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和山中結構並沒有什麼不同,但仔細去看就能看出些蹊蹺,兩塊巨石明顯有搬運的痕跡,藤蔓雜草也有人撥動過的跡象。
裏面不時還有陣陣陰風傳出。
葉芷綰閉上眼回憶了一下附近幾座山羣的方向,如果她沒猜錯這個隧道的終點就是當年和祖父到達的那座山。
葉蒼找的東西也大概率是這個隧道,而且從他那日探索的行爲神情來看,他對此事並不知情且持懷疑態度。
從南靖出發,穿過這片山向西是鶻月,向北是北韓,只可能是爲了突襲兩國做準備。
南靖不遠千里修建一個這麼大的隱祕工程,爲什麼要瞞着身爲鎮國將軍的葉蒼呢?
葉芷綰心中有個念頭越來越強烈,就像是有一陣疾風颳過心間,讓她心悸不安。
然而下一瞬,這陣疾風霎時有了聲音,她猛地睜開眼睛,仰身一倒,向後方大喊:
“低頭!”
話音剛落,數支冷箭從隧道中嗖嗖射出,齊齊射到了另一頭的山峯之內。
與此同時,一隊轟鳴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箭矢不間斷的射出。
葉芷綰提劍登上巨石,向衆人喊道:
“雁形陣!”
衆人反應過來紛紛找到掩體,架起弓箭,直望着隧道方向。
也只在須臾之間,隧道蜂擁出一隊前鋒,楊崢爲首的幾人瞄準時機,精準放箭。
但這隊前鋒在出來時就有了防護,盡數弓箭都射到了盾牌之上。
葉芷綰他們帶的弓箭本就有數,這一下浪費了多半。
隧道中的人抵着盾牌全數上前,不一會隧道外面就站滿了上百人,擺好陣型,時刻準備進攻。
葉芷綰認出羽林軍的將服,她退至後方將自己隱藏起來。
只聽一個爲首之人提刀大笑:
“我當是什麼人呢,原來是十幾個都沒衣裳穿的北韓乞丐?真是白白浪費那麼多的箭矢了!說吧,想怎麼死?”
楊崢他們聽了這話,氣得就要起身爭論,但葉芷綰在上方給他們打着軍令,便耐着性子蹲了回去。
他儘量友好回喊道:“此地並非任何一國的屬地,我們只是來這裏採藥的,不想與你們發生交鋒!”
那將領聽了此話笑得更爲肆虐,“北韓軍還真是軟骨頭啊,上來就求和,真不愧是我們的手下敗將!”
他舉起弓箭,瞄向楊崢,聲音狂妄:
“告訴你們,這片羣山都歸南靖管轄,你們有膽量擅入就要把命留到這裏!”
箭矢隨着他的話語落地射了出去,楊崢閃身避過,他卻也不生氣緩緩抽出腰間佩刀,刀指向前:
“殺!”
後方的羽林軍盡數衝過去,葉芷綰也幾乎是在他們動身的那一刻就一躍向下,提劍抓着一個藤圈直衝那個將領而去。
“六花八卦陣!”
她道出軍令的同時,藤圈已經套在那將領的身上,只是他反應很快,一個彎身就將葉芷綰的襲擊給躲掉了,長劍也只在他身上劃過一道傷口。
葉芷綰沒有泄氣,一邊觀察着楊崢那邊以及山腰暗處的動靜,一邊持劍打量着面前人。
“北韓都窩囊到讓一個女人帶兵打仗了嗎?你可別說我欺負你,不如趁早繳械投降,本將心情好還能留你做個軍妓。”
葉芷綰冷笑,“咱們還不見得誰把誰變做軍妓呢!”
此話無疑是在侮辱他,他眼中帶上狠厲,把刀舉起:
“真是好大的口氣,本將軍看你一會在胯下還能不能有此狂言!”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了。”
葉芷綰以笑應他,將劍橫在眼前,不由分說先行刺了過去。
那人應招,只是幾番交手下來,葉芷綰略佔下風,身上多了幾道血口。
她踏步登上山峯,那人緊隨其後,顯然對下面的局勢很有把握,他嘴角勾起,言語充滿輕蔑:
“怎麼樣,還不服嗎?這樣,我看你還有幾分姿色,不如本將軍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若現在投降,我可以只讓你伺候我一人。”
葉芷綰看着下方衆人已經聚到一起,啐他一口,“你若投降,我興許也會免了你做臠寵的可能。”
“你!”
那人再次被嘲弄,只憋脹着臉,惱怒給到武器之上,直逼葉芷綰而去。
葉芷綰藉着身子柔韌度鯉魚打挺勢用劍抵住刀刃,手上用力,假意仰地的同時,忽然一個掃堂腿蹬過。
那人精巧避開,再次砍來,葉芷綰起身換作匕首,也被他打掉,可她臉上卻浮現出了一個道不明的笑容:
“將軍,做臠寵的時辰到了。”
那人還未回味過來此話的意思,只感覺腹中一道刺痛涌入。
他大喊一聲用力頂開葉芷綰,踉蹌着倒退兩步,只見一個本該掉在地上的匕首現在全部插在自己體內,就連刀柄也要被她捅進去幾寸!
葉芷綰早在匕首掉落至腰間的同時就換手偷偷接住了利刃,並使上全部力氣刺進他的腹中。
聲東擊西過後葉芷綰湊着這個時機又將長劍穿過他的心間,然後狠狠拔出。
他用盡全身力氣撲身向前,卻也只挑掉她的面巾。
面巾掉落,他的大腦一片空鳴劃過,眼睛瞪得猙獰:
“你!你是......”
他話還沒說完,葉芷綰就上前抽出了匕首又猛然刺入他的口中。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輸給我了。”
他痛苦張着嘴,血跡狂流不止,曈曨也被染上血紅,卻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葉芷綰把他用藤蔓吊在樹上,舉起背上的弓箭,向下方大喊:“點火!”
下面聽了她的命令,一直隱藏在半山腰暗處放箭的十幾人紛紛用火把給箭矢點上火光,又隨着她的一聲令下,楊崢幾人照着八卦陣的方向從中滾出。
上百羽林軍身上彼時火光四濺,將這道山谷溝壑照映成紅燦燦的一片。
羣龍無首的衆人放棄了戰鬥開始向隧道逃竄,葉芷綰一弓三箭,精準射在每一個逃亡的人身上。
楊崢趕在衆人前面擋在隧道前,配合着葉芷綰擊退他們。
眼見此路不通,那些人又換了個方向,紛紛向此隧道的對面跑去,但在山腰處埋伏的人全部跳下再一次擋住衆人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