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注視深淵 >59.小牧蘇的大冒險
    關於“死海”之名已不可考據。可以確認的是並非由玩家命名,很早之前就在流傳。

    比如熾神稱號【生存本能】的描述:獵人往往死於獵物之口。漁民終將沒於死海深淵。

    無論死海或深淵,都絕非形容盎然生機之地,也正如陰冷海風吹拂的眼前:壓抑雲翳籠罩鉛灰色死海。

    懷揣四片魚鰓藥劑乘坐着未來得及取名字的新木筏,牧蘇逐漸與飄向第三島嶼的櫻華等人漸行漸遠。

    牧蘇摘下船長帽,翻着帽花按在胸前向遠去的三條木筏告別。

    遠去同伴逐漸與木筏重疊,牧蘇擡起腰肢,重新戴上船長帽,坐回微風推擁着簡陋風帆的木筏,向北飄去。

    木筏孤寂飄蕩在死寂海面上。如果是望海崖的木船,也許遊蕩海洋的存在不會染指。

    可惜不是。

    這種時候,牧蘇覺得展示一下個人面板是很合乎情理的。

    暱稱:牧蘇

    稱號:上古邪神的侄子

    屬性值:血量105;理智值110:身體素質101

    所持貨幣:188先令、36顆牙齒

    所持道具:富江斧、魔法海螺、晦暗月光、再來一次、以頭搶地、兩隻替身娃娃、四份噩夢、盜火之影本體、我看到你了、防風油燈、門閂、船長帽、一張皮革。

    擁有技能:近戰(普通的)序列9-9;意志(常見的)序列9-9;航海(普通的)序列9-9;建造(常見的)序列9-9;跳躍(普通的)技能等級:序列9-9。

    誰能想象順手牽羊來的紅布也是道具,而且不是紅布,甚至不是布料。

    【一張皮革】

    【道具】

    【常見的】

    猩紅浸透了這塊皮革,足夠久的時間讓它變成一塊紅布,長時間浸泡也許能還原它原本顏色。

    *材質奇怪的皮革,即使鞣製也不該像布一樣輕薄柔軟。

    “這種描述一看就是人皮。”

    牧蘇嘟囔着前傾,將“紅布”掛在木筏邊緣的枝杈浸泡,海水會爲懶惰的人清洗污漬的。

    關押望聞問切的海底族羣距離遙遠,足夠牧蘇躺在木筏上打盹——儘管溼漉漉的木筏很不舒服。

    牧蘇在衣服上蹭幹手掌,嗦了嗦苦鹹食指,皺着臉舉起感受風向,確定海風在讓木筏往正確方向航行,放心地將船長帽扣在臉上,枕着雙臂躺下——

    航向正北的木筏蕩起尾跡,摻雜的一絲殷紅隨波浪融化……

    牧蘇尚未知曉自己正成爲漩渦的中心——另一種中心。

    比起繼續向前的千夜等人,遠航拯救望聞問切的牧蘇更被關注——牧蘇不是第四輪錦標賽選手,無法進入官方直播,也沒開啓個人直播。

    於是許多玩家涌入望聞問切的直播間,等待牧蘇是否能夠來到望聞問切面前,甚至賭彩財閥無孔不入地參與進來開盤。

    時間推移,除卻駐守感恩島的玩家,前往第三座島嶼的千夜等人已經靠近目的地。

    而不可知的牧蘇仍在不可知的海域進行着不可知的夢境。

    幸運的是,航線沒有偏移。麻煩的是,什麼找上了牧蘇。

    血污沖洗殆盡的皮革蒼白地掛在枝杈,木筏之下深邃、晦暗的海洋忽然浮現充滿不詳的陰影,迅速擴大——

    寧靜海面翻涌,海浪掀翻木筏,猙獰利齒咬向驚醒的輪廓。

    咔嚓——

    木筏兩端卡住合攏的可怖利齒,抓着桅杆的牧蘇因此倖免於難。

    驚魂未定的牧蘇懸在腥臭巨嘴,比這更糟的是,偉大的牧蘇船長的船長帽不見了!

    咔嚓咔嚓——

    谷</span>恐怖地斷裂聲伴隨木屑飛濺,牧蘇仰頭,透過利齒形成的狹窄縫隙窺見打着轉落下的船長帽。

    牧蘇緊盯着下墜的船長帽,當它將要落進巨嘴時,猛地踢蹬內壁。

    咔嚓——

    木筏徹底斷裂之時,躍起的牧蘇抓住船長帽,而嚴絲合縫閉攏的利齒將他吞沒。

    海面逐漸恢復寧靜,只有破碎木屑無聲訴說之前發生了什麼。

    捕獲獵物的猙獰怪魚擺動魚尾,向深海潛去。

    某個時刻,安靜遊蕩的猙獰怪魚異樣轉身,瘋狂向海面逃竄——

    它慢了許多。恐怖的深淵巨口緩緩逼近,將其籠罩,蝦米般吞入嘴巴。

    ……

    嚓——嚓——

    虛無般的幽靜黑暗中,閃爍的火星打破寧靜,顯露隱約輪廓。

    嚓——嚓嚓——呼——

    幼小火苗忽地亮起,穿過防風油燈的燈罩瀰漫周圍。

    雙腳單手撐在詳細描述出來會被屏蔽的肉壁上,溼漉漉的牧蘇舉起油燈,照亮周圍。

    應該在喉嚨之後胃囊之前。

    牧蘇咬住油燈提手,從揹包取出富江斧。

    【我都要生鏽了!】

    雀躍脆聲中牧蘇叉着雙腿,握住富江斧比劃柔軟堅韌的食道,猶豫着又收起。這個位置尷尬,牧蘇決定先爬回口腔。

    清醒滑膩食道不算光滑,腸子表面般的凹凸褶皺讓牧蘇能雙手雙腳撐着,緩慢上挪。

    幾分鐘後,叼着油燈留着口水的牧蘇手腳並用爬回口腔。

    象牙般猙獰排列的利齒在昏黃油燈下閃爍着光澤。

    爬上嘴巴的牧蘇鬆開油燈,癱在巨嘴裏休息半晌,然後爬起靠近利齒,伸手嘭嘭敲了敲利齒。

    嗯……富江斧派上用場了。

    伐齒之前,牧蘇脫掉布衣搓成麻繩綁住腰,另一端系在最堅固的利齒上,再次取出富江斧。

    【快點砍點什麼!】

    在怪魚齒齦肉反覆比劃,牧蘇“咄”地揮舞富江斧砍在根部。

    腥臭血液滲出,意料中的劇烈掙扎沒有出現。

    麻木怪魚似乎對嘴巴里的破壞一無所知。

    又砸了幾斧子確認怪魚沒有任何動靜,牧蘇逐漸肆意妄爲——

    幾十分鐘後,氣喘吁吁的牧蘇收起富江斧,邊牙疼着邊掰動搖晃根部快要挖空的利齒。

    比象牙粗壯、也比象牙醜陋的利齒搖晃幅度越來越大,最後“啵”地一聲,被從牙牀拔出,黏連着血絲。

    意料中的海水涌進嘴巴也沒出現,貼着利齒含着魚鰓藥劑的牧蘇疑惑探頭,透過空隙,看見前方幽暗籠罩的海底深處,珊瑚散發着奇幻熒光,矗立着嶙峋的黑石建築。

    就像望聞問切形容的他被帶到的深海羣落。

    牧蘇驚愕地咬着指甲。

    怎麼回事?怪魚吞掉自己難道是爲了帶自己過來?

    自己把隊友給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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