心散了！姚輝心想。
果然當天晚上又跑了三萬多人，有的將軍直接就帶着自己的人馬公開逃亡，連戰馬糧食都帶走了。
天亮之後，望着幾乎快要空了的營寨，薛仁果知道自己完了，而這個時候，他再去找姚輝也不見了影子。
他對自己的親兵們說：“你們去清點一下，看看還有多少人馬？”
過了一個多時辰，親兵們回來稟告：“陛下，現在還有八千多人。”
八千多人足以一戰，甚至還能反敗爲勝，但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士氣還在。現在這樣的情況，沒可能了。
“趁着秦虎還沒來，傳令下去拔營起寨，我們向北去投奔梁師都，要快，必須搶在秦虎的前面。”
因爲擔心秦虎發起攻擊，薛仁果連帳篷輜重也不要了，只讓士兵們每人帶了十天的口糧，隨後全軍離開營寨。
大軍一路向北走了一天一夜，感覺秦虎沒有追上來，薛仁果的心放下來一些，這才下令全軍休息。他們突襲了一座村莊，暫時住了進去。
清點了一下人數又少了三四千。
當天晚上，薛仁果站在星空下做了一番講演。
“這一路去朔方，非常嚴寒，缺衣少食，但只要到了那裏，我們就會得到補充，再殺回來，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俗話說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朕可以保證，你們這些忠心追隨我的人，將來至少都是侯爵。”
而就在這個時候，四面八方忽然響起潮水般的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