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龍家的路上。
洛寒有些不安的道,“媽這是準備製造失憶的假象,徹底讓龍庭放心,你覺得行得通嗎”
龍梟則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媽將計就計,看來她是覺得時機成熟了,別擔心,媽跟龍庭相處了幾十年,龍庭再會僞裝,也逃不過她的視線。”
洛寒還是不太放心,輕嘆一聲,“真希望一切順利,把龍庭徹底的打垮”
龍梟笑了,“你的患者,是龍庭做的手腳。”
“什麼”洛寒對此毫無準備,突然得知真相整個人都不好了,“該死的他還真是無孔不入查到證據了嗎”
“查到了,羅太太賬戶上轉了一筆錢,粱仲勳轉過去的,背後的人是龍庭,但是這件事不足以扳倒他。”
洛寒表示理解,“龍庭在京都的勢力不容小覷,但是這件事可大可小,不失爲一個契機,就看怎麼用了。”
清冷的眸子看向窗外的夜色,洛寒憤恨的咬了咬牙,龍庭這個混賬
“對,是一個契機,下面咱們還要蒐集他的罪證,如果一次扳不倒他,他會狗急跳牆直接衝擊楚氏,還有,龍庭的替罪羊不少,逼急了,死者也是無辜之人。不過,也不能直接算了。”
洛寒想到以前那些背黑鍋含冤而死的人,黯然的撐住了額頭,“真想直接掐死他”
龍家到了,車子剛停下就看到管家急匆匆的跑過來。
“大少爺,少奶奶,人都在裏面呢,你們快去看看吧。”
二人疾步走進正廳,龍澤正心急火燎的在客廳走來走去,看到大哥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大哥,嫂子,你們來了醫生在裏面替母親做檢查呢,不知道怎麼回事,母親突然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聽語氣,龍澤似乎要哭了。
龍梟也一臉焦慮,“我進去看看。”
洛寒拍一下龍澤的肩膀,“小澤,先比急,媽身體一直不好,難免會有併發症,別跟個孩子似的,哭什麼啊”
龍澤嘴巴一癟,原來沒想哭的,但是看到親人,竟然真要掉淚了。
高大的身影一彎,抱住洛寒的肩膀,“大嫂,母親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洛寒被他這麼一抱給抱的哭笑不得,“沒事,一定會沒事。”
醫生替袁淑芬做好了檢查,放下聽診器,低聲憂心忡忡道,“董事長,大少爺,夫人喫的抗癌藥物衝擊了腦神經,出現了記憶喪失的副作用,好在沒有傷到身體,只是以前的事,恐怕她已經不記得了。”
無人察覺的視野盲區,龍庭的臉上突然一鬆。
洛寒則心急如焚的撲過去握緊了袁淑芬的手,“媽,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洛寒,我是你的兒媳婦。”
袁淑芬嘴脣緊閉,觀察半天才緩緩道,“洛寒你是我的兒媳婦哦,對,你是我媳婦,你是梟兒的老婆。”
“是是我媽你還記得我啊太好了”
袁淑芬又裝傻的看向那道高大的身影,仔細的分辨一會兒才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哎呀,梟兒,梟兒你來了。”
龍梟走過去,附身靠近她,“是我,媽,我回來了。”
袁淑芬撇嘴,置氣,“到現在纔回來,就知道工作,連媽都不要了。”
龍梟連連道歉,“我錯了媽,下次早點回來陪你,今天太晚了,你得睡覺了。”
袁淑芬溫順的點下巴,“嗯,睡覺,我早就想睡覺,他們非要給我檢查,梟兒,你快點讓他們出去,快”
龍庭和醫生離開房間,袁淑芬留下了龍梟和洛寒,纏着他們撒嬌。
門關閉,袁淑芬露出了謹慎的神色。
“梟兒,你爸爸當年的案子沒有直接的證據,我想盡了辦法,只有這一個出路了,我假裝失憶,或許能從龍庭那裏套出消息。”
龍梟目光凝重,“媽”
袁淑芬卻笑了,很輕鬆很得意,“好了,別苦大仇沉的,你們都在想辦法對付他,我也要爲咱們慕家出一份力。”
洛寒莞爾微笑,緊緊捧着她的手放在腮邊,“媽,你真厲害”
門外。
龍庭對醫生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頭。
“董事長,夫人的記憶系統已經紊亂,以後要好好照顧她,她的情緒不穩定,也許會突然發脾氣。”
“好,我會的,多謝醫生。”
