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板起一張英俊的臉,“別過來,沒臉見你——”
“……你這是做什麼,好勝心怎麼那麼強。”
“不是好勝心,是丟人。”
“我又沒說你丟人。”
“那你那三日在想什麼,回去以後又在想什麼?”
葉芷綰歪頭回憶了一下,“那三日我就在盼着趕緊有人過來救我們出去。關於你呢,就在想這小男孩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偏偏就不愛說話。掉進陷阱本就夠倒黴了,還遇上半個啞巴。”
蕭晏微抿下脣問道:“那關於我攀爬土壁呢?”
葉芷綰趕忙亮起眼眸,“當然是厲害了!你爬的時候我在下面張嘴瞪眼看,心想怎麼會有身手這麼好的人!”
雖然掉下來濺了她一嘴的土。
蕭晏的面色終於有了緩和,半轉過身來輕聲道:“沒爬上去就算了,還在女孩子面前丟人,你能理解這種感覺嗎?”
葉芷綰使勁點了點頭,又安慰他:“沒什麼男女之分,要是咱們兩個人所行之事調換過來性別我也不好意思回憶。”
蕭晏半信半疑,不放棄的追問:“那你跟葉昭行回去以後想過我嗎?”
“當然想了。”葉芷綰立馬接上,“我還和昭行說那個男孩特別厲害,讓他回去多練練爭取早日像你一樣強。”
蕭晏這才提起了嘴角,葉芷綰的肩膀也放鬆了下去,心中不免無奈嘆口氣——男人至死是少年。
其實真相是她回去後就被葉深將軍關到了軍營一角大帳,一邊療傷一邊反省——爲何見到一隻小鹿就撒了歡的跑,導致失足跌進陷阱。
還順帶着去溪邊給她打水的葉昭行都一起關了禁閉。
那些日子她被迫寫下千字檢討,然後傷一好就被送回了京都當大小姐。
不過陷阱裏的那個男孩她確實常常回想,只覺得那人除了身手好之外是真俊美至極,濃眉深目,脣紅齒白,倘若還能相見定要將人留在身邊日日觀賞。
葉芷綰淺笑着點了下他鋒利精緻的鼻尖,“你呢,是怎麼想我的?”
蕭晏含笑忘向她燦如繁星的眼目,開始滔滔不絕道:“我在想那個女孩眼睛真大,水靈靈的,睫毛又長又密,擡頭望見你眨眼,就像拂在我心裏。一張櫻桃小嘴在我眼前蠕動,就很想擡頭將它含住。”
“可惜你我二人的鼻樑都長得太高,起身親你可能會先碰到鼻尖,破壞氣氛。”
“所以我就把青團當成你的小嘴,慢慢含在嘴裏讓它化掉。”
……
葉芷綰直接愣住。
蕭晏這一通描述讓她臉上直接升起紅怒,當時兩人才八九歲啊!
“你那時就那麼……!?”
她想說下流硬是忍了回去,改成:“你那時就對我有非分之想?!”
蕭晏用手撐着腦袋,毫不掩飾內心想法,“對,那時就想非禮你,把你帶回我的宮殿,天天親你。”
葉芷綰雙手環在胸前靠後幾分,心中不由對他生出幾分後怕,若那時來的不是葉昭行,而是北韓人,她豈不是小小年紀就會遭受非人的待遇。
蕭晏眼角帶着得逞的笑意,“現在也不晚,想怎麼親就怎麼親。”
葉芷綰瞪他一眼,“你們男子滿腦子都是齷齪之事。”
“沒辦法,男子對這種事情都是無師自通。”
“淫賊。”
蕭晏的嘴角斂住,“再罵我我就淫給你看。”
葉芷綰不自覺向牀榻瞟了一眼,然後迅速收回找了個話題:“所以你是被蕭祁引到那裏去的?”
大好心情因爲提到蕭祁而被打斷。
“是他。”蕭晏點頭道:“那是他受傷後第一次出遠門,聽聞手下說此處有不少靈性生物,想讓我去兩國交界處給他獵只鹿,養在宮裏解乏。”
“難得他願意向我敞開心扉,我便跟着他兩個侍從去了那林間。”
“鹿確實有,但等着我挑的陷阱也不少。”
“那兩個侍從應是提前勘查過那裏,一邊一個帶着我就跌了進去。”
葉芷綰聽着關注點有些跑偏,這麼說來,蕭祁算半個媒人,那隻林間小鹿也算半個媒人。
蕭晏繼續道:“他呢,就一直在暗中看着我,目的就是等我撐不下去的時候他突然出現,讓我求他。不過幸好,你進來了,葉昭行到的也很及時。”
葉芷綰呼了一口氣,直接罵道:“他這是病,得治。”
蕭晏認同了她的觀點,“誰說不是呢,他怪不得運氣,只能怪我。我是本來與他不差分毫又理應抱團取暖的人,所以絕不能在他重傷後還過得比他好。”
葉芷綰無奈的搖搖頭,“你小時候可真夠苦的。”
“回想着你就不苦了。”
“……”
葉芷綰給他倒了杯熱茶,想趕緊燙燙他中了媚毒似的嘴。
“說到蕭祁,阿依幕有線索了嗎,令牌是不是她換的?”
蕭晏面色凝重肅穆起來,“阿依幕還沒有行蹤,但令牌絕對有蹊蹺。”
“怎麼說?”
“按理來說負責銷燬七皇子令牌的官員應該會察覺到異常,可記錄卻是已經照常銷燬。”
葉芷綰有些想不明白,“難不成李弈那塊是假的,還是說你有兩塊真的?”
蕭晏搖頭,“李奕手裏的令牌我從拿到就燒到至今,是真的,皇宮裏那塊應該是有人故意隱藏了。”
葉芷綰眼眸一亮,“是你的人?”
蕭晏否認,“製作銷燬令牌的地方有聖火,看管很嚴格,都是蕭家先祖留下的人,常人根本無法滲透。”
“那這就怪了。”葉芷綰攤手,“只能說明有人保你。”
“我父皇麼?”
“除了皇上還能有誰。令牌作假不是小事,那些官員不可能不向皇上秉明。”
蕭晏沉吟片刻,“爲什麼?”爲什麼父皇不問他不懷疑他。
“很簡單的道理。”葉芷綰回道:“銷燬令牌時你大大方方的差人送過去,一點都不怕事情敗露,這能是心裏有鬼做出來的舉動?只能說明你也不知情。”
蕭晏張了張嘴,心想我現在確信自己喊了十九年的父皇更像是她的父皇。
葉芷綰看出他的想法,笑道:“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皇上應是覺得這件事沒必要問你,因爲你肯定也說不出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