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凰啼山河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九生身世
    “確實可以,但她的身子被損耗的太厲害,是藥三分毒,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這一天是遲早的事......”

    葉芷綰拍拍他的肩膀,“先別灰心,宮中有不少名醫,我讓蕭晏找人給你那位親人看看,興許會有別的法子。”

    “沒用的。”九生無力搖頭,“這些年我們走遍大江南北尋遍名醫,都沒能找到醫治她的法子。”

    “那你將她的症狀說與我聽聽,明日我幫你問問。”

    九生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卻又轉瞬即逝,“具體我也說不上來,我只知她年輕時服用過很多剋制武功的藥物。導致現在每一次用功都會消耗內力,而且這些年帶着我行走江湖免不了與人打殺,又受了很多傷......”

    葉芷綰還是盡力鼓慰他,“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去幫你問,說不定還有扭轉的可能。”

    “嗯……”九生擡起頭盯着葉芷綰望了一會,突然道:“師母,你和她很像。”

    他這個表情和第一次近距離看到葉芷綰時一樣,葉芷綰想起那個漂亮女人的事情,便試探問道:“你的這位親人就是你當時說的心中的師父嗎?”

    九生眸子撲閃着,“是她。”

    “她和你沒有血緣關係?”

    “對……”

    “是她教你武功?”

    “沒錯。”

    葉芷綰對此人生出幾分敬佩,“她在身子不好的情況下還能將你的武功教得這麼好,挺厲害的。”

    “是啊。”九生喉骨滾了一下,“我是個被人扔在水裏的孤兒,是她撿到我將我撫養成人的。”

    葉芷綰微怔一下,“所以……她算是你母親?”

    九生聽到母親這兩個字呆了呆,聲音都有幾分哽咽:“母親……可她並不這樣認爲。”

    “爲何?”

    九生一改往日神情陷入回憶:“在我有記憶起就是她帶着我走南闖北,可她好像總是很煩我的樣子,總說等我可以照顧自己了就讓我離開她。”

    “我說拜她爲師,她不願。說不想和我有什麼關係,只想孤身一人飄蕩在江湖。”

    “所以她在我十二歲那年就將我趕走了,我捨不得她,就像個跟屁蟲一樣跟了她三天三夜……可她出手打傷我將我趕走了。”

    “再那之後我就怎麼也尋不到她的蹤跡了,後來我才知她若不想讓我找到她,我將這片山河翻個底朝天都找不到她。”

    “直到有一次我自暴自棄跟人打起來,生死攸關之際她突然出現把我救了。”

    說到這九生映上一個令人心疼的笑容,“你知道嗎師母,那次再見到她我真的好激動,我就死死抱着她不讓她走……”

    “可能她也是被我的執着打動,就留下照顧了我幾日。可惜最後還是趁我熟睡時走了……”

    “當時我就窩在山洞裏哭了好久,哭得眼睛都睜不開,我不明白爲什麼她明明像母親一樣將我撫養成人還要拋棄我。”

    葉芷綰聽着心酸不已,只能安慰。

    “她去救你就能說明她還在默默關注着你,而且她前陣時間不是還來找你了嗎?”

    九生嘆口氣,“分開這麼久,只有她找得到我,我卻從來找不到她。算上前兩天見的那一次,她一共找了我三次。前兩次還只是聊聊她的身體狀況,最後一次就算是告別了……”

    葉芷綰心間抽動兩下,“她可能是不想連累你。”

    “我知道。可是我不怕,我在這世上就只有她一個親人,我爲什麼會怕連累?”

    “她爲什麼要把我推開,她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有多想她,我每日每夜都在記掛她的身體,拼了命的賺銀兩,只想讓她好起來……”

    “就算是她要死了,爲什麼不給我留一些時間。”

    九生已然抽泣出了聲,葉芷綰把他抱在懷裏,“九生,我猜她一定是個很瀟灑的俠女,她是不想讓你見到她瀕死的樣子,所以她把自己最好的狀態都留給了你。”

    “我不要……她什麼樣子我都不想離開她……她要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荒郊野外該有多孤獨啊……那樣我連她的碑都找不到……”

    九生在她懷中壓抑着哭聲:“怎麼可以,她是我母親啊……”

    葉芷綰也哽住了聲音,“我陪你找她好嗎……”

    過了很久,九生慢慢從葉芷綰懷中出來,擠出個笑容擦去眼淚。

    “師母謝謝你,她最後一次找我說了很多話,她……想安靜的走,我尊重她。”

    “而且我跟她說了你們,她挺爲我開心的,讓我好好跟着你們,她也就安心了。”

    “至於遺憾……就留在心中吧,她那樣的女子,是該像風一樣自由,不受任何人拘束。”

    葉芷綰卻覺得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九生的母親,起碼在臨終時不要給二人留有遺憾,她催促着九生畫了畫像打算幫着找人。

    九生縱是說的再灑脫,聽聞有機會找到母親還是立馬起身去畫了畫像。

    就是他起的太快,一枚玉佩從他懷中掉了出來,砸在地上聲音清脆有力,還泛着淡淡的的玉光。能看出來是一枚上等的好玉。

    葉芷綰順手撿起卻在拿到手中之時心跳都停了一瞬。

    她握着玉佩的手止不住的發抖,看着九生認真畫畫的背影都覺得模糊。

    這是南靖皇子的玉佩。

    葉芷綰聽完九生的身世一點都未懷疑過,那這枚玉佩又是從何而來。

    撿來的?

    可初見他時一貧如洗,後來也沒機會去南靖。

    還是說南靖有人來了北韓?

    葉芷綰腦子亂作一團,現在任何一點南靖的動靜都會讓她草木皆兵。

    她緩緩整理好情緒站到九生身邊。

    “這是你的嗎?”

    九生斜眼看了一眼,並未在乎,“算是吧,是我母親上次給我的。”

    “那你母親又是怎麼得到這枚玉佩的?”

    九生畫的很認真,不太想聊這個話題,便想起來算什麼:“她說是撿到我時襁褓裏帶的。”

    葉芷綰全身抖了一下,“……你被人拋棄在了哪裏?”

    “嗯……好像是一條河裏。”

    “那條河可是在南靖?”

    九生畫筆停頓了一下,認真回想道:“應該是在南靖,我母親發現我時我都快順着河飄到海里去了。”

    葉芷綰大腦猛地抓到一件陳年往事。

    她很小時曾聽聞宮中欽天監觀天象得出一個預測,便是三日之內宮中會誕下一個胎兒,此人長大之後必將會弒天子奪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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