“您客氣,我先回去了,有事您打給我。”
龍庭招來管家,“送送醫生。”
龍澤擡眼用餘光看龍庭,“爸,母親這樣,要不要讓大哥他們回來住”
“就你話多。”
“爸,你還要固執到什麼時候”龍澤氣不過,壯膽頂回去。
片刻後,房門開了。
“媽睡下了,這段時間你多順着她。”龍梟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淡淡道。
龍庭亦面無表情,“我的老婆,還用你叮囑”
洛寒咬牙根,“小澤,我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
龍澤追出去,在院子裏攔住了兩人的腳步。
“大哥,大嫂,這場官司你們贏的漂亮,可是我總覺得對方不單純,大哥,你最好查清楚,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想陷害我大嫂。”
洛寒嗤嗤一樂,“小澤,你想說什麼”
龍澤左右爲難,踟躕後硬着頭皮道,“我懷疑是我爸做的。”
哦
呵呵。
“是非黑白早晚會清楚,回去吧,別跟你爸鬧翻,對你沒好處。”龍梟不放心龍澤,怕他一時衝動跟龍庭鬧翻。
畢竟,龍澤的母親還在龍庭的手上。
龍澤回頭看一眼別墅,“大哥,如果有一天龍家真的要倒下,也是咎由自取,我不會替任何人求情,你也別手軟。”
經歷過失望甚至絕望,當初對龍庭的心疼和惋惜,當初心心念唸的父子情分,此刻已經消失殆盡。
一個冰冷的魔窟,終究不值得他留戀珍惜。
龍梟意味深長的看看他,沒有說一句話。
美國,紐約。
鄭秀雅“啪嗒”將做筆錄的本子摔在桌子上,“你特麼說什麼跑了跑哪兒去了”
莊宇悶下一口水,“姑奶奶,你跟我發什麼火,跑的人又不是我,毛俊說的上面那個接頭人,突然消失了,生死未卜,我有什麼辦法”
鄭秀雅氣的叉腰,“奶奶的生死未卜早不死晚不氣,咱們要抓人,特麼的就死了有沒有處境記錄好好的一個人,活的見人,死不見屍,就這麼完了”
莊宇頭大,“你吼我有什麼用咱們接着查啊,繼續審問毛俊,看他還能說出什麼東西。”
鄭秀雅憤怒的跺腳,哐哐哐幾聲之後,“審老孃我撬開他的腦子問個底朝天還有,這個消失的老四,觸動所有的力量也要揪出來,我就不信他能飛了”
莊宇默默喝下杯子裏剩下的水,“好查”
此時,鄭秀雅的手機響了,很意外,但是也在意料之中,龍梟打來的。
鄭秀雅跳整了語氣,“龍先生。”
“給你提供個重要情報。”
龍梟將法院一事告知鄭秀雅,重點強調了粱仲勳。
鄭秀雅咬指甲蓋,“粱仲勳是龍庭的第一紅人,他做事一定是被龍庭指派的,龍庭想抹黑楚醫生,可是”
頓了頓,鄭秀雅又道,“可是,這也不算是違法,都是擦邊球的,你想,他幫助羅太太告狀,說的難聽點是齷齪,但是若說好聽了,人家是慈善家,幫助貧窮大衆打官司匡扶正義,總不是犯罪吧”
龍梟的眉頭也在擰縮,“沒錯,他的狡猾就在這裏。”
“龍先生,你就直說吧,你想怎麼辦”
“兵不厭詐,逮捕粱仲勳,不管什麼理由,先把人控制起來,我想鄭警官一定有辦法。”
鄭秀雅琢磨一下,“好,就衝這筆錢,我有理由。另外,毛俊招供一個人,但我們要逮捕的時候,人不見了。”
“哦這麼玄乎看來有人在背後幫他。”龍梟笑了,腦海中浮現梁玉坤那張臉。
鄭秀雅聽出他的弦外之音,“誰”
“梁玉坤,黑道上的人。只要揪出他,這件事必然一清二楚。”龍梟重眸微眯。
鄭秀雅咔吧又咬一下指甲蓋,“他可不是那麼好抓的,牽一髮動全身,他可是呼風喚雨的狠角色。”
“那就看你們警方的本事了。”
鄭秀雅:“”
通話結束,鄭秀雅嚥了咽寒氣,“莊宇,跟你說個大事兒,你別趴下。”
“說吧,我坐着呢。”莊宇晃晃椅子,笑的很痞氣。
“這件事牽扯到一個人那個,你知道梁玉坤嗎黑道上的大佬。”
莊宇屁股一晃,“誰”
“是梁玉坤讓人對唐先生動的手,消失的這個人,跟梁玉坤有直接關係,所以他把人給藏起來了,或者說殺了。”
撲通
莊宇一個不穩,連人帶椅子全砸到了地上。
鄭秀雅托腮,踱步,沉思,深呼吸,“梁玉坤常年在澳門、東南亞活動,手下的爪牙遍佈世界各地,是個鬼見愁,想扳倒他不容易,稍有不慎反而會連累警方。”
莊宇狼狽的爬起來,“我記得咱們的學長就是在一次追查黑道案子的時候犧牲的,而且是被肢解了,死的很慘,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