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凰啼山河 >第一百七十五章 營救
    邵子寧吸了口涼氣呲着牙回:“跑了。”

    這個回答換來的是刀光一閃,白刃橫在他頸前。

    “說實話。”

    邵子寧頸間血管滾動着,堅定自己的回答:“郡主在太子出事那晚就跑了。”

    他爲了證明自己所言爲真還多加一句:“太子殿下在,能保她,太子失蹤,她知道自己失去庇佑就......就逃了。”

    多嘴又撒謊的下場是一記重踹至他胸膛,人直接退出去一丈,嘴角瞬間流下血跡。

    邵子寧想了想自己心愛的賣花姑娘,又想了想今天是何時日,然後記住,好賴是自己的祭日。

    他閉上眼睛等死,帶着寒氣的刀刃直指他的喉管。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禕安郡主在哪?”

    邵子寧閉緊嘴,搖了搖頭。

    沒護住太子,他確實該死。若是死前能替太子護住他所愛之人,也死而無憾。

    見此景,陸霆不再廢話,手心用力徑直一劃,此舉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可他沒料到不過數月會再次有人打斷自己殺人的動作。

    啪!

    掌心上的圓形箭疤是第一次有人從他手下救走一人的象徵,而此時一節軟鞭套牢了他的手掌。轉眸望向來人,只覺怒極。

    葉芷綰收回鞭子,揚了揚手中信件。

    “陸大人,咱們現在是不是更應該關心太子的安危?”

    陸霆一個箭步衝過去,沒管口中那個“南靖罪犯”伸手就去拽信件。

    葉芷綰鬆開手指讓他拿走,繞開身邊幾個虎視眈眈的侍衛扶起邵子寧,然還未起身,那把長刀就比在了她頸間。

    “陸大人是不是隻會用刀說話。”她諷道。

    陸霆並未挪刀,另一手伸展信件,“這是什麼意思?”

    葉芷綰衝院外挑了下眉,“我趕到時這封信就釘在了院外的枯樹上,那時陸大人應該在忙着殺太子親衛,根本沒注意綁匪在你們眼皮子底下......”

    刀刃向前幾寸打斷她的話,“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一股灼熱流出,葉芷綰低眸看了一眼,而後冷眼看向陸霆,“我再多流一滴血,你就永遠都別想找到太子。”

    此話任誰聽着都不對勁,一羣侍衛很快舉刀將人圍了起來。

    這些人都是熟面孔,在南靖與蕭晏死裏逃生便是拜他們所賜。

    葉芷綰冷笑正欲說話,陸霆先行擡手命中人退散,同時他手中的刀也收了回去。

    “說吧,該怎麼找。”

    那封信上有短短一句話和一幅羣山畫,字跡如上一封一樣,十分歪曲潦草,是那種剛練字的孩童都寫不出的字跡。

    ——將贖金放到此地。

    下面則繪有一片羣山,在東南方向的一個山谷間着重點了一個黑點。

    而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北韓之大,山林衆多,要如何能確定畫中黑點位置。

    太子被綁的這些日子,南靖大內侍衛將代州附近的所有山頭都翻了個遍,並用沙盤堆出了地形地勢。

    陸霆雖是今日剛到,但也只用了一個時辰就將地形牢記於心。

    可綁匪信上的羣山並不屬於這裏。

    葉芷綰胸有成竹的出現便知她有解。

    陸霆再次催促:“郡主,別賣關子。”

    葉芷綰起身撣去身上灰塵,扯塊布條綁在頸間,擡手懸在半空,恣意傲然。

    “扶我上馬。”

    陸霆倏爾收緊眼眸,四目相對間卻是攥拳擡起了胳膊。

    葉芷綰不屑乜他一眼,大力按着他的小臂踏上馬鐙,而後行雲流水的穩坐於馬鞍上,挺直脊背。

    “跟我走。”

    一馬絕塵而去,剩下衆人忙架好黃金緊跟那道紅衣身影后面。

    遙見她出了村子直奔西去,在平路盡頭轉向北方,一頭載進一座綿延大山的小徑。

    禕安郡主馬術極佳在京城坊間是有所傳聞的,不過什麼馬術,蹴鞠比賽都不許女子參賽。日子久了大家也就淡忘,只當是葉家女騎個烈馬在城中橫衝直撞就胡亂給自己安個名聲。

    可今日一見才知那不是傳聞,整個隊伍除陸霆外竟無一人追上她。

    儘管才一個時辰,衆人帶着兩箱黃金爲了追趕進度就有些力乏了,卻不想剛拐進北面的山中小徑更是瞠目。

    整座山上沒有一條平坦的上山路,而禕安郡主還揚手一指。

    “喏,翻過這座山頭,就是畫中黑點的位置。”

    她說罷就栓馬自顧自的上山去了,陸霆舉刀攔住,“郡主,你該給個解釋。”

    “太子同我在一起被綁,我便有義務親自將人找回。”

    葉芷綰用手指推開刀柄,“可若我現在給瞭解釋,陸大人恩將仇報就地將我殺了怎麼辦?”

    陸霆向兩邊看了一眼,肅聲吩咐:“兩人回去稟報消息,再加派幾隊人手來此地。其餘人跟我上山!”

    “是!”

    一行人浩浩蕩蕩上山,邵子寧緊跟着葉芷綰當先的步伐,個子高出她半頭卻彎腰拉着她的衣角,時不時地回頭張望。

    他小聲道:“郡主,我怎麼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葉芷綰順着他的視線回頭一看,“你背後就是陸霆,能不涼嗎?”

    邵子寧頓時睜圓了眼眸,“郡主怎麼直呼陸大人的名諱。”

    葉芷綰輕輕一笑,眼底有些寒意,沒有接話。

    而邵子寧也如反應過來什麼似的,不敢再言語。

    晌午陽光列於正南,山路崎嶇不好下腳,衆人迎光而上,還不到一半,後面就傳來了幾人喘氣之聲。

    聽着更加讓人勞累。

    葉芷綰皺下眉,停下腳步穩紮穩打地下行幾步將一口寶箱的後杆接過抗在肩上,走起路來健步如飛,一下子帶得前面那人踉蹌幾步。

    “你鬆手吧,我一個人來就行。”

    她在南山採藥時走的山路不知比這難走多少步,一個不小心就會滑落下去摔成碎屍。而肩上抗的兵器藥筐更是每走一步都會剌破皮肉,刺痛無比。

    有了那次經歷,當下一座小山對她而言實在不足爲提。

    更何況這箱子中裝的還是黃金,葉芷綰覺得自己都能扛着跑。

    她將木棍拄在手中,又將麻繩多捆兩圈牢牢掛在臂膀處,依舊還能直着脊背上山。

    抗寶箱的四人基本都是有些蠻力在身上,現下一瞧還不如一個女子,不由面面慚愧,也不再喊累鉚足了勁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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