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靜止術,從某種角度去理解,也可以看作是定身術。而喜兒的天生法術卻可以讓時光倒流,範圍雖然小一些,可明顯更高級,更復雜。
刻舟求劍事件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不死火凰收作業,他做了一份作業,然後又做了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同樣的作業。
在喜兒施法的時候,他和不死火凰是能動的。更厲害的是不死火凰居然沒有察覺到,只有他因爲身體的真實反饋纔有所懷疑。來此之前,他想用時間靜止術定住喜兒,他卻失敗了。
那麼,她此刻是想讓時光倒流嗎?
寧濤看着拿着獸母錘的喜兒,心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還有點緊張。因爲他知道,她拿出獸母錘,她明顯是想用混沌之石鏈子的獸母錘施展她的天生法術。
所以,她的天生法術會不會威力增強?
這些都是這一點點時間裏寧濤的思維活動,可喜兒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
嚶!
獸母錘一下器鳴,藍色的能量光從錘子之中釋放了出來,瞬間就籠罩住了一百平方左右的面積。在這個範圍之中,古老而神祕的能量如水波一般流動,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浸泡在海水之中一樣。
好神奇!
可是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時間是倒流了,還是鐘錶一般往前撥了?
寧濤並不知道。
“這法術有什麼用?”他問。
喜兒面帶笑容:“你看看你的手再說。”
寧濤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慌忙擡起了他的一雙手,一看之下頓時驚呆了。
他的手不是一雙成年人的手,而是一雙小孩的手。他剛纔專注於琢磨喜兒的天生法術,竟然沒有察覺到他的身體正在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就在這點時間裏,身上的龍形大草符衣從他的身上掉了下去,他的腳固然還在二代藕絲步雲履之中,可是那雙鞋卻能裝下他的好幾雙腳。
他的雙腿和雙腳也變成了小孩的腳,而且還在不斷的縮小!
“這……”寧濤心中一片驚駭,“這怎麼可能?”
喜兒還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勢,可寧濤卻也需要仰望才能看見她的臉龐,他此刻的身高與她曲着的膝蓋一般高低。
“你不是想見識我的天生法術嗎?我問你,厲害不厲害?”喜兒的臉上浮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寧濤想退出藍色能量光所籠罩的範圍,可是一邁腿卻被藕絲步雲履絆了一下,差不多三四歲的身子一個趔趄撲向了喜兒。
複雜而尷尬的情況就這麼發生了。
光腚小屁孩扎進的虎皮大衣之中。
這世上的見面有好多種。
偏偏此刻是最特殊的一種。
小小的臉蛋真漂亮。
小小的臉蛋真可愛。
“你……”喜兒一聲驚呼,慌忙退後,可是蹲着的她因爲動作太大的原因,也一屁股跌倒在了沙灘上,寧濤也被她帶倒了下去。
屋漏偏遇連夜雨。
寧濤剛想說話,結果嘴裏就只發出了一點含混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藍色的能量光消失了。
可是,他還保持着剛纔的姿勢。
“混蛋!”喜兒羞憤欲絕,一個奪命剪刀腳就給寧濤懟了過去。
寧濤也懵了,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鎖住了。
“麗晃闊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說什麼。
喜兒忽然不說話了,一張臉蛋漲得通紅,好像在憋氣,醞釀大招。
寧濤雙手撐着沙灘想爬起來,可是喜兒卻鎖着不放,他也漲紅了臉。幾下掙扎,他的腦袋瓜子裏嗡嗡直響。
這麼尷尬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可是它偏偏就發生了,而且還是這般的自然而然。
幾秒鐘的僵持之後,兩個靜止的人好像拳擊臺上的兩個拳手,見面行禮,在裁判的一聲“開始”之後扭打了起來……
比賽結束了。
沒有冠軍,也沒有亞軍。
甚至連裁判和觀衆都是不存在的。
然後就是沉默,讓人尷尬和緊張的沉默。
可是,總得說點什麼吧?
“那個……”寧濤一臉愧疚的神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確不是故意的,如果喜兒沒有對他使用她的天生法術,那剛纔所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存在。
可是故意和不是故意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木已成舟。
四目相對。
寧濤的心裏正經歷着劇烈的情感衝擊,他的腦袋瓜子裏也正演繹着他覺得應該說的,合適的話。
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我太沖動了。
都是我不好。
你放心吧,我會負責任的。
通常,男人在犯了某種錯誤之後,十有八九都會說出這些話。
可是,這太老土了吧,而且顯得沒誠意……
還是四目相對。
寧濤的嘴脣動了動:“喜兒妹子,我……”
喜兒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故意的。”
寧濤:“?
”
喜兒接着說道:“對不起,我太沖動了。”
寧濤:“……”
喜兒伸手握住了寧濤的手:“都是我不好。”
寧濤:“……”
喜兒嘆了一口氣:“你放心吧,我會負責任的。”
寧濤懵逼了。
喜兒說的居然與他心裏想說的一模一樣,最誇張的是一個字都不差,甚至連順序都是一樣的!
我肚子裏的蟲都被你吃了麼?
不然你怎麼知道我想什麼?
好詭異!
喜兒輕輕摩挲着寧濤的手掌:“你別哭。”
“我沒哭。”寧濤說。
“你想哭。”喜兒說。
寧濤哭笑不得:“我不想。”
“不,你想。”喜兒說。
寧濤:“……”
剛纔,明明是他失去理智,佔了主動,他算是一個罪犯,可是受害人喜兒卻把角色顛倒過來了,她更像是這件事裏的罪犯,而他則成了罪犯。
好尷尬。
好被動。
“我……”寧濤還是覺得他應該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被小白虎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