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洛寒都沒想到,龍梟會當面打莫如菲的臉,讓人家怎麼下的來臺啊。
莫如菲的臉色登時變成了鉛灰,拿着悠然握着高腳杯的手,骨節因爲用力而發白,白的可以可以看到皮膚下面的白骨,很清晰,很刺目。
莫如菲咬了咬牙,是不甘心,更是不捨得,於是佯裝沒有聽到,笑道,“畢竟這麼長時間沒見了,可以聊聊天,我和秉文也有很多話想跟你們聊聊呢。”
龍梟叉了一點水果沙拉,抹掉上面的濃厚沙拉醬,送到洛寒脣邊,“我和莫小姐沒什麼話要說。”
莫如菲看他給洛寒餵食,頓時一團火焰從心底直接竄上了腦門兒,洶涌在額頭和太陽穴,雖然尷尬,還是硬着頭皮笑,心裏蓄的火,強制往下壓,“最近楚氏和k的一些項目,孫氏也在做,大家可以坐下來聊聊,孫氏最近的好幾個項目都很不錯,也許還有合作的機會呢。”
洛寒張口咬住菠蘿丁,不發一言的咀嚼,她真是服氣莫如菲的厚臉皮,被直接打臉之後一點自覺都沒有。
龍梟順着肌理切牛排,動作極爲雅緻,細小之處都可以窺見他不俗的品味和修養,“如果是工作的事,莫小姐和孫先生可以跟我的助理或者祕書預約,咱們辦公室見。”
叮
又是一記重擊,莫如菲幾乎要把玻璃酒杯的脖子捏碎,“梟哥,你對我真的要這麼絕情嗎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多大的怨氣也該消了吧何況現在莫氏已經整個都給了楚氏,你還想怎麼樣”
洛寒緩慢的喫飯,喝水,抹嘴角,細想莫如菲的話,多麼楚楚動人,多麼招人心疼,多麼叫人不忍,可是隻要好好想想,她的話簡直就是不要臉的說辭啊
什麼叫絕情什麼叫怨氣什麼叫給楚氏真是可笑
龍梟優雅的舉手臂,勺子盛了拌好的魚子醬,這次他送到了自己的嘴巴里,薄脣交錯,咀嚼,“其一,我和莫小姐不熟,請莫小姐叫我龍先生或者龍總,其二,莫氏是楚氏真金白銀係數購買來的,給字着實不合適。其三,我的我夫人正在用餐,你的聲音跟聒噪。”
還需要把臉打的更更響亮嗎莫如菲
莫如菲頭頂上一片黑雲,眼看着要傾盆大雨,都已經說的這麼直接了,還有什麼僵持的必要
莫如菲再也笑不出來,只剩下了眼底的盈盈水光,似乎要哭起來,“梟哥,你真的這麼恨我你連跟我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嗎眼淚幾乎要墜落,可憐的跟個玻璃娃娃似的。
洛寒有點噁心,想吐,“如菲,你丈夫在等你,別在這裏耽誤時間了,回去只怕不好跟你的丈夫交代,你好歹是個女人,起碼要懂得自重自愛,對嗎”
莫如菲依然盯着龍梟,越是求而不得,越是疏遠淡漠,越是可望不可即,她越是想要觸碰自己以爲已經枯死的渴望和熱情,原來已經植根在內心的最深處,只要他出現就會被激活。
所以更加心痛,更加不甘
“洛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龍梟好歹也是相識一場,難道現在已經連一起喫個飯都不可以了”莫如菲被內心的執念牽引,只想在這一刻將他變成自己的
龍梟依然從容淡然的享受自己的美食,給洛寒切牛排,送魚子醬,他優雅的好像坐在王位上的君王,睥睨萬千,“莫小姐,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二遍。”
莫如菲的眼眶紅紅的,太多的情緒都在裏面,“梟哥,我們都結婚了,我不會再對你別的想法,你怎麼”
她把話說到這裏,龍梟便不再給她臺階下,深眸款款濃情的看向洛寒那邊,那一眼綿長若萬年之久,接着又將眸光變成了深深地冷漠看向莫如菲。
“莫小姐怎麼想,我沒興趣知道,莫小姐可以當過去沒有發生過,我不能。莫小姐可以當着自己丈夫的面對別的男人示好,我不能,你的底線我無權干涉,但我的底線莫小姐最好挑戰,你可以不尊重你的丈夫,但你必須尊重我的妻子”
龍梟手中的刀叉並未放下,就這麼從從容容又半點不客氣的將莫如菲給逼到了角落,無路可退
洛寒擡頭把一抹深情都給了龍梟,她很幸福,很開心
龍梟這樣說,她覺得心裏暖的都要開花兒了,龍先生真是好樣兒的。
莫如菲聽罷,臉上再也掛不住,手一下子搭上龍梟的椅背,近乎悲觀的苦苦笑,“你就這麼討厭我嗎龍梟”
龍梟不耐的側目看看手腕上的表,“莫小姐說錯了,語言一般無法準確的表達情緒。”
