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凰啼山河 >第七十一章 出乎意料
    葉芷綰忙收回目光,答道:“回陛下,是臣的妹妹。”

    “她與你妹妹可有什麼過節?”

    “沒有,是臣與郡主有過節。”

    “那你們之間發生了何事?”

    北韓帝的神情不冷不淡,葉芷綰不知他對此事是什麼看法,但從御史臺標註律法的行爲來看,北韓帝應當對宇文馨不會按律處理。

    她想嘗試一下,就全部如實說了出來,包括宇文馨隨意毆打武安侯府家千金的事情,不過她把自己上手改成了還嘴。

    北韓帝聽後沒有什麼反應,反而問道:“聽晏兒說那個江湖人已經逃出皇宮了?”

    葉芷綰手上一緊,“是。”

    北韓帝將奏摺合上,重新扔回了那一堆沒有批閱的摺子裏。

    他手指輕點在案上,沒在問話,不知在想着什麼。

    北韓帝這個動作讓葉芷綰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人,她自上而下去瞧北韓帝的側顏,發現他雖是到了中年,但面上骨骼依舊精緻硬朗,臉上絲毫沒有垂墜下耷之意。

    他高挺鼻樑下的薄脣緊閉,幽黑的瞳孔泛着可畏的帝王之威,這一幕恍惚讓葉芷綰以爲自己看到了蕭晏。

    她好像找到北韓皇子個頂個俊朗的原因了。

    ......

    準時的一刻鐘後,蕭祁先來到了紫宸殿,他與北韓帝交談幾句後景王才姍姍來遲。

    兩人在見到葉芷綰之時都是一樣的反應,先是訝異後是不屑。

    尤其是景王,他看葉芷綰的眼神就像在看青樓女子一般。

    葉芷綰則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磨墨。

    兩人到齊,北韓帝先說了雲州瘟疫之事,問他們二人是何看法。

    景王清了清嗓,作禮道:

    “臣認爲此事應當先治了那個郎中的罪,如若不是他診治不當,那雲州便不會爆發此次瘟疫。”

    葉芷綰聽了這話差點沒忍住給景王瞥去一個鄙夷的眼神。

    不過已經有人先她一步出聲嘲諷了景王,只聽蕭祁應聲道:

    “景王此決未免太過草率,那老嫗的表現症狀與尋常風寒之症有何不同?就算是景王本人沾染上也未必能察覺出什麼不對吧。”

    “你!”景王露出寬大肥碩的手指指向蕭祁,“你竟敢咒我!”

    蕭祁提脣一笑沒去理會景王,轉而躬身望向北韓帝,“兒臣認爲,應當先查清瘟疫的源頭,然後再對症下藥。”

    北韓帝點點頭,“祁兒說的不錯,朕也是這個想法,只是譚義方遲遲未到,摺子上表的也不清楚,咱們還需等他到來才能繼續商議。”

    他見兩人沒有異議後拿出了關於宇文馨的那個摺子。

    “那就先商討一下另一件事吧。”

    北韓帝吩咐徐公公讀出摺子上的全部內容。

    待公公,慢慢讀完前面的奏文,景王已經臉色鐵青,他對於要不要讀出最後面的律法表現出了猶豫。試探的望了北韓帝一眼,而北韓帝着重道:

    “朕剛剛說了什麼?”

    是全部內容,他明白。

    所以徐公公便硬着頭皮讀了下去:“按大韓律法第二百六十條規定,凡是綁架恐嚇鬧事,索要錢財者全部仗打八十大板,壓入昭獄三年;情節嚴重,危害人質性命者,當流放邊牆,永世不得回京......”

    只是還沒等他念完,景王就騰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吼道:“徐江,你瞎放什麼狗屁,馨兒何時綁架過他人?”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一道清脆的聲響在紫宸殿中散開,幾人還未反應過來,北韓帝的茶杯就碎在了大殿中的白玉地磚上。

    緊隨其後的是一道壓抑的怒聲:

    “景王!”

    北韓帝直盯着景王,眼神不寒而慄,在他身邊的葉芷綰能感受到北韓帝輕微的喘息。

    葉芷綰知道他在極力抑制着自己的怒火。

    景王見北韓帝動怒,忙拖着他沉重的身軀,跪到了案前,低頭道:

    “皇上,臣一時心急出言不遜,還請皇上責罰。”

    他不等北韓帝出口說話,又接上自己的話:

    “馨兒她,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什麼江湖人士,她根本從未接觸過。這一定是御史臺的人查錯了,還請皇上明察啊!”

    北韓帝喘平呼吸,“那景王可知清平在使團宴會那晚去做了什麼?”

    景王轉動一圈眼眸回道:“馨兒她,她那日身子不適,一直在府中休息來着。”

    “既然這樣,就宣給清平診治的郎中過來做個證吧。”

    “這.....郎中是府中下人隨便請來的,臣也不知是哪裏的郎中。”

    “那就將那個下人傳來,叫他去重新請一遍郎中。”

    北韓帝回得乾脆利落,靜靜望着案前之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而景王自知再無轉圜之地,便改了口道:

    “就算是馨兒真的做了此事,那她也一定是受了奸人所惑!”

    “奸人?”北韓帝繼續點着龍案,“什麼膽大包天的人指使她來皇宮綁人啊。”

    他轉頭望向徐公公。“徐江,接着念!”

    徐公公重新展開奏摺,繼續念道:“按北韓律法第二百七十三條規定,教唆他人犯罪者,處以罪犯同等的責罰......”

    全部唸完,景王胸口止不住的起伏,大殿中也只有他粗喘的呼吸聲。

    他斜眼望了蕭祁一眼,蕭祁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逗弄着袖中小蛇。

    景王憋着氣火,去問北韓帝:“那依皇上的意思,打算怎麼處置馨兒?”

    北韓帝接過徐公公手中奏摺,淡淡道出四個字:

    “按律處置。”

    話音落地,景王不可置信的擡頭,“皇上!馨兒可是您看着長大的啊!”

    “所以呢,你要朕罔顧國法嗎?”

    北韓帝低聲道出此言,但其中的怒氣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葉芷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北韓帝,此時的他渾身散發出了傲視天下的強勢,讓人不敢繼續造勢。

    景王同樣也發現事情已不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他咬了咬牙,

    “皇上不要忘了,馨兒她是宇文家的人!”

    他終是說出了保命符。

    因爲他知道,宇文這個姓氏在北韓就是半邊天的存在,誰也不敢抹去宇文家先祖的功勞。

    當年如果沒有宇文家先祖的拱手讓江山,就不會有如今蕭家的天下。

    只要宇文家的血脈一直延續下去,蕭家的代代子孫就必須要讓他們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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