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品布衣 >第七百三十五章 奇襲的殺局
    “仲德,還是沒動?”

    “沒動。”

    城頭上,常四郎和老謀士並肩站着,各自的臉龐上,都帶着一絲疑惑。

    在前幾日,河北的聯軍,包括柔然騎兵在內,不知爲何突然收了軍。直至現在,都沒有任何異動。

    “太叔老狗要做什麼。”

    “按理來說,河北聯軍的主帥,現在是公孫器。但柔然那邊,必然也會有一員主帥,說不得還是柔然王親征。我先前還以爲,這兩軍之間,多少會有些隔閡。但料想不到,居然能如此配合。”

    “因爲有太叔老狗,我估計,這老狗便是兩軍的大幕僚。”

    “應當是。”老謀士皺住眉頭,“主公,依我的建議……敵不動,我則不動。若是主公不放心,可多派暗探出城。”

    在河北之地,他們這支渝州軍,最大的重任,便是堵住河北聯軍,以及柔然軍的去路。要知道,如今的河州,由於東方敬的出現,已經是抗住了北狄入關。

    同樣的,在河北方向,也不容有失。

    “若非是公孫氏一家子的蠢材,這些柔然人,如何能踏入河北,踏入中原。”常四郎罵娘了句。

    “主公莫要動怒。眼下最緊要的,便是等待。等待滄州那邊,徐布衣和左師仁,能早些滅了妖后。到那時,便是我等的機會了。”

    “轉攻爲守,乃是一步良策。”

    常四郎嘆着氣,“我自然知。若不然,以我的脾氣,老早就騎馬出城,帶着大軍捅人——”

    話還沒有說完,常四郎一下子收了聲音。餘光側過,發現一員斥候頭子,已經焦急地跑上了城頭。

    “主公,軍師,河北軍城外東面行軍!以營旗來看,至少有兩萬人馬!”

    常四郎怔了怔,和老謀士面面相覷。

    “往東面行軍?他要作甚?莫不是想埋伏?”

    老謀士搖了搖頭,“不大可能,如今我等守城不出,埋伏並無作用。或許是迂迴行軍,作爲攻城的策應。我覺得,河北聯軍那邊,可能要來下一輪的攻城了。”

    常四郎沉默了下,“仲德,有沒有可能,會是佯攻詐計?”

    “如今的情況,佯攻並無意義。主公堅守不出,已經擋死了河北軍前進的路。依我之見,主公可開始備戰。”

    常四郎點頭。不管太叔望是什麼意思,既然敵軍異動,那便要開始準備了。

    “這太叔老狗,怎的跟鬼一樣,陰嗖嗖的。”

    “主公,我……亦有這種感覺。”

    ……

    “派出去的疑兵,應當已經被發現了。”站在城頭,太叔望聲音平靜。

    “雖然渝州王,還有那位九指無遺,都算得天下大才。但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只會以爲,我河北軍是要準備攻伐——”

    “軍師,我明白了!”在旁的公孫器,臉色變得激動,“這樣一來,常小棠那邊以爲要打仗了,會準備應戰。但實際上,我們是要去定北關外的。”

    “主公真是聰明。”太叔望笑了笑。

    都這樣了,如果公孫器還想不明白,那真是天字號的大傻子了。

    “軍師,那現在就過去?”

    “主公莫急,大軍一動,若是準備不當,會被渝州王的暗哨,查探出來的。依我之見,等到入夜,趁着夜色行軍纔是上上之選。若是沒有問題,二三日的時間,足夠去到定州外了。”

    “不愧是我公孫器的軍師!果然算無遺策!”公孫器又是一番大喜,但頓了頓,忽然想到什麼。

    “對了軍師,先前派出去的五千餘人,用作疑兵佯攻,大軍一走,他們豈不是成了孤軍?”

    明面上是兩萬人,但實際上,是多備了營旗,充作了兩萬疑兵。

    “主公,有失,纔會有得。”

    這句話,無疑是放棄那五千的河北軍了。

    “主公要明白,只要打到了內城,在長陽稱帝,主公的霸業才能成功。”

    “軍師,我都明白……好,那就聽軍師的。”

    太叔望點點頭,“柔然王那邊,也已經同意了。今夜三更,大軍從北門繞出,便朝着定州方向,迂迴行軍。”

    “與胡人大軍會師之後,便奇襲定北關!三日之內,若能打下定北關,大事定矣。”

    “軍師,若,若打不下呢?”

    “主公親征,豈有失敗的道理。”

    這記彩虹屁,讓公孫器笑得更加開心。

    入夜,三更。

    便如太叔望的計策,在夜色的掩護下,又留意了渝州王的暗哨,浩浩的十幾萬大軍,分爲了十路。每路相隔二三裏,以齊頭並進的行軍,迂迴奔去定州之外。

    路並不好走,還需小心黑甲軍的巡哨。

    “不許掛燈,騎營者,馬蹄裹上麻布。”

    往北迂迴,直至過了淺灘,十多萬人的大軍,離着河北之地,越來越遠。

    ……

    “洪將軍,那是什麼?莫不是狼羣?”在河北邊境,渝州的一營巡哨,正策馬狂奔。冷不丁的,突然有士卒開口。

    爲首的渝州裨將,擡頭看了許久,卻終歸無法分辨。

    “我當真看見了,似有大軍,然後便入林了。”

    裨將不敢大意,帶着三百餘人的巡哨營,往前繼續查探。只奔到了一個坡子之上,這位渝州裨將,臉色變得蒼白。

    在他們的面前,一支浩浩的大軍,正操戟披甲,以急行軍的模樣,似要離開河北之地。

    “快,回去稟報主公!便說敵方大軍已經出城,要離開河北了!”

    “莫要往同一個方向跑,每組十人。不管是哪一組,只需把情報帶到,我等便算立了大功——”

    咻!

    說話的裨將,聲音剛落,便被一支飛矢,扎入了胸膛,墜馬摔到地上。在裨將的前後,同一撥的飛矢之下,至少有數十人,當場身亡。

    “走!”裨將怒喊。

    只可惜還是晚了,不過三百餘人的渝州巡哨,被密密麻麻地圍了起來。只在頃刻之間,一具接一具的屍體倒下。

    三百餘人的夜哨,無一生還。

    太叔望半眯着眼,站在夜色之下,看着倒地身亡的渝州巡哨,露出淡淡的笑意。

    “傳令,通告全軍,往定北關外的方向,繼續趕路。”

    只要不出差錯,這定州,這定北關,勢必要成爲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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