討厭的感覺,不止如此
孫秉文看到莫如菲在這邊受挫,臉上一陣火辣,滑動輪椅走來,矮了一截的身影闖入三個人的世界。
莫如菲眼睛依依不捨挪開,低頭的瞬間看到了孫秉文的雙腳,頓時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從腳底心直接竄入了腦門兒,差點當場昏聵。
龍梟不悅挑眉頭,“孫先生,你和莫小姐新婚不久,好好珍惜二人世界,別讓自己院子裏的桃花,伸到別人家。”
如此直白的諷刺,說的孫秉文和莫如菲都虎軀一震。
莫如菲的大腦終於閉合,忙翻臉冷笑,“龍梟,你囂張什麼呢”
撂下重重一句話,不再等他們迴應,莫如菲推着孫秉文大步離去。
餐廳終於恢復了平靜,斜後方的餐桌上擺放的餐點沒有碰過,但隱約間每一道菜都殘留着主人的丟人現眼。
洛寒喝了一口果汁,悠悠的水眸縹緲三分霧氣,美的不可方物,“其實你剛纔不必這麼在意,我知道你和莫如菲之間不會有什麼,我相信你。”
龍梟絲毫不含糊,認真的回望她,低醇的聲音再度恢復溫柔,“我知道我的老婆相信我,但是我必須和她保持距離。”
洛寒隔着餐桌往前欠了欠身子,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口中咬着勺子一角,彎着眼睛問他,“爲什麼”
龍梟順勢用右手捏着她的下巴,湊着她的姿勢,附身親吻她的脣,“避嫌。”
洛寒鬆開勺子,脣瓣有他的餘溫,很暖,“謝謝你,龍先生。”
謝謝你的自重自愛,謝謝你的體貼溫柔,謝謝你的每一次維護。
太多的溫暖和幸福,無以言表。
龍梟呵呵愉悅的笑,“嗯,很甜。”
完全是答非所問
“什麼很甜”
龍梟又傾身而下,再度吻上她的脣,紅色的軟潤紅脣含在口中片刻,品酌、欣賞、回味,勾着裏面的甜美。
“這個很甜,比剛纔跟甜了。”他性感的聲音撩她的耳膜,熱度還沒有消退,伴着西餐廳的微微紅酒香,宛若夢幻。
“莫如菲你到底想幹什麼”
走出餐廳,孫秉文突然一聲壓制的怒斥,男人尊嚴和丈夫的底線全部被他的怒吼衝破。
莫如菲鬆開輪椅扶手,剛纔的一幕在眼前重現,她心虛的握緊了手指,不敢看孫秉文的眼睛,但她不可以在他面前露出馬腳。
昂頭輕蔑的冷笑,“我到底想幹什麼我想他死”
孫秉文瀰漫殺氣的一聲哼,“你想他死我看你是想被他玩兒死”
玩兒,他說的輕佻厭惡,意味深長。
莫如菲手心有一層細密的汗水,她蹲下來,纖細的手指爬上他的膝蓋,在往上,”我想被誰玩兒死,你還不知道嗎嗯”
玫紅色的脣,波浪般的長卷發,眼線描畫的勾人弧度,她笑的千嬌百媚。
孫秉文忽地縮緊眼睛,大手刷拉扣住她的下頜,逼近她的脣,距離只有分毫,“莫如菲,你現在是我孫秉文的女人”
莫如菲盈盈微笑,主動親了親他,“不光現在,以後我也是你的女人,我會和你一起,打敗你的對手包括龍梟,他今天給我羞辱,我一定會奉還”
孫秉文嗖地送開她,“你最好真的這麼想,不然別怪我不念及夫妻名分。”
莫如菲強顏歡笑,“當然”
再度推着孫秉文離開,莫如菲的眼睛卻忍不住總是在往後回望,一遍一遍的流連在餐廳,試圖收縮那抹黑色的身影。
龍梟龍梟
爲什麼過去那麼久,依然無法釋懷,依然洶涌澎湃依然燃燒她的所有感官
龍梟攬着洛寒的腰肢,小心的保護她下臺階,走去停車場,最後看到是孫秉文的司機把孫秉文抱上車。
黑色的奔馳絕塵而去。
洛寒有些惋惜有些無奈的搖頭,“事到如今,孫秉文和莫如菲還是沒學乖,真讓人心寒。”
龍梟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撐着車頂讓洛寒坐進去,“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老婆不必通勤他們。最近莫如菲和孫秉文沒有采取實際行動,我暫時放過他們,如果被我看到他們的小動作,我不會手軟。”
洛寒自己拉上安全帶扣好,“當年我和莫如菲也算是最好的朋友了,只是她後來還有高穎姿對她的誤導”
說到高穎姿,洛寒驀地想到高景安,“老公,最近高景安和你走的很近,到底怎麼回事高穎姿現在坐牢,不管怎麼說也是因爲我,他接近你,不會是想打入內部報復你吧”
龍梟上車,發動引擎,“不會,高景安和他姐不同,他明辨是非,分得清敵友,至於是不是真心,時間和事件會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