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的冰冷眼神攏在其中的裴又琴幾乎是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在那強大的氣場威懾下,結結巴巴地喚道:“嫂,嫂子。”
“很好。”耿翟齋這才轉向關青:“訂婚宴不用取消,反正也只是宣佈一下消息,剩下的招待就麻煩母親了。”
男人話音落下,就要拉着莊夏桐離開,關青氣急敗壞地低喝道:“你這孩子,又是要去哪裏”
耿翟齋挑眉,步伐沒停,只撂下句:“去醫院。”便帶着莊夏桐揚長而去。
裴又琴受了委屈,跺腳不甘,抓着關青的手臂:“姑媽,你看看還沒進門呢,這就當着這麼多人拂你的面子了”
那個女人給她的兒子灌了什麼迷魂藥,竟然讓一向不近女色的耿翟齋如此維護,這要是進了門,還有別人說話的餘地麼
更何況這女人的出現,還直接讓兩個大家族爲此撕破臉皮,自己寶貝兒子的手臂還因此受傷,沒有一件好事兒
想到這關青心裏更加認定她是狐媚子,是掃把星,對莊夏桐更加不待見了。
黑色的勞斯萊斯早已按照吩咐停靠在路邊,耿翟齋扶着莊夏桐坐進車裏,司機擺正後視鏡的位置,啓動引擎,問道:“耿總,助理說您今天四點有重要會議,是直接送您到集團嗎”
聞言,耿翟齋擡手,視線落在手腕間的昂貴名錶,已經三點半,正要開口,旁邊的莊夏桐急急出聲:“還是先去醫院吧,你的傷口”
本來想說沒事,但小女人擔憂的模樣實在嬌俏可人,耿翟齋眉峯向上挑起,薄脣間溢出一抹輕笑:“擔心”
廢話,暗暗翻了個白眼,莊夏桐簡直想給這個男人一拳,他是因爲誰才受的傷,這一點,她心知肚明。
耿翟齋不再開玩笑,遞給她一瓶礦泉水,沉吟片刻,開口囑咐道:“就按夫人說的,先去醫院吧。”
莊夏桐心中仍舊咚咚響着,神情驚慌,下一刻溫暖乾燥的大手覆蓋在她的頭上,輕柔地揉捏着髮絲,耿翟齋的聲音很輕,帶着令人莫名的心安:“不要想太多,有我在。”
耿翟齋看她半晌沒回神,將放在後座的紙袋遞給她:“等會兒換上。”
莊夏桐醒悟過來,下意識地要推辭,男人卻輕飄飄地轉開話題,掌心漫不經心地落下,蓋在瓔珞緊張地攢成小拳頭的手上,輕輕握住淡聲道:“以後在我面前,不許走神。”
這男人怎麼能這麼霸道
莊夏桐動了下手,微微紅了臉頰,發現自己竟然並不反感。
市人民醫院,耿翟齋讓莊夏桐先去將禮服換掉,剛纔給她的袋子正是之前讓司機準備的女式便裝。
莊夏桐匆匆換好衣服後趕到緊急醫務室,耿翟齋正在急診縫針,打了麻醉藥,動作有些遲鈍,轉過頭來看她:“坐着稍等。”
莊夏桐抿脣,不敢打斷治
療,視線不由瞟向他的傷口,經過短暫的處理,已經不再流血,但傷口像是爬行在手臂上的蜈蚣,猙獰可怖。
醫生和耿翟齋是舊時的朋友,講話很直接:“這麼大的人了,刀子怎麼能直接用手去接,這是沒傷到筋骨,要是傷到了,你那一身劍術可就廢了”
耿翟齋低頭聽着,左耳進右耳出,倒是莊夏桐反應過來:“劍術”
“是呀,這傢伙在大學的時候可是劍術部的部長,多少女生天天尖叫着去圍觀”
耿翟齋看出莊夏桐臉色不太好,硬挺地眉毛擰起,打斷醫生的話,提議道:“接下來還要縫針,夏桐,不然你先出去等”
“好。”莊夏桐白着臉點頭應了:“我去趟洗手間。”
走出房間,目光最後一眼掃過男人寬厚的背部,莊夏桐的心裏涌上一股內疚,垂下眼簾,她輕輕帶上房門。
莊夏桐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時刻,她最不想看到的兩個人也在市人民醫院。
付明哲和梁曼瑤來做婚檢,在窗口排着隊,梁曼瑤實在不耐煩,打電話給家裏抱怨,付明哲百無聊賴,偶爾擡頭看向旁邊,卻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撞入眼簾,男人心中驚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以後已經下意識地跟了過去。
梁曼瑤拿着電話猶疑地看了男友匆匆離開的背影一眼,見他朝着洗手間而去,便沒有撂下電話去追。
洗手間裏。
莊夏桐微微俯下身子,終是抑制不住翻江倒海的噁心,大吐了一番,伸手扭開水龍頭的開關,任由水流嘩嘩譁將污漬沖掉。
醫院的洗手間在走廊的最盡頭,等莊夏桐整理好從洗手間裏出來,看到付明哲靠在不遠處的牆上,似乎是在等她。
噁心的渣男,已經變成了前男友。
莊夏桐心裏喫驚,沒理,反胃,想要嘔吐的衝動再次涌上來,莊夏桐擰着眉頭越過他,想要離開。
付明哲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莊夏桐手臂急促道:“果然是你”
“付明哲,你幹什麼”莊夏桐沒料到會在這兒突然撞到對方,不由慌了神。
付明哲一開始只想攔住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但是女人的掙扎無疑觸怒了他,男人的力氣本就佔優勢,他死死地按住莊夏桐,想湊近些,卻被對方扭頭避開。
那樣近的距離,付明哲的嘴脣堪堪擦過女人嬌嫩的臉龐,落入髮絲中。
付明哲墨色眼眸中有弧光閃過,趴在莊夏桐耳邊,輕聲呢喃,喉結滾動:“夏桐,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可是,我最愛的女人還是你啊”
男人的聲音蠱惑魅人,但莊夏桐只覺得噁心,他是怎麼做到的,經過劈腿被抓姦在牀再到對方訂婚宴上的鬧劇後,他們不是已經撕破臉皮了麼,這人到底是如何有勇氣反過頭來說還愛她
莊夏桐撇撇嘴,拒絕:“不用了,謝謝你的好心,但我已經是耿翟齋的妻子了,我不會做出背叛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