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眼淚早已飆了出來,牙根都咬得出了血,恨不得馬上去捅死宋念玉。足足過了一分鐘,宋念玉終於停下了,幽姐頭髮亂糟糟的,臉頰青紫,衣服也被踩的凌亂不堪。宋念玉喘着氣問:“白幽兒,你還想救俞凡嗎”
幽姐眼角也溼潤了,她高貴的氣質蕩然無存;我死死瞪大眼睛盯着屏幕,我知道,對每個女人來說最重要的都是自尊,尤其是幽姐這種都市麗人,美麗霸氣的女老闆,形象更是萬分重要,而她卻當衆被宋念玉踐踏成這個樣子,她肯定比死還要痛苦
幽姐緩緩爬起來,仍然順從地跪在她面前,低聲道:“對,宋小姐,求你放過我弟弟。”
宋念玉彷彿被激怒了一樣,用盡全身力氣打了幽姐一個耳光,幽姐美麗的臉都變了形。
宋念玉嘶吼道:“弟弟俞凡是你養的小白臉吧混蛋,你跟他是不是上過牀,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視頻內頓時寧靜下來,幽姐眼神迷離了一會兒,臉上現出濃郁的哀傷氣質,緩緩道:“沒有,我不配愛他。”
我大喫一驚,就在這時,屏幕一閃,視頻戛然而止了
我的眼淚已經爬滿了臉,心裏傷痕累累,幽姐,她委屈的神色像一把把刀子在剜着我;除了仇恨,我心裏有一個焦急的聲音在響:
幽姐,幽姐,她爲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她難道真的愛上我了嗎
我覺得是的,這不奇怪,張愛玲不是說過嗎,要征服一個女人,還是要通過陰`道。那天我們一共來了五次,她次次都到了,都噴水了,而且她說過她好多年沒有過那種壓力完全釋放的感覺了,她一定是迷上我了
但是,她卻說她不配愛我,這是託辭還是發自肺腑的如果是託辭很好理解,但如果是發自肺腑的,如此高貴、美麗、會體貼人的女人,居然說自己不配愛我這個農村屌絲,到底是什麼促使她說出這句話呢我真想不明白
但這裏不是想這個問題的地方,張隊長收起手機,毫無感情地說:
“白幽兒沒給你求下情來,相反,宋家手裏有她的把柄。如果你簽字,白幽兒能落得一身輕,如果你拒絕,那白幽兒也要被你連累,吃不了兜着走。”
我非常激動,體內升起一股奇蹟般的力量,恨聲道:“只要幽姐真的需要,別說坐三年牢,就算是死我也不怕但是,視頻爲什麼停了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不聽幽姐親口證實,我絕不簽字”
我本以爲這番話會再惹來一頓揍,但張隊長只是陰沉地看着我,最後一言未發地走了,那兩個部下也隨他離開,審訊室完全陷入黑暗。
我獨處在黑暗裏,過了不久,壓抑的情緒忽然崩潰了,痛哭起來。
淚水再次侵蝕着我臉上的傷口,我身上的傷也一抽一抽的疼,我的意志忽然變得軟弱了,周圍的黑暗裏好像有無數個影子在嘲笑我,這世界原本就是有錢有權人的花園,底層人就是花園裏的螞蟻,活該被凌辱被踐踏;我一個農村人,底層裏的底層,家裏那麼窮,有什麼資本裝的這麼牛比
是呀,我就不應該裝牛比,不應該去惹宋念玉,貼吧那件事,如果我忍氣吞聲,我和幽姐就不會落得今天這麼慘
但我心底還有一絲微弱的聲音,我知道我不會忍氣吞聲的,就算重來一次也不會,因爲就算是窮逼,也有權享有最起碼的自尊,我是個乾乾淨淨自食其力的人,宋念玉和徐翔把我污衊成鴨子,我爲什麼要忍
更何況,他們還污衊了幽姐。
污衊幽姐比污衊我更加讓我憤怒,我反抗是對的
這件事一開始就是徐翔在欺負人,幽姐是個孤身女人,我是個窮屌絲,他一個官二代覺得可以肆意踐踏我們,去他孃的吧,我就算進了監獄,出來後也一定要找他報復我一定要弄死他草
