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品布衣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凌師,還請稍安勿躁
    “這些人的調度之事,本王便交給你了。他們剛入中原,定然會有些不習慣,當以安撫爲先。”翌日清晨,離開幷州之時,徐牧不忘小心地叮囑。

    當然,他也明白,說不得有些多此一舉。以宮巒的政事才能,肯定會考慮到這些。

    “主公放心,我知曉的。”

    徐牧露出笑容,“西蜀根基薄弱,若非是你們這些賢能,這偌大的州地,我都不知該如何打理。”

    “主公,此言折煞我也!”宮巒驚得作揖。

    “好了,餘下的事,本王就交給你了。伍龍這九千人,本王想了想,不如親自帶去涼州外,交給晁義將軍操訓。”

    先前從司州回來,晁義便馬不停蹄趕回了涼州外的戈壁,操練新的戰馬與騎卒。如今剛好,可以帶着伍龍這九千新軍過去。

    “主公一路小心!”

    “宮巒,且回。”

    徐牧擺了擺手,招呼了旁邊的伍龍一聲,不多時,共計一萬五左右的人馬,開始離開幷州,往涼州關外的方向直去。

    西蜀與北渝的大戰,只等沙戎的事情一了,說不得,只需一根火索,便會一下子炸開。

    “啓程——”陳盛單臂揚起,重重揮下。

    萬多人的長伍,循着通往前方的官道,有條不紊地行軍起來。

    約莫在三日之後,纔到了涼州關外。收到消息的晁義,早已經帶人過來。

    “主公,一路可好?”

    “主公!”在後的衛豐,也驚喜地出列。

    在西蜀,若是說最合適的練馬之地,無疑是涼州的關外。哪怕真起了大戰,晁義衛豐二人,也能以最快的時間,奔至鯉州前線。

    “無需多禮。”徐牧下了馬,又喚了一聲有些沉默的伍龍。徐牧明白,在西北之地,晁義在羌人的眼中,無異於一尊殺神。作爲羌奴的伍龍,自然也會有這種認知。

    “主公,這位是……”

    “名喚伍龍,先前是羌人部落的馬奴,不過現在,已經歸於我西蜀了。”一邊說着,徐牧一邊使了眼色。

    晁義一下子頓悟,急忙幾步走前,握住了伍龍的手臂。

    伍龍嚇了一跳,只以爲這尊西北殺神,是準備要動刀了。

    “伍將軍可好?一見伍將軍,便知不簡單,剛纔主公不說,我還以爲是哪位天下名將,突然入我西蜀了。”

    徐牧揉了揉鼻子。老晁的彩虹屁本事,最近有些見長。

    原本還有些擔心的伍龍,見着晁義的模樣,也慢慢放鬆下來,不敢多言,但終歸露出了笑容。

    “晁義,新募的九千騎卒,便先由你統一操訓。另外,西蜀的建制,以及騎行兵法,也請一併教給伍龍。本王還是那句話,既入我西蜀,便是我西蜀之將,毋庸置疑。”

    “自然。”晁義點頭,“初見伍將軍,便覺親切無比,好似失散多年的兄長一般。”

    “晁義,先停一下。”

    “不若如此,主公可見證,我晁義,願與伍龍大哥定下娃娃親。”

    “晁義,可以了……收一下,先收一下。”徐牧急忙開口,總算是遏制了晁義訂娃娃親的勢頭。

    伍龍在旁,也不由自主地抹去額頭的汗。不過,他現在的心情,也徹底放鬆下來。面前的這尊西北殺神,似乎不像個殘暴之人。

    “晁義,衛豐,還有伍龍。”徐牧的聲音變得認真,“西蜀的騎將不多,望你等三人,苦練騎術,待戰事一起,能壯我西蜀之威。”

    認真來說,伍龍纔剛加入,不該拔的太高。但經驗豐足的騎將,西蜀並沒有幾個。如陸中魏小五這樣的小將,固然敢殺敢衝,但終歸到底,在戰事需要穩重的時候,還得晁義伍龍這樣經驗豐富的老將。

    “主公放心。”

    面前的三人,都齊齊抱拳。

    徐牧呼出一口氣,仰面看天。雖然是和談的光景,但此時,這歇戰的時光,已經變得搖搖欲墜了。沒了沙戎王的事情,常勝便會調轉槍頭,重修戰略,與西蜀開戰。

    沙戎王,還有凌蘇那個狗夫,這荼毒中原的手段,終歸是敗陣了。

    ……

    “該死,該死!黃之舟這個狗賊!”

    此時,長陽外的一條小林路上,老馬車裏,不斷傳出怒吼的聲音。

    “凌師,還請稍安勿躁……”

    “該死。”馬車裏,凌蘇臉色蒼白,像條死狗一樣依偎在角落。若非是幾個夷人高手,他早已經死在黃之舟刀下。

    他想不通,到底是怎麼敢的,說劈就劈。他明明在長陽裏,安排了不少人點炮。若是他一死,只怕那黃之舟也要自個完蛋。

    凌蘇緩了緩臉色,又似是想通了什麼,癱着的身子,氣得發抖顫慄。

    “先前我入黃府,他卻沒有下手。不過幾日,卻突然敢拔刀相向了。約莫是……他等到了配合的人。所以,我留在長陽點炮的暗子,都被炸了,並沒有成功。”

    凌蘇剛要深思,卻突然臉色一抽。約莫是碰到了傷口,那截只剩小半的斷臂,一下子滲出血來,讓他整個人痛得齜牙咧嘴。

    “凌師,傷勢如何?”

    凌蘇好不容易纔穩了下來,“哈赤哈赤”地喘着大氣。

    “死不得。長陽不能留了,想辦法入河北,再繞道燕州。”

    計劃失敗,他大可以選擇回去合州,但此時若是回去,那沙戎王若出個什麼意外,只怕他的大計,便要胎死腹中。

    “循小路走,最好……先尋個野醫。”凌蘇抹了抹額頭的虛汗,痛覺一下子涌來,讓他的眼睛都開始冒出金星。

    “凌師,長陽城外有不少的通緝畫像,若是——”

    “治了傷,便立即殺了。”凌蘇喘着大氣。連着幾日,他都不敢入睡。只要一閉眼,便看見那該死的黃之舟,舉着刀,朝他當頭劈下。

    “當初孩童的時候,他便像個傻子一樣敦厚,我餵了他昏藥,讓人搬到熊洞裏……早知如此,我該喂他砒霜的。若不然,直接讓家奴砍了他也可。否則,何來今時的恥辱!”

    “狗賊黃之舟,壞我大計!此仇不報,吾誓不爲人!”

    “該死的!”凌蘇聲音極爲狂怒,又約莫帶着不甘,重新變得響徹。

    “凌師,還請稍安勿躁……”外頭的夷人高手,驚得重新騎馬走近,不斷小聲勸阻。

    “哼。”

    凌蘇半閉眼睛,痛苦地轉了轉身子,整個人重新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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