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遞上一份所薦之人的生平經歷。
葉芷綰依稀還記得蕭晏書寫此推薦奏章時的情景,寫一列就要逼着自己喚他一聲夫君。
一直鬧騰到天亮才寫完,現在竟讓他眼若止水的呈了上來。
真不害臊。
北韓帝認真看了很久,最終大掌一合。
“就他吧。”
蕭晏領命回座,而景王臉黑的不像個樣。
隨後談論些別事景王也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承,但沒再發表過什麼自主意見。
他一改常態沒有安插宇文家的人,推舉了一個與朝中各人都毫不相關的狀元郎。最終卻被駁回,還是敗在了一個多年不參政的皇子身上,遂也沒了心思交談。
這一日基本上都是蕭晏在彙報西部幾州的詳細情況,除去瘟疫還有他所發現的各類民生問題,面面俱到,講述詳細,有理有條。
有些就連葉芷綰都沒聽過,她批着奏摺忍不住回想起他在雲州時那副忙碌的身影,心中泛起酸澀。
以身試藥一舉徵得羣臣之心,北韓帝是爲大局讓他重獲政權。
可他上忠天子,下憫百姓,暗查佞臣貪吏。
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北韓江山開太平。
識乾坤大體,憐草木青雲。
當晚霞照進白玉大殿,赤色灼熱的霞光全部偏心的照在蕭晏的身上,墨色鑲金錦服只襯得他渾身金光閃閃,肌膚無暇,不似凡人猶如天上之人。
葉芷綰看不清他的臉,只有挺翹的鼻樑泛着微光,像一塊刀削過的美玉。讓人想觸碰一下卻又不想褻瀆。
她知道,這一刻的蕭晏纔是他應有的位置。
一番完美動人的光景忽被北韓帝的一聲乏累打破。
三人行禮拜別,景王首當其衝沒和二人言語就先行離去。
解語堂和重華宮有一段重路,兩人保持着距離同行了一段時間,蕭晏擡頭望望西邊天上的彩雲又望向身邊人,嘴角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剛纔晚霞照進大殿,光彩照人,我在下面看着只覺得你美極了,一雙美目顧盼生輝。”
葉芷綰呆了一下隨即笑道:“七皇子獨得霞光關愛,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那一刻我只想立馬迎娶你。”
蕭晏毫不避諱的看過來,兩隻鳳眸熠熠有神,“你呢,當時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
葉芷綰不規律的眨動着羽睫,輕聲回他:“一年還要多久。”
蕭晏心臟收縮一下,“很快。”
葉芷綰沒再說話,兩人在餘暉下緩步走着,紅牆綠瓦之殘陽,落日見證了他們的情愫。
當她回到解語堂,就遙見三五官員請過聖命聚在門外等候。
葉芷綰倒沒意外,因着自己在雲州的功績,又真正的加官進爵後,有眼色的官員們爲了奉承自己這個名副其實的御前女官,開始攜禮登門拜訪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這些人雖然說得都是些客氣的官場話,但舉體投足間對她都很是尊重。也並沒有因爲男女身份之差而忽略了什麼禮節,完完全全將她當做一位功臣。
盡情談論天下事,情到深處時就差把酒言歡了。
歡聲笑語間,葉芷綰突然覺得自己的性子好像更適合在北韓這種民風豪爽的地方生活。
她從傍晚會客到夜色降臨才得以清閒,一口晚膳都未得喫。
要不是九生一直露着個腦袋在窗沿,葉芷綰還真不好脫身。
送別衆人又約着下次會面後,她才收拾了幾盒上好的禮品去了重華宮。
然而重華宮的景象也不比她那裏清閒多少,她到時蕭晏正在門口送別多數官員,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這邊。
其中有幾個在雲州待過的官員,見到葉芷綰在旁邊趕緊給衆人使了心領神會的眼色快步離去。
葉芷綰笑着上前,“七皇子累不累?”
蕭晏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趙女官也挺忙?”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走進重華宮。
上次過來的匆忙,這次進來看着滿院美人圍過來,葉芷綰心情說不出的愉悅。她將禮品分給衆人又說了許多話,不知不覺都將與自己一同進來的蕭晏晾在了一邊。
她反應過來左右尋望着那個身影,還沒說句話卻忽地被他拉進了正殿。
隨着殿門一關,蕭晏直接將她壓在木門之上捧起後腦就吻了上去。
這個吻帶着壓抑已久的釋放,不留餘地的侵佔着她的所有。
葉芷綰被索取的呼吸急促,面上緋然一片,胸前止不住的起伏。
還是外面傳來幾聲嬉笑打趣聲葉芷綰才推開他。
蕭晏戀戀不捨的離開軟脣,額頭頂着她的額頭,乾燥的指腹在她紅撲撲的小臉上游蕩。
“好想你......”
葉芷綰立馬低頭閃身,心跳卻收不回,“你別鬧了,我是來說正事的。”
“這怎麼不是正事了?”
“你......誒,你幹什麼!”
葉芷綰沒說完一句話突然被他一把橫身抱起,她看着蕭晏邁去的方向張大了眼睛,“蕭晏!你要幹什麼?”
蕭晏自己坐到牀榻邊,將懷中人放在腿上,兩手緊緊環着她的腰,“就這麼說吧。”
葉芷綰就這麼坐在了他的雙腿之上,自己的兩腳懸空晃着,縱是怎麼都強不過他,便掏出了懷中的畫像又與他說了九生和他母親的事情,“這是九生母親的畫像,可能時日不多了,她一直避着不見九生,我想幫他找找。”
“嗯......我知道了,會幫他找的。”
蕭晏接過順手放到一邊,鼻尖不停在葉芷綰上臂蹭着。
葉芷綰推推他,“你聽進去沒有?”
“聽進去了。”蕭晏擡眸看她,“夫人的命令爲夫不敢不從。”
一雙深邃的鳳目此時覆上了令人難以抗拒的溫柔,彷彿隨時就會溺斃其中。
葉芷綰稍稍平復下去的心跳又開始跳動,兩人都不小了,再這樣下去,一定非出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