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品布衣 >第九百五十七章 潰逃的黃金騎
    大宛國的王宮,一座圓拱的柱頭塔上,烏帕背手仰頭,注目着慢慢落下的黑鷹。

    在他的旁邊,從地宮逃回來的飛鷹面具,正哆嗦着跪倒在地,不敢發聲。

    “要開始了。”烏帕的臉上,迅速涌出戾氣。

    “將近一萬五的大軍,八千的大宛黃金騎,放在整個西域,都算是很可怕的兵力。”

    “你也說了,徐賊的人馬,先前不過六七千。”

    “主子,正、正是。”

    咔。

    烏帕踩住飛鷹面具的頭顱,慢慢踐踏在地。即便眼鼻滲血,飛鷹面具亦不敢亂動。

    “兵力劣勢,再加上長途跋涉,早已經困頓不堪。即便有真蘭城的人幫忙,也不見得能殺出來。”

    “樓羅,可別讓我失望。八千黃金騎,可是西域精銳啊。”

    “主子放心,樓羅王子定能成功。”

    “廢物,你早該聽我的話。”烏帕冷着聲音,又是一腳踏下。

    嗝——

    飛鷹面具臉色發白,嘴巴嘔血,依然不敢動。連那個面具,也隨之被踏碎,露出一張滿是刀疤的臉。

    “再有下一次,便用你喂沙狼。”

    “謝,謝主子不殺之恩。”

    “哼。”

    烏帕收回動作,重新仰起了頭,嘴角又習慣性地露出,陰邪至極的笑容。

    ……

    “黃金騎——”

    在翻過幾座沙丘之後,樓羅的臉色變得更加瘋狂。在他的前後左右,清一色的鍍銅騎兵,呼嘯漫天,頗有雄兵之威。

    “王子,前面便是了!”

    樓羅擡頭,果不其然,已經能隱約看見,那藏在沙丘後的蜀人紮營之地。若是沒有被發現,奇襲而去的話……

    樓羅興奮地擡起狼牙棍。

    “黃金騎聽我軍令,正面突擊蜀狗,揚我西域之威!”

    “殺!”

    ……

    “長途奔襲之下,敵軍見着我方營地,必然會求勝心切。”徐牧騎着馬,隱在營地邊的沙丘上。

    “以此,會倚仗衝鋒的威力,發起第一輪的全面突擊。莫要忘了,周圍都是大漠地勢,平坦無比,極其適合騎軍。”

    徐牧停了聲音,轉頭往後,看着七百餘騎的蜀卒。在對面的沙丘後,同樣有陳盛的千騎蜀卒。分爲兩翼,只要敵軍繼續前衝,便算入了圍殺之地。

    大地在震動,如同驚雷陣陣的馬蹄,一時間刺痛人耳。

    “主公,敵人越來越近了。”

    “莫急,沉住氣。”徐牧凝聲道。

    若是放在平原丘陵,只要有時間準備,他能借着附近的林木,造出更多的拒馬,甚至是投石車。但現在,這裏是大漠,除了一些棘草類的耐渴植物,便沒有其他了。

    當然,司虎砍回來的老仙人掌,肯定是好東西。

    “列陣——”

    此時,在營地裏,一個西蜀老裨將,正帶着留守本營的步卒,準備開始迎戰。

    在他們的前方,看似無規則散落的軍帳,實則大有文章。

    “呼。”

    前三列的蜀卒,一手皮盾,一手執槍,以槍陣保護後方的遠射步弓。

    “搭弓!”

    沙塵漫天捲起,隨着急風乍起,四周圍的世界,已經是地動山搖。

    “殺啊!”

    第一波的黃金騎,已經呼嘯着殺來,手裏的彎刀,高高揮舉。

    “絆馬索!”

    昂——

    先是四五騎的敵人被絆倒,緊接着,在後跟隨的敵騎,停馬不及,也跟着摔下了一大片。

    絆索的一隊蜀卒,亦有七八人被馬弓射死。

    “聽我軍令!”老裨將提刀踏步,“步弓,正北方向,以輪換之法拋射飛矢!”

    噔噔噔。

    崩弦的聲音,整齊的響徹起來。緊隨着,密集地飛箭,從西蜀的陣型裏,一陣接着一陣,不斷拋射而出。

    絆馬索的陷阱,在這種地勢上,頂多是滯住先頭騎兵,很快的時間內,敵騎已經反應過來。

    沒死的迅速跑開,若有死者或重傷倒地的,根本沒辦法顧及,一片片的馬蹄,在屍醬上踏了過去。

    “後軍,勒馬回射!”目測了距離,樓羅怒聲大喊。

    軍命之下,只隔了一會,漫天的飛矢,同樣拋入了蜀營裏。

    “舉盾!”

    皮盾的防護力量,並不算很足。一時間,有不少蜀卒中箭倒地。

    “哈哈哈!”樓羅大喜。

    “快,立即衝鋒過去,把蜀狗都碾碎!那徐賊,必然躲在本部大陣裏!”

    “殺啊!”

    ……

    “牧哥兒,若不然……”

    “司虎,再等等。”徐牧咬着牙。他何嘗不心疼,劣勢之下的戰損越來越大。但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便是倚仗二翼的夾攻,爭取最大的殺局。

    在另一邊的陳盛,也看得滿臉焦急。但同樣,沒有徐牧的信號,他亦不敢暴露。

    營地之前,大宛國的黃金騎,已經浩浩蕩蕩地殺入。卻不料,纔剛剛殺入營地裏,要踏爛那些軍帳掠過的時候——

    頓時,一聲聲的慘叫,便立即響了起來。一匹匹的黃金騎,不斷倒了下去。

    “王子,軍帳裏都是拒馬……怪不得這些蜀人,軍帳分佈得如此奇怪!”

    樓羅臉色一驚,待看清前方的陣勢之後,更是咬牙切齒。

    他想不通,在這大漠的地勢上,這些蜀人爲何這般頑強。

    “該死,這老仙人掌的刺兒!”

    不僅是老仙人掌,在其中,更有藏在拒馬裏的鐵刀。只可惜,由於沒有固定之法,這些拒馬,威力並不算太強。

    但即便如此,還是讓衝鋒的黃金騎,跟着騷亂起來。

    “快,射飛矢!”

    趁着機會,本陣大營裏的步弓,隨着命令,又將一撥撥的飛矢,拋向前方的敵軍。

    有拒馬的堵截,短暫的陣亂之下,敵騎的死傷者,眼看着越來越多。

    ……

    鏘。

    沙丘之上,徐牧面容發沉,抽出了長劍。

    在他的身後,七百餘騎的蜀卒,也開始勒住了繮繩,挺起皮盾和長鐵槍。

    “信號。”

    嗚嗚,嗚嗚。

    沉悶的牛角號,一下子突兀地響了起來。

    在對面的沙丘上,早就迫不及待的陳盛,怒吼無比。

    “兄弟們,隨本將軍衝殺敵賊,衛我西蜀!殺!”

    “殺,殺!”

    “此戰,便如我先前所說,西域敵狗,已經入我西蜀之翁,如待宰羔羊!”徐牧長劍揮下。

    “聽本王令,配合側翼大軍,衝殺敵騎!”

    “哥哥們,搶軍功了!”司虎擡斧長吼。

    “衝殺敵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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