我激動地想着,時而顫慄時而平靜,過了許久,我被憤怒擠出的精力也用光了,昏昏沉沉地睡
一張很俊俏的女人臉忽然覆蓋了我的視野,她嘴角翹起一絲性感的笑:“才一天多,醒來的很快嘛,不愧是打鐵匠出身,這身體素質能跟特種兵一拼高下了。”
她是北方口音,聲線硬朗,卻含着一股明顯的挑逗意味,一鑽入耳朵,就叫我頭皮發麻;我咬咬牙,拄着牀板坐起來,仔細打量這個女人。
原來是個年輕女警,二十六七歲年紀,齊耳短髮,鵝蛋臉丹鳳眼,很漂亮。她穿一身黑色警服,領口的扣子解開了,露出一道狹長白膩的胸溝。
她胸溝裏還傳出一股勾人的香水味,我對這味道非常熟悉,正是貝露丹迪三樓的公主們最喜歡的那一款,學名叫歡沁,但她們都管它叫“交歡”,是專門勾引男人用的。
女警同時也在打量我。她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色眯眯地眯着眼,抱着肩膀,兩條大腿也豪放地張着,那場面真讓人不敢直視。
我儘管受了傷,眼睛還是本能地盯着她不該看的地方,女警不屑的笑了笑,彷彿我是個小屁孩,她說話開門見山:
“小子,你是白幽兒的情人嗎”
我渾身顫了一下:“不是,我是她遠房表弟,在她開的酒吧裏打工。”
“放屁”女警大大咧咧地罵了一句,又說:“白幽兒的祖籍在廣東,現在家人都在海外,國內親人集中在潮州附近。你是河北人,是她哪門子表弟”
我頓時愣住,這女人竟然把我和幽姐的底都摸清了。
轉念一想,其實這對警察再簡單不過了。既然如此,我索性閉上嘴,不再說話。
女警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也不再說話,一雙眼睛肆意地打量我,好像我是她手掌裏的獵物,可以任她玩弄。
終於,我被她瞧得忍不住了,兇她道:“你是誰我是被冤枉的,你有什麼想問的,儘快問”
她立刻生氣了,探過身子輕輕打了我一記耳光:“我的問題,剛纔已經問了,你是不是那個白幽兒的小情人”
“不是”我果斷回答。
“但你們一定上過牀,對不對”她揪住了我的鼻子:“看你的鼻子就知道,你下面一定厲害,想必是你把她徹底幹服了,她爲你求情時才捨得犧牲那麼多....”
她前半句話簡直叫我吐血,但我更關心的還是後半句的內容,我急忙問:
“幽姐她怎麼樣了她都做了哪些事”
女警冷冽地說:“她跪下了,還被兩個人輪了,你心疼不心疼”
我眼前驀地一黑,心像被尖銳的牙齒撕咬着,痛苦的問:“是...真的”
她斜斜注視着我:“如果是真的,你能怎麼樣”
我感到腦子裏的血管爆炸了,咬牙切齒地說:“那我一定殺了他們,殺了宋念玉”
女警毫不留情地打擊我:“好大的口氣,小屁孩,你也不考慮一下自己現在的境地,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她又坐下來,這回翹起了二郎腿,從牀頭櫃的皮包裏拿出一個黑色小型錄音機,徐徐道:
“我是省公安廳的,來調查這件事,你把你的事情詳細講一遍。注意,不僅是樹林裏發生的事,還包括你跟宋念玉和徐翔的關係,你們結仇的經過,以及你跟白幽兒的真實關係。總之,所有跟這起強女幹有關的事情,你都要毫無保留地告訴我。”
“什麼”我不禁被她搞暈了,在審訊室時,張隊長還嚴刑逼我簽字認罪,現在這個女人又來調查事情的真相,警察的畫風轉變也太快了,難不成這裏面有什麼陰謀
我的右眼皮跳了跳:“你到底是誰想幹嘛”
女警哼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一本證件,打開給我看。原來她叫羅小茶,是省公安廳經濟偵查處的高級探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