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夏桐有些安心,更多的卻是悵然,終究單憑自己還是什麼都做不到,只能依賴着別人。
母親處於危險期的那段時間裏,她就住在之前耿翟齋帶她去的那個vip室,裏面倒是什麼都有,這樣她也方便看望母親、時刻注意母親的病情,但重症監護室一般都儘量避免不必要的探望,所以她每次只能呆一小會兒。
不過好在昨天醫生終於宣佈母親脫離了危險期,可以從重症監護室搬出來,耿翟齋立刻就安排人去準備了單人病房。
想到耿翟齋,莊夏桐有些怔愣
這些天她一直在醫院,耿翟齋好像也有事一直在忙,所以兩人幾乎都沒有怎麼見面。
隱約的,她覺得自己有些想他了
閉上眼睛搖了搖頭,莊夏桐給莊雅捏了捏被角,站起身來時卻是有些頭暈,大概是因爲今天起來之後還沒有喫東西,所以有點低血糖。
去醫院外面簡單買了點喫的,莊夏桐就坐到了病房外的座椅上,一口一口吃了起來,最後卻還是忍不住拿出了手機。
她手指點啊點,最後還是沒敢打電話,而是敲進了信息編輯框,剛打了幾個字,頭頂就傳來一個熟悉卻讓她反感的聲音,“怎麼就喫這個”
莊夏桐皺了皺眉把手機塞回口袋,看着面前的男人,眼裏是不加掩飾的厭惡,“你來幹什麼”她想到之前這人的舉動,心裏一陣陣作嘔。
“不管怎麼說,我以前也是莊家的準女婿,來探望一下岳母不是很正常嗎”付明哲看着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依舊清秀可人的莊夏桐,眼裏閃過一絲暗光,不以爲然的說道。
聽了這話,莊夏桐只覺得荒謬可笑,以前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付明哲也沒來看過母親幾次,現在這種情況他竟然還好意思說什麼準女婿
她冷笑一聲,完全不想理會付明哲,可對方卻偏偏不肯放過她。
“看來耿翟齋對你也不是很在意啊,你說他會不會現在正抱着別的女人”
“付明哲”莊夏桐不耐的打斷他的話,只覺得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纔會喜歡他,“不是所有男人都和你一樣”
真是半點都不想看到這人,莊夏桐說完這句話就起身離開,卻被身後追上來的付明哲抓住了手腕,“夏桐”
豆漿頓時灑落在地,有些許濺到了腿上,粘膩膩的。
溫熱的體溫該是令人舒心,但此時莊夏桐卻只覺得噁心至極,那抓住自己腕部的手掌帶着些溼滑的膩意,讓她胃裏頓時一陣翻江倒海,剛剛喫的早點全都到了嗓子眼,幾乎要吐出來,急忙掙扎。
手中是一如既往的柔軟,付明哲一陣心猿意馬,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回事,和梁曼瑤在一起的時候卻總是會想起莊夏桐。
兩人分開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以前好像都沒有認真看過莊夏桐,竟然沒有注意到原來她也可以那麼美麗惑人,而且和總是高高在上的梁曼瑤
他握住莊夏桐的手就往自己懷裏帶,急切地湊上去說道:“夏桐,我最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我也知道其實你還放不下我,只要你肯跟我複合,我可以馬上就和梁曼瑤分手”
莊夏桐好不容易纔壓制住那種噁心的感覺,頓時又被這句話挑了起來,眼看着付明哲就要吻上來,她伸出腳重重地踩在男人腳上,在男人喫痛時急忙後退了兩步,“付明哲,你真是有病和耿翟齋比起來你算什麼,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喜歡你”
耿翟齋耿翟齋
又是這個名字
憑什麼自己只能靠女人,耿翟齋卻能輕輕鬆鬆就擁有一切
付明哲擡起頭,眼裏隱約充斥着血絲,看起來有些可怕,“莊夏桐,你以爲那種有錢的大少爺跟你是來真的嗎他現在也就是跟你玩玩而已,玩膩了以後就會把你當破抹布一樣扔掉你以爲耿翟齋他真的喜歡你嗎別做夢了,他喜歡的根本就不是你,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莊夏桐臉上看不出表情,心裏卻知道自己已經隱約有些動搖,付明哲的話很難聽,卻讓她猛然想起了一個名字蘇若。
她不清楚那個蘇若以前和耿翟齋是什麼關係,倆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麼,卻是很明白在耿翟齋心裏,那是個任何人都無法觸及的存在
而她,也許就真的只是一個可憐的替身而已
想起蘭姨的話,想起自己不小心打碎那個雕塑之後耿翟齋的怒意,她握緊拳有些自嘲的想:或者,她連當替身都沒有資格吧
壓抑住不自覺涌上來的心酸苦澀,莊夏桐看向樣子有些瘋狂的付明哲淡淡道:“梁曼瑤知道你在這裏嗎”
付明哲登時變了顏色,他怎麼可能告訴梁曼瑤自己來醫院找莊夏桐複合,如果讓她知道了,免不了又不是一頓大呼小叫。
“需要我打電話通知一下她,她的未婚夫現在在哪裏嗎”
說着,莊夏桐拿出手機,做出要撥號的樣子,付明哲果然一陣慌亂,最後憤恨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直到完全看不到付明哲了,莊夏桐纔像是被抽離了全身力氣似的坐在了椅子上。
醫院的保潔阿姨很快就發現了這邊的髒亂,瞪了一眼她之後纔開始工作,只幾分鐘地面就重新恢復了乾淨。
莊夏桐愣愣的看了一會兒,起身去了洗手間,用手沾水擦着腿上的豆漿痕跡,她一下一下有些木然,卻很快就將那塊痕跡擦乾淨了。
只是心裏留下的痕跡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她似乎已經隱約習慣了耿翟齋的存在,遇到事情也會第一時間就想到他,但耿翟齋呢
莊夏桐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有些怔愣,又猛地拿冷水往臉上澆去。
她拿出手機,將編輯好的文字一個一個刪去,手指卻是不自覺的微微發顫。
最後一個字也被刪的乾乾淨淨,莊夏桐扯了扯嘴角,對啊,這樣纔對,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再想,不想痛的話就控